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宁静的修行岁月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喜气打破。听风晨与那位在多次并肩作战中互生情愫、来自清音谷的音修弟子周沫沫,竟决定在距离山谷不远、一处风景秀丽的湖畔边举行合籍大典!
消息传来,众人皆是为之欣喜。听风晨性子跳脱活泼,周沫沫温柔娴静,两人站在一起,却有种奇妙的和谐与甜蜜。这桩喜事,如同阴霾过后的一道彩虹,为经历了太多生死与悲伤的众人,带来了难得的轻松与欢愉。
大典当日,湖畔张灯结彩,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用心。灵花铺地,灵果满案,受邀前来的多是并肩作战过的挚友,如凌绝意、阿布拉走、苏溪韵等人,气氛热烈而温馨。杨蕊汐小师妹也早早赶到,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
锦星墨与月含温自然也携手前来。锦星墨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长袍,尽管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月含温则是一如既往的月白长衫,清冷的面容在喜庆的氛围中也柔和了几分,只是那双恢复清明的眸子,在看向身旁的锦星墨时,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深藏的、失而复得后的珍重。
新人入场。听风晨难得地穿上了庄重的礼服,收敛了几分平日的跳脱,眉宇间满是意气风发与喜悦。他身旁的周沫沫,身着凤冠霞帔,容颜秀丽,脸颊绯红,垂眸浅笑间,满是新嫁娘的娇羞与幸福。两人携手而行,接受着众人的祝福,眼中只有彼此。杨蕊汐在一旁小声对苏溪韵惊叹道:“苏师姐,沫沫师姐今天真美!风晨师兄也俊朗极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由德高望重的倪快靠山长老与苏溪韵暂代)
“夫妻对拜——!”
随着司仪(由阿布拉走自告奋勇担任)洪亮而带着笑意的唱喏,新人郑重行礼,每一次弯腰,都引来周围善意的哄笑与热烈的掌声。凌绝意难得地露出笑容,扬声道:“好!风晨师弟,往后可要稳重些了!”众人闻言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
锦星墨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心中也为听风晨感到高兴。他下意识地侧头,想与月含温分享这份喜悦,却见月含温正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对行礼的新人,眼神有些恍惚,似乎在透过他们,看着别的什么。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听风晨与周沫沫紧紧相握的手,那十指相扣的姿态,那彼此对视时眼中不容置疑的深情与坚定,仿佛一道强光,穿透了他脑海中某些依旧朦胧的区域。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不疼,却带来一阵密集的、陌生的悸动。
他似乎……也曾经这样,与一个人,许下过永不分离的誓言。在星空下?在生死关头?记忆的碎片闪烁不定,抓不真切,但那份感觉却如此熟悉,如此……令人向往。
他不自觉地,悄悄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宽大的袖袍遮掩下,小心翼翼地,带着一丝试探般的迟疑,勾住了身旁锦星墨垂在身侧的手指。
锦星墨正看着新人,忽然感到指尖传来微凉的触感,他微微一怔,低头看去,便见月含温修长的手指正有些紧张地勾住他的小指,那力道很轻,仿佛生怕被拒绝,又仿佛是一种无意识的、源自本能的寻求依托。
锦星墨的心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他没有动,任由他勾着,甚至反客为主,轻轻翻转手腕,将那只微凉的手完全握入了自己温热的掌心,十指缓缓交缠,紧密相扣。
掌心传来的温热与坚定的力道,让月含温恍惚的心神骤然安定。他抬起头,看向锦星墨,正好对上他低头望来的、充满了然与温柔的目光。那目光仿佛在说:“我在。”
无需言语,紧密相扣的手已经诉说了千言万语。
月含温只觉得一股暖流从两人交握的手心直抵心间,驱散了那片刻的恍惚与不确定。他回握住锦星墨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仿佛要将失而复得的珍宝牢牢攥住。清冷的脸上,唇角微微向上牵起一个极淡却无比真实的弧度,眼中倒映着喜庆的红光与身边人的身影,波光流转。
“礼成——!送入洞房!”阿布拉走扯着嗓子喊道,引来一片更大的哄笑与祝福声。杨蕊汐开心地拍着手,大声祝福道:“风晨师兄,沫沫师姐,祝你们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新人在一片善意的调侃与祝福中被簇拥着离去。湖畔的宴席正式开始,灵酒飘香,笑语喧哗。
锦星墨拉着月含温,没有去凑热闹,而是悄悄退到了不远处一株安静的柳树下。湖水波光粼粼,映照着远处的灯火与天上的星月。
“想起了什么?”锦星墨轻声问,拇指下意识地摩挲着月含温的手背。
月含温望着远处喧闹的人群,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触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那样很好。”他顿了顿,转过头,极为认真地看着锦星墨,“我们……是不是也……”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锦星墨已然明白。他伸手,将月含温被晚风吹起的一缕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轻柔而珍重,目光深邃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我们不需要那样的仪式。”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带着一种历经生死后的笃定,“天地为鉴,生死为证。你在我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早已是独一无二,不可分割的另一半。”
月含温看着他,听着他朴实却重逾千斤的话语,心中那片因记忆尚未完全清晰而残存的最后一丝迷雾,仿佛也被这坚定的爱意彻底驱散。他不再去费力追寻那些模糊的过往细节,因为最重要的,已经紧握在手,就在眼前。
他向前微微倾身,将额头轻轻抵在锦星墨的肩上,低声应道:“嗯。”
一个字,包含了所有的信任、依赖与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湖风轻柔,带来远处隐约的欢笑声与近处彼此的呼吸声。十指依旧紧紧相扣,仿佛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将他们分开。
听风晨的婚礼,如同一剂温柔的催化剂,不仅见证了新人的幸福,更让月含温那颗在复苏中的心,对身边人的依赖与归属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与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