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路西法指还在纠结要不要叫醒苏九时，沙发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沙发靠背慢慢坐起身，后背抵着软枕，整个人蔫蔫的，连抬手捂头的动作都透着股没睡醒的疲倦。
路西法的手在她睁眼前就迅速收回。
“唔……我好像做了个梦。”苏九抬起一只手捂着脑袋，茫然地眨了眨眼，“……但刚醒就全忘了。”
“要我帮你查下记忆吗？”路西法又伸出手，语气依旧平淡。
说话时，他还不忘瞥了眼她那乱糟糟的发型。
“大可不必！”苏九直接抬手拍开他的手，“啪”的一声轻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明显，“梦而已，问题不大”她说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胳膊举过头顶时，裹在身上的毯子往下滑了半截，又被她飞快捞回来重新裹紧，“对了，林宵呢？”
“溜达，买菜。”路西法收回手，起身端起茶几上的咖啡，又拎起自己那份没动的早餐转身往电脑桌走，脚步轻得没什么声响，“走之前让你起来把早饭吃了。”
“嗯……知道了。”苏九拖着长音应着，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裹着毯子往卫生间挪，走两步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连打了两个哆嗦，“怎么家里这么冷啊？”
“搜搜新闻就知道了。”路西法已经坐在电脑前，屏幕“咔嗒”一声亮起，头也没回。
苏九走进卫生间，拧开冷水龙头，冰凉的水流“哗啦啦”砸在瓷盆里，她掬起一捧往脸上拍——冷水瞬间浸透脸颊，激得她浑身打了个寒颤，困意散了大半。
这时，耳边响起智能体调查到的结果。
苏九扯过挂在毛巾架上的棉巾擦脸，她一边擦一边小声嘀咕：“事儿真多...”
当下毛巾，她掏出通讯器给伊莲发了条消息
【这次的寒流要尽快解决，原因是一股突然出现冰元素打破了大气环流的平衡...简而言之就是如果放任它继续形成的话会造成全球性极寒末日】
消息发出去刚五秒，伊莲的回复就弹了回来，带着她一贯的利落：【收到，谢谢！】
苏九看着屏幕叹了口气，转身往客厅走。
茶几上的早餐还有着余温。
无论如何自己说好了要休息，实在不行就让林宵和路西法去解决，谁都阻止不了她摆烂！
想着，她抓起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口。
此时的林宵，正牵着一猫一狗往超市门口走。
超市里依旧热闹，管理局的寒流预警似乎并没有让人重视。
推着购物车的阿姨们凑在一起聊 今年冷的很快，什么菜又涨价了，拎着面包袋的学生党边刷手机边往里走，只是每个人都比平时多裹了件厚外套。
林宵刚要抬脚跨进超市门，就被门口穿红色马甲的女性工作人员拦了下来，对方脸上挂着礼貌又温和的笑：“您好，实在不好意思，超市规定不能带宠物进去哦。”
林宵愣了一下，抬手挠了挠后脑勺 —— 以前都是他独自来采购，从没注意过宠物规定。
“哦哦，抱歉抱歉，是我没留意。那... 有宠物寄存处吗？=”
工作人员这才看向林宵的脸，愣了两秒后眼睛瞬间亮了，语气也热络起来：“哎呀，是你呀。”
她记得这个男孩儿。
几乎天天来买一大兜菜，每次都拎着能装下半个人的购物袋
林宵每次来超市都得把购物袋塞得满满当当，肉蛋奶、蔬菜、零食一样不落，那轻松劲儿让不少拎着小篮子都嫌沉的阿姨们印象深刻。
更难得的是他脾气好，不管遇到多热情的售货员推销，都笑得温和，要么说 “谢谢，我再看看”，要么礼貌拒绝，从不摆脸色。
时间长了，超市里几个中年售货员阿姨总偷偷给他塞赠品，有时候是袋刚洗好的小番茄，有时候是两颗薄荷糖，就冲他这股随和劲儿。
“我一次看见溜猫的，而且是和狗狗一起溜。” 工作人员笑着看向林宵脚边的俩小家伙，奶茶立刻歪着头看她，尾巴摇得更欢了，连屁股都跟着颠；见不用往前走了，叮当直接原地大小躺开始舔爪子洗脸。
“带它们出来晒晒太阳，顺便买点儿菜。” 林宵笑着俯身揉了揉奶茶的脑袋，又冲工作人员拍胸脯保证，“您放心，它们可听话了，不吵不闹的！”
林宵眼睛一亮，突然想起叮当在公寓里翻跟头的模样：“叮当，给姨姨表演个后空翻！让姨姨看看你多乖！”
他话音刚落，就等着叮当像平时那样，灵活地弓起身子翻个圈。
结果躺着的叮当只是慢悠悠地回头瞥了他一眼，尾巴懒洋洋地勾着地面，然后极其敷衍地 “喵” 了一声，那语气像在说 “你怕不是傻了？大冷天翻什么跟头”。
没等林宵尴尬，旁边的奶茶突然抬起肉乎乎的大爪子，轻轻拍在了叮当的头顶上 —— 力道轻得像碰棉花，叮当却直接翻身起来，“邦邦邦” 地往狗嘴上拍。
奶茶也不恼，只是歪着头任由它拍，尾巴还在身后轻轻晃。
“呃... 这、这俩平时不这样的...” 林宵赶紧伸手把叮当抱起来，脸上的尴尬都快溢出来了。
对面的工作人员早就没绷住，捂着嘴笑出了声：“没事没事，它们俩怪有意思的！宠物寄存处今天刚好满了，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暂时先把它们放到那个空着的杂物室里。” 她指了指超市门口左侧的通道。
“太谢谢了！真是麻烦您了！” 林宵松了口气，跟着领路的工作人员走了过去。
叮嘱了两个小家伙一番以后，他再次向工作人员道谢，随即立刻进超市开始扫荡，不能让两个小家伙等太久。
看着路西法购物清单，脑子里又过了一遍公寓里所有人爱吃的菜。
等推着车到收银台，购物车已经满得冒了尖。
林宵看着这堆东西，忍不住嘀咕，这才够一屋子人吃三四天，晚上得拽着路哥再来一趟，不然到时候啥都买不着了。
收银员刚拿起扫码枪，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冲过来，伴随着粗重的喘气声，一个穿灰色连帽卫衣的青年闯了进来，帽子歪在一边，额前的头发被汗打湿贴在脑门上。
他径直冲到林宵的收银台前，手“啪”地按在台面上，声音又急又哑：“我要买下这个超市所有的东西！算了——我直接买下这个超市！快，找你们负责人来！”
空气瞬间静了两秒。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身上。
林宵皱了皱眉，上下打量对方：青年看着二十出头，穿的普普通通，眼睛里满是红血丝，手还在微微发抖，慌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倒不像是故意来闹事的。
收银员也懵了，手里的扫码枪顿在半空，嘴张了又合，半天没说出句完整话：“呃...这、这事儿不归我管啊...”
“那找谁能管？！快点！我真的很急！”青年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更急了，眼神里的慌意快溢出来，吓得收银员往后缩了缩，\"我..我也不知道啊\"。
就在这时，林宵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手劲放得很轻，没带半点不耐烦，反而透着股温和：“兄弟，先别急，我这正结账呢，你先让让，别挡着后面的人。”说完又转头对收银员笑了笑，“麻烦先帮我算。”
青年被拍得一愣，下意识回头看林宵。
留着长发穿着很随意清秀男子。
眼神里没半点看笑话的意思，也没有鄙夷。
随后林宵伸手勾住青年的脖子，把人往旁边拉了两步，避开排队的人群，声音压得低了点：“哥们，你刚才说要买下超市，到底咋回事？有啥小道消息啊？这么夸张。”
他愣了两秒，才甩开林宵的手，扯了扯皱巴巴的卫衣领口，目光扫过林宵满当当的购物车，喉结动了动，像是在犹豫什么。
青年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眼林宵手里的购物袋，虽然满满当当的，但几乎都是新鲜的食物，根本不经放。
他终于松了口，凑近林宵，声音压得更低，只有两人能听见，每个字都带着慌：“你也察觉到了，信我的话，你再去多买些能放得住的，罐头、压缩饼干、冻干都行，你手里这些，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他顿了顿，抬起头，眼睛亮得吓人，直直盯着林宵的眼睛，语气带着点“我没骗你”的急切：“极寒末日要来了，不是管理局说的‘降温’那么简单，到时候水会冻住，电会停，大部分人都熬不过去。”
林宵眨了眨眼，那句“你怎么知道”的疑问没说出口。
答案显而易见，不是重生就是系统。
但如果这事儿真发展到末日地步，那末日一定不会来临...
毕竟，自己住的那栋公寓不少人都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挠了挠后脑勺，语气有点为难：“你可能不信...其实...如果真的这么严重的话...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你别太慌，不用囤这么多。”
青年见林宵没怎么信，脸上的急切淡了点，只丢下一句“言尽于此”，转身就要往超市办公室走，显然还没放弃买超市的念头。
“诶诶，等会！”林宵赶紧喊住他，心里打着小算盘：要是真劝不住，这人手里囤太多货，末日没来，估计是要甩卖的。
他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笑着说：“留个联系方式呗！万一我后面想多买点，还请你能匀点给我？总比你囤太多放坏了强。”
青年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林宵一眼，犹豫了两秒，还是掏出手机，跟林宵互加了好友，备注就写了个“阿哲”，然后没再多说，转身快步走向超市深处的办公室，背影都透着股急匆匆的劲儿。
林宵看着手机里的好友申请，摇了摇头。
他感觉这事儿就像个电车难题，但可惜的是这趟电车只会毫不犹豫撞向阿哲...虽然大概率创不死，但还会被再创一下——如果他有系统，那系统也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