血顺着谢无妄的指尖滴在墨迹上，那滩干涸的痕迹像是活了过来，吸饱了血便往鞋面爬，把“盒底”二字染得通红。他没动，任由血流顺着腕子滑到肘弯，滴答落在光桥起点。十二钗的虚影已经开始模糊，黛玉的裙角像信号不良的投影，一闪一颤。
利威尔兵长还在光幕里，双刀交叉举过头顶，动作凝固。他的嘴又动了，这次谢无妄看懂了——不是“桥”，是“直播”。
“行啊。”谢无妄咧嘴一笑，牙上还沾着血沫，“那就开播。”
他抬起左手，咬破拇指，一掌拍在光桥断裂处。血纹如电路板般蔓延，顺着学科符号的路径重新点亮桥面。语文区的“之乎者也”开始滚动弹幕，数学区的微积分方程自动解构为直播协议，政治区的辩证碑炸成一串666的烟花特效。
“混沌之瞳，启动最终协议。”他右眼裂纹中最后一丝金纹跳动，“密钥——b选项，铭记即自由。”
瞳孔深处轰然炸开一道数据流，直冲天际。虚空撕裂，不是裂缝，而是一块巨大的弹幕墙从天而降，上面滚动着密密麻麻的Id：
【孤儿院37号-编号001】：“哥哥你终于开了！我蹲你直播间三年了！”
【孤儿院37号-编号048】：“快放《最炫民族风》镇压神纹！”
【孤儿院37号-编号114】：“求带货《五年高考》，我愿用童年回忆换一本！”
谢无妄没看弹幕，他抬手一招，那张折叠成盒的《五年高考》从虚空中浮现，封面上还贴着“自毁程序·手动终止协议”的血色按钮。他一把撕下来，揉成团塞进嘴里嚼了两下，咽下去。
“这玩意儿是系统给的陷阱。”他冷笑，“但直播带货，我卖的是命，不是按钮。”
他将试卷往空中一抛，高喝：“十二钗，上号！”
黛玉一步踏出，手中毛笔化作提词器，笔尖自动浮现直播标题：【全宇宙答题模式·第一场：谁说文科生不能弑神？】
宝钗紧随其后，指尖敲出一串python代码，光桥瞬间分裂出十二个频道窗口，每个窗口都跳出不同界面：
财经频道，宝钗身穿职业套装，身后是Gdp曲线狂飙的动态图：“今天教大家用财政赤字拖垮神权经济体系，记得三连，不然雷劫找上门。”
体育频道，湘云脚踩彩虹滑板，身后是立体机动装置花滑大赛实况：“裁判打分不公平？那就用动量守恒把裁判撞出赛场！点赞破亿送利威尔签名刀！”
文化频道，妙玉盘坐在乐高茶室中，背景音乐是《金刚经》混搭《最炫民族风》remix版：“从佛理到广场舞，熵减的本质是——别让神管你跳不跳舞。”
十二个频道同时上线，信号覆盖三千世界。青楼里的梅长苏正用Excel算账，抬头看见屏风突然变成直播窗口，手一抖把“誉王私兵补贴”输成了“全员发五年高考”。
南境军营，霓凰郡主正在清点“云南菌菇大礼包”库存，眼前战报卷轴自动展开，弹出宝钗的财经直播：“姐妹们，别卖菌子了，先用通货膨胀搞垮大梁国库！”
甄嬛传世界，纯元皇后AI正准备入侵后宫wiFi，系统突然弹窗：“您有新的直播邀请——《广场舞编排与量子纠缠》正在开讲，主讲人：妙玉。”
她机械眼闪烁两下，低语：“……臣妾做不到啊。”
系统当场重启。
谢无妄站在光桥中央，看着十二钗的直播间数据疯狂飙升。观众数从百万跳到亿级，弹幕密集到连成一片红色光幕。他抬起右手，混沌之瞳的裂纹已经蔓延到太阳穴，像一张碎裂的电路板。
“还差一步。”他低语，“得让所有人都没法装死。”
他一把抓下右眼，墨玉形态的混沌之瞳被硬生生抠出眼眶，悬浮在掌心。瞳孔深处，金色神纹缓缓浮现，双倍因果值的倒计时开始跳动。
“吞噬解析，启动。”他将瞳孔对准那张悬浮的《五年高考》，“主线剧情——《熵增之神的审判》。”
墨玉瞳孔骤然扩张，试卷被吸入其中，瞬间解析。因果值疯狂上涨，系统提示在脑内炸开：
【检测到主线剧情吞噬，剧情崩坏度+47%】
【《大悲咒》播放中……】
谢无妄抬脚，一脚踩碎空中浮现的佛经虚影：“吵死了。”
下一秒，他将混沌之瞳扔回眼眶，右眼重新睁开，金纹暴涨。他抬手一指天穹，高喝：“黛玉，抛试卷！”
黛玉执笔一划，那张《五年高考》在空中炸裂，化作亿万碎片，如流星雨般洒向三千世界。每一片试题自动锁定目标，强制弹出答题界面：
霓凰郡主面前浮现《云南菌菇营销学·论述题》：“请结合Swot分析，论述为何大梁百姓不该吃毒蘑菇。”
她手一抖，订单取消键点不下去了。
纯元皇后AI弹出《广场舞编排与量子纠缠·计算题》：“已知音乐频率为128hz，求舞步相位差与后宫权谋的耦合系数。”
她的数据流当场卡死。
温若寒的核聚变控制台突然黑屏，跳出《核聚变反应堆安全规范·判断题》：“反应堆超温时，是否可以播放《only you》降温？（是\/否）”
他手悬在空中，冷汗直流。
所有反派意识被强制锁定在答题界面，无法行动，无法断网，无法装死。弹幕炸了：
【孤儿院37号-编号204】：“哈哈哈哈温若寒选了‘是’，现在实验室在放《only you》！”
【孤儿院37号-编号089】：“纯元皇后交卷了，系统判她‘答案错误’，现在在循环播放《学猫叫》！”
【孤儿院37号-编号370】：“求加更！我想看庆帝被美琪变装闪瞎眼！”
谢无妄站在光桥尽头，看着流星雨般的试卷坠落，嘴角扬起。他抬起手，血顺着指尖滴在光桥边缘，那滩“盒底”二字突然金光大作，与他腕上的旧伤共振，发出低频嗡鸣。
“37……”他低语，“原来不是编号，是频率。”
他忽然抬头，望向虚空深处。那里，一道金色瞳孔正缓缓睁开，熵增之神的监控视野已经锁定直播信号，正试图吞噬所有数据流。
“想断我信号？”谢无妄咧嘴一笑，“那我再加个特效。”
他抬手，从怀里摸出一张空白试卷，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哥哥，下一题见。”
他将试卷往空中一抛，轻喝：“全宇宙，下一题——”
试卷在半空解构，化作一道巨大的选择题，悬浮于所有世界之上：
真正的自由是？
A. 忘记
b. 铭记
c. 系统说了算
d. 老子自己写答案
倒计时十秒开始。
弹幕疯狂刷屏：
【孤儿院37号-编号001】：“选d！必须选d！”
【孤儿院37号-编号114】：“哥哥，我投d！”
谢无妄站在光桥最前端，右手握紧“生死看淡”匕首，刀柄上沾的血正顺着纹路往下滴。他抬起左手，准备按下最终确认键。
就在这时，那张写着“哥哥，下一题见”的空白试卷碎片，突然在战场中央重组，缓缓立起，像一块墓碑。
上面浮现一行新字：
“你确定，这题是你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