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炸开的瞬间，萧逸已经动了。
他一把将洛尘拽到墙边凹陷处，逆灵箭在掌心转了一圈，箭尖朝外。三道离子束擦着他的袖口飞过，在对面墙上烧出三个焦黑的洞。
洛尘靠在金属壁上，呼吸还有点不稳。刚才强行切断数据连接，体内像被抽空了一样。他抬手扶了下背包带，指尖还在发抖。
“别抬头。”萧逸压低声音，“上面有炮台。”
天花板裂开的位置缓缓降下三组机械装置，圆形炮口泛着蓝光，正在充能。
洛尘闭上眼，意识沉进星幻医毒空间。图书馆书架自动滑动，调出“机械守卫行为模式”模拟程序。药园里的频断草轻轻摇晃，释放出微弱波动，帮他稳定精神。
一秒，两秒。
他在脑子里推演炮台射击节奏。第一波攻击间隔是1.8秒，第二波会缩短到1.3秒，第三波开始加入追踪弹。
“左边先动。”他睁开眼，“等它发射完立刻往右翻。”
话音刚落，左侧炮台喷出一道白光。
萧逸没犹豫，拉着洛尘滚向右侧。离子束贴着地面扫过，刚才站的地方已经被烤得发红。
“你还能撑住？”萧逸侧身挡住另一波攻击，箭身横挡，震散能量流。
“能。”洛尘咬牙站起来，“但不能拖太久。这地方的气体有问题，我感觉脑子有点沉。”
墙缝里飘出的雾气确实不对劲，闻着没什么味道，可吸入后四肢会变迟钝。萧逸从袖子里摸出一小包药粉，撒在地上。粉末遇气变成淡黄色，迅速结成一层薄膜，暂时封住了气体外溢。
“争取三分钟。”他说，“够不够？”
洛尘点头，再次闭眼。这次他让空间加速运转，外界一分钟，里面就是半个月。他调出建筑结构图，结合环状装置的能量流向，反向追踪警报信号的传输路径。
不是直连。
信号从存储器传出后，先进入墙体内的中继环，再分三路上传。其中一路在入口上方有个节点，出现了0.7秒的能量回流。
“这里有漏洞。”他猛地睁眼，“那个槽口，能打断信号同步。”
萧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入口上方确实有个隐蔽接口，藏在金属板后面，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去引火力。”他说，“你找机会冲过去。”
“不行，你一个人顶不住。”洛尘摇头，“它们已经开始重组了。”
右边地面裂开，一具机关人残骸正缓缓拼合。关节处伸出金属锁扣，咔咔作响。左臂已经接好，手掌变形为钻头状武器。
左边那具更慢一些，但核心灯已经亮起，说明能源恢复了百分之六十以上。
萧逸冷笑一声，“那就一起上。”
他手腕一翻，逆灵箭射出三道细线，缠住头顶两台炮台的支架。箭尾连着一小包红色药粉，碰到空气就燃起来。
火势不大，但足够干扰传感器。
趁着炮台短暂失准，他猛地冲出去，一脚踹在刚站起的机关人胸口。对方动作一顿，高频震荡刀劈下来时偏了半寸，划过他的肩甲。
萧逸顺势把药粉拍进对方关节缝隙。腐蚀性成分立刻生效，金属表面冒出青烟，动作明显变慢。
“现在！”他大喊。
洛尘早就准备好了。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是刚配好的谐频蚀能剂。这是上次破解护盾剩下的材料调的，虽然浓度不够，但对付信号接口应该能起作用。
他贴着墙边跑，避开地面喷口。刚冲到中央平台，头顶飞行刺钉追了过来。这些小东西只有巴掌大，带着神经干扰波，靠近就会让人眩晕。
洛尘没停下，反手把瓶子甩向空中。瓶子撞上环形装置，碎裂开来。液体顺着金属纹路流淌，正好覆盖在信号接口周围。
嗡的一声，警报音突然停顿了0.3秒。
就是这一瞬，洛尘看清了能量回流的具体位置。那个隐蔽槽口内部有层透明隔膜，像是某种生物晶体做的开关。
“看到了！”他回头喊，“需要东西插进去断开连接！”
萧逸正和机关人缠斗，听到这话猛地抽出逆灵箭，甩手掷出。箭矢穿过空中，精准卡进槽口边缘，撬开了那层金属盖。
里面的接口露了出来，呈六角星形状，中心有个凹槽。
“你有合适的工具吗？”他一边格挡一边问。
洛尘翻背包的手顿了一下。没有匹配的钥匙型器具，常规探针也进不去那么深。
他忽然想起什么，伸手摸向耳后。那里还残留着一点频断草的汁液。这种植物天生能干扰高阶信号，说不定可以当临时导体。
他撕下一块布条，蘸上汁液，卷成细条塞进箭尾留下的缝隙。
刚碰上去，整个环形装置震动了一下。
警报声变了。
不再是持续尖鸣，而是断断续续的滴滴声，像是系统卡住了。
“有效！”洛尘眼睛亮了，“再坚持几秒，让它彻底紊乱！”
萧逸不再保留，逆灵箭收回手中，他直接跃起，一脚踩在机关人肩膀上借力，整个人扑向另一台炮台。箭尖刺入控制模块，注入最后一份麻痹药剂。
炮台发出刺耳杂音，歪斜着坠落。
剩下那具机关人还没完全复活，能源核心闪烁不定。萧逸落地时顺脚踢飞一块碎片，砸中它的腿部连接处。整具躯体晃了晃，单膝跪地。
洛尘趁机冲到入口下方，仰头看着那个被撬开的槽口。布条还在里面，但汁液快干了。滴滴声越来越慢，系统随时可能重启。
他必须马上动手。
可背包里没有合适的工具。
他盯着那个六角星接口，心跳加快。
这时候，萧逸跑了过来，站到他身边。
“差一步？”他问。
“差一个能插进去的东西。”洛尘喘着气，“尺寸太小，手伸不进，探针也不够细。”
萧逸看了看，又抬头看还在冒烟的炮台残骸。
“试试这个。”他走过去，从掉落的部件里捡起一根金属丝。前端很细，像是用来传导信号的校准针。
洛尘接过来看了看，长度刚好，直径也合适。
他深吸一口气，把金属丝慢慢推进接口。
接触到核心的瞬间，整个密室猛地一震。
所有灯光熄灭。
警报声戛然而止。
只剩下头顶那根金属丝，尾端闪着微弱的绿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