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至释疑
马蹄声越来越近,凌云霄握紧短剑挡在苏凝霜身前,林苍和羌族弟兄也立刻围了过来,手按在腰间的兵器上。圩门口的尘土里,一队身着玄甲的骑兵渐渐显形,为首的人掀开车帘,露出张熟悉的脸——竟是汴京禁军副统领赵靖,去年涝灾时曾和王砚一起帮过百姓。
“凌少侠莫慌!”赵靖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手里捧着个明黄色的锦盒,“咱家不是来寻事的,是奉陛下旨意,一来告知皇宫要收藏《莲心百态图》全套真迹,二来给周文矩先生带句话,他提议刻版画流传民间的事,陛下准了。”
方承莲松了口气,上前接过锦盒:“多谢赵统领跑这一趟,前几日汴京画展出事,我们还担心陛下会怪罪。”赵靖摆手笑道:“陛下听说莲影宗作祟,反倒夸你们能护着画作,还说版画能让更多人见着民间和睦景象,是好事。”
苏凝霜从凌云霄身后探出头,眼里满是惊喜:“那往后百姓都能看到这些画了?”凌云霄侧过头,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指尖悄悄碰了碰她的手背:“是啊,你之前总说想让更多人知道民生疾苦,这下总算能如愿了。”苏凝霜脸颊微红,轻轻挣开他的手,却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
二、木版初刻
第二日清晨,张老就领着个满脸皱纹的老汉来见众人,老汉手里提着个工具箱,里面装着大大小小的刻刀——正是邻镇有名的木刻匠李木匠。“李老哥刻木版三十多年了,镇上的年画都是他刻的,保准能把《莲心百态图》的细节刻出来。”张老拍着李木匠的肩膀笑道。
周文矩连忙拿出画稿,指着“婆媳共绣莲纹”那幅:“李师傅,您看这莲瓣的纹路,还有婆媳手里的丝线,可得刻得细些,别丢了灵气。”李木匠眯着眼看了半晌,点头道:“放心,俺刻过最细的年画,连姑娘家发间的珠花都说得清,这点纹路不算啥。”
苏凝霜搬来张木桌,帮着把画稿固定在木板上,凌云霄则蹲在旁边,帮李木匠劈削木板边角。“小心些,别伤着手。”苏凝霜递过一块擦汗的帕子,看着他指尖沾着的木屑,忍不住伸手替他拂去,“你平日里舞剑倒灵活,怎么劈个木头还笨手笨脚的?”
凌云霄抬头看她,嘴角带着笑意:“要是劈木头能像护着你一样熟练,我也不用学剑了。”这话让苏凝霜顿时红了脸,转身去帮周文矩整理画稿,耳尖却一直发烫。李木匠看在眼里,忍不住打趣:“凌少侠对苏姑娘可真上心,等俺刻完画,给你们刻幅小像,保准好看。”
三、画遍乡野
不过十日,第一批版画就刻好了。赵大牛第一个来要,捧着“邻里共修水渠”的版画,一路哼着歌往家跑。傍晚时分,凌云霄和苏凝霜路过他家,就见赵大牛正踩着凳子,把版画贴在堂屋正中央,他媳妇站在旁边递浆糊。
“凌少侠、苏姑娘快来看看!”赵大牛看到两人,嗓门立刻大了起来,“俺媳妇说这画能镇宅和睦,往后咱家再也不跟邻里吵架了。”他媳妇笑着补充:“昨儿邻村的王婶来借锄头,看到这画,还问俺要了一张,说要贴在自家灶房里。”
两人又往邻镇走,刚进镇口就看到个杂货铺,铺子里供着幅“南北商人共算账目”的版画,掌柜王掌柜正对着版画念叨:“自从贴了这画,俺跟南来的客商再也没算错过账,真是能让生意同心!”看到凌云霄和苏凝霜,他连忙迎出来:“凌少侠,你们可得多送些版画来,镇上的人都抢着要呢!”
苏凝霜看着街上百姓手里的版画,眼里满是笑意:“没想到这些画能这么受欢迎。”凌云霄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等忙完这阵子,我带你去汴京,咱们去看看皇宫里收藏的真迹,再带你去吃你想吃的杏仁糕。”苏凝霜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沿着石板路慢慢往前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四、宫赐疑云
又过了五日,汴京派来的太监就到了,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手里捧着锦缎和银两。“陛下赏莲心堂锦缎十匹、白银五百两,还说让你们多刻些版画,送进宫里给娘娘们看看。”太监尖着嗓子说道,眼神却时不时往屋里的版画稿上瞟,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方承莲刚要谢恩,凌云霄突然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太监的袖口上——那里沾着一点黑色的粉末,和之前见到的墨莲粉一模一样。“公公一路辛苦,不如喝杯茶再走?”凌云霄语气平淡,手却悄悄按在了剑柄上,“只是不知公公来之前,是否见过莲影宗的人?”
太监脸色骤变,往后退了一步:“你、你胡说什么!咱家从没听过什么莲影宗!”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几个穿着灰衣的人闯了进来,手里拿着短刀,直奔太监而去。“保护公公!”凌云霄拔剑挡住灰衣人,却见太监趁机往后门跑,腰间的玉佩掉在地上——玉佩上刻着朵墨莲,和之前的青铜令牌一模一样。
苏凝霜捡起玉佩,脸色发白:“这太监是莲影宗的人?”林苍一边打退灰衣人,一边喊道:“别让他跑了!他肯定是来偷版画稿的!”可等众人追出门时,太监早已没了踪影,只有巷口的墙头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画着朵墨莲,莲心处写着“中秋”二字——显然,莲影宗还在等着某个时机,要对版画或是调解司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