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陈骁率先打破沉默,问她:“脸还疼吗?”
小雅手中的动作一顿,抬起脸冷冷地瞪他:“废话!我打你一巴掌你疼不疼?”
“……”陈骁语塞,讷讷道:“我只是……”
小雅打断他,“你来干什么?”
他出现得也未免太巧合。
“外面下大雪,我怕你路上不安全,来接你回家。”
小雅并不领情,嘟哝一句:“多管闲事,我自己会叫车回去。”
陈骁怕再聊下去会被赶,便不再作声,在一边默默等她。
将她送回住处,等她下车,他才鼓起勇气问她:
“小雅,你和你前夫说的关于孩子……“
果然,一提到孩子,小雅就像被碰到逆鳞: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尤其是关于孩子!”
陈骁的心一紧,但仍不死心地说:
“我知道我错得离谱,我还有机会弥补吗?”
小雅面色苍白,冷笑一声:“弥补?我都没处弥补,你觉得你有机会吗?”
陈骁眼中充满痛苦,他拉住小雅:
“求求你,哪怕只是告诉我一点孩子的情况也好,那孩子在哪?是男是女?长得像谁?”
小雅眼眶渐渐凝聚泪水,深吸一口气,艰涩地说:
“她是个女孩,有一双特别明亮的眼睛,她生下来我们只相处一周就被送走了…”
话再也说不下去,她快步跑掉。留下陈骁望着她的背影发呆……
第二天上午开庭,小雅有些心不在焉,有几次走神差点失误,幸好官司最后险胜。
闭庭后,委托人忍不住抱怨她差点误事。
下午她回律所上班,一进门便感觉气氛不对。
同事们三三两两在聊八卦,一看见她就四散而去回到自己工位上假装忙碌。
拿着杯子去茶水间给自己泡杯茶,路过打印室,几个小姐妹在里面窃窃私语:
“看不出来玩她那么野,没结婚就生了娃,子宫都玩烂了还能把自己当黄花大姑娘嫁出去。”
“就是,整天一脸假正经,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背地里比我们哪一个都放得开。”
“也不知她怎么做到的,天天在法庭上道貌岸然,下班后就变成水性杨花在外勾三搭四的。”
“陆景泽也是,司法口有多少女孩喜欢他,他偏偏找个别人玩烂被扔的。”
……几个人的语气充满讥讽和不屑。
小雅再听不下去,端着杯子快速离开。
那天之后,她变得像瘟疫,走到哪儿,哪儿的人就借故离开。
她被孤立了。
小雅在律所越来越沉默寡言,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
她觉得,她该换工作了。
她没有告诉家里,怕家里为她担心。
虽然她父亲的名字一提起来,大家一定如雷贯耳,但她不想靠家里的庇护,那样即便能赢也感受不到成功的快乐。
这天,领导叫她去谈话,婉转的告诉她,律所经营遇到困境需要裁员。
她被解雇了。
为了表达她曾为律所付出的辛劳,特意多补偿给她半年的薪水。
上完最后一班岗,傍晚下班的时候,她抱着自己的个人物品走出律所。
律所大门外,前夫哥笑得一脸得意在等她。
小雅便知道,她的离职跟这厮有关系。
但,基于她曾对他确实有亏欠,她不打算追究这件事。
可她还是低估了人性,高估了前夫哥的下限。
无论她带着简历到哪家律所应聘,得到的结果都是“回去等通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