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
进攻！
不断的进攻。
高句丽北方草原上，秦琼带领着麾下大军宛如狂风，席卷整片草原，沿途所有的游牧部落尽皆被灭。
草原上的厮杀就是这么直接，没有任何的防御，没有任何的城池，只有一片接着一片的营地。
“砰！”
金铁交击的声响中，一道魁梧的身躯从马背上横飞而出，整个人宛如没了筋骨的蛇一般软趴趴的坠地，完全没有了生息。
周围正在厮杀的契丹战士见此一幕，顿时惊恐地尖叫了起来。
“首领死啦。”
“首领被杀啦。”
“逃啊！”
叽里呱啦的嘶吼声里，原本还在勉强坚持厮杀的契丹战士们顿时鸟散，各自丢下对手，头也不回的就要逃窜。
但是斥候骑兵们却是早已经不知不觉间就包围了整片部落，这些人根本逃无可逃。
“杀！”
“杀！”
一名名威武凶悍的翼骑兵带领着斥候骑兵从外围绞杀而来，将溃败的契丹部落战士全部消灭。
呼！
秦琼吐出一口浊气，眼中的赫赫凶光收敛了下去，转头望着满地的尸骸，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检查一下活口，一刻钟之后，大军继续向东北方前进。”
“是，明白。”周围的士卒当即领命，旋即散入了战场之中，开始补刀。
既然说了一个不留，那就一定要斩草除根，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霎时间。
原本安静下来的战场转眼间就响起了一道道的哀嚎和惨叫，那是侥幸没有死的契丹战士，正在被一一了结。
秦琼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心中没有半分的波澜，哪怕整个部落都是老弱妇孺，他也没有丝毫的怜悯。
大唐需要这一片土地，那么所有的异族就必须死。
“咕咚、咕咚……”燥热的马奶酒在肚子里面化开，顿时带来了一阵阵的暖意，原本疲惫的身躯也开始恢复活力。
这一段时间，他已经完全适应了马背上的厮杀，而且他感觉自己最近变的更强了。
比之前的自己还要更强。
不同于当初大病痊愈的时候那种感觉，真的就像是当初熬炼武艺的时候，那种突然间变强的感觉。
这种感觉初时还不明显，但是随着最近一段时间杀戮的增多，他明显感觉自己的变化。
“也许这一切都跟他们有关，跟这一场战争有关。”
秦琼的眼眸扫过周围那一名名气息强悍的翼骑兵们，眼底闪烁着精光。
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张扬的人。
这一路上经历的奇怪的事情，想不明白的事情也不止是一件了，索性他也不再去深究其中的缘由，只是一个人深深的记在了心中。
若是能够一直变强，那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就在他思索的这段时间里，斥候骑兵们已经打扫完了整片战场，确认再也没有任何一个活口。
当即，秦琼将手中的水囊收了起来，口中大喝一声下令：“出发！”
洪亮的声音传递出去，黑压压的大军顿时就转向东北方向开始前进。
轰轰轰！！！
雷鸣一般的马蹄声再次响彻，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向着东北方向的草原部落逼近。
……
与此同时。
就在秦琼率领大军横扫高句丽北方草原的时候，草原上的诸多游牧部落也都知道了秦琼大军的消息。
此刻，一处水草丰茂的地方，浩浩荡荡的营地绵延出去十里长。
这里是靺鞨部落的王庭，正好游牧到了此处，暂时就将王庭设置在这里。
但如今这里却不仅仅只是靺鞨人，营地的最中间，一座黑色的牛皮帐篷外，一面面不同图案的旗帜高高竖立。
每一面旗帜都代表一个部落，仅仅只是打眼一扫就超过三十之数，而且此刻仍旧不断有新的旗帜竖立起来。
大帐之中气氛严肃，一身戎装的靺鞨部落首领高坐上首正中间，其余形形色色的人围绕着帐篷环坐。
煮开的浓汤在锅中翻滚，泛白的汤里面带肉的骨头起起伏伏，香料和肉味混在一起，勾的不少人唾液四溢。
但此刻所有人却都忍耐住了口腹之欲，一个个面色肃然的看向上首的靺鞨首领，听着他说道：
“消息千真万确。”
“确实是西边的大唐军队。”
“他们现如今见人就杀，看见部落就屠，群山以东的部落多半都被杀完了。”
“这一次事关我们所有部落的生死存亡，绝对没有后退的余地，只能跟唐军一战。”
靺鞨首领面色黝黑，常年的游牧生活让他的面庞黝黑，但是却也锤炼出了一副铁打的身躯，裸露在外的胳膊上青筋外凸。
他的话语一落，大帐内的所有部落首领尽皆沉默了一阵，旋即纷纷开口。
“唐军这么大的动静，高句丽人就不管不问？”
“是啊。”
“我们本来是去高句丽打仗，现在却是要跟唐军拼命？”
“没错。高句丽到底什么情况？一边要我们南下助战，现在却是放了唐军来草原？”
“唐军到底来了多少人马？”
绝大部分的首领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心中对于跟唐军开战的意愿并不多么的强烈。
他们这一次前来靺鞨这里会盟，一切都是因为之前高句丽传令他们南下助战，答应事后给与他们好处。
可现在却要跟唐军厮杀？
这非但没有好处，肯定还会损失人马，这亏本的事情谁都不愿意。
哪怕上面靺鞨首领说的清清楚楚，但是他们没有亲眼见过的事情，根本就不相信。
草原这么大，唐军说不定杀戮一阵子就走了，正好也清理了草原，空出来大片的草场。
谁知道靺鞨首领是不是想要借助唐军来消耗诸部的兵马。
马上就要进入八月了，这片草原上的温度可就要降下来了，若非高句丽人许诺了好处，他们才不会带领兵马前来会盟。
靺鞨首领见此一幕却没有生气，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也早就习惯了这群人的性格。
“我知道你们心中的想法，无非就是想着拖下时间，坐看高句丽出兵，然后捞取好处。”
“说实话若是平时也就罢了，我自然会跟大家站在一起，但是这一次真的不一样。”
“唐军真的来势汹汹，不像是打草谷一样来来就走，我绝不是危言耸听。”
“这里原本要聚集五十一个大小部落，但是现在只来了你们三十二个，其余的我看凶多吉少。”
靺鞨首领一脸平静的将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目光注视着周围的部落首领，沉声道：“不是我怕死，也不是我想要拖大家下水，是唐军兵马真的太多、太多，我靺鞨诸多部落哪怕一起上，也不会有好结果。”
嗯？
此话一出，大帐里面所有部落首领尽皆都皱起了眉头，他们都不是笨蛋，虽然平日里已经习惯了尔虞我诈，都是狼一样的习性，但却更加能够感受到靺鞨首领话语里面的认真之意。
有一名秃顶首领问道：“唐军真就这般凶狠？”
靺鞨首领直言道：“比你们想象的要更凶，更狠，甚至比过去的高句丽人都狠。”
比高句丽人还狠？
这一次，所有人顿时认真了起来，唐军他们接触不多，但是高句丽人可太熟悉了。
高句丽人对他们可就跟对牲口一样，动辄就杀人立威，他们对于高句丽那是又恨又怕。
唐军比高句丽人还狠？
“唐军有多少兵马？”另外一名独眼首领问了出来。
靺鞨首领却是摊手说道：“具体兵马不知道，只知道很多，很多。”
“你！”所有首领齐齐竖起眼睛，眼底浮现怒色，这他妈的不是在耍人吗？
靺鞨首领面无表情的说道：“知道的人都死了。若非有别部牧民运气好，见机逃的快，现在我们都还蒙在鼓里，都不知道唐军杀来了。”
这话语一出，所有首领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全部都变了颜色，他们已经从这话语里面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
“不留活口？”
“嗯。”
“女人和孩童也不留？”
“不留。”
“一个都不留？”
“一个不留！”
嘶！
所有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心中的怒火却也是噌噌噌的冒了起来。
“畜生。”
“这是不给我们活路。”
“宰了他们。”
草原上有草原上的规矩，再怎么狠毒，都要留下女人和孩童，哪怕是贬斥为奴隶，也要留下一条生路。
但现在唐军竟然一个不留。
这等于触犯了所有游牧部落的逆鳞，但他们作为游牧文明根本就不了解农耕文明。
斩草就要除根！
只是此刻所有部落首领的怒火都已经被勾了起来，一个个全然没有了之前的自私和顾虑。
“集结人马，去找唐军。”
“对。”
“现在就去。”
“我们三十二部，兵马加起来有十五万多，又是在草原上，唐军再多又能如何？”
“像碾死一条狗一样从唐军身上碾过去！”
“碾碎他们！”
伴随着最后一声嘹亮的大吼，帐篷内外的人尽皆都高呼了起来。
但是还不等他们下令，一阵阵尖锐的呼啸声就穿空而起，接连传了过来，同时间众人感觉脚下的大地开始了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