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匹斯拍卖会场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水和雪茄的混合气息。
衣冠楚楚的富豪与藏匿锋芒的黑帮成员混杂其中,低声交谈,气氛矜持而暗流涌动。
小杰、奇犽和仙派三人穿着略显宽大的正装,跟在人流中走进会场。
仙派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带子侄见世面的长辈,但小杰和奇犽过于年轻的面孔还是引来了不少探究的目光。
“都在看我们呢……”小杰小声嘀咕,不自在地扯了扯领结。
“当然,”仙派目不斜视,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种地方,基本上不是小孩子该来的。低调点,跟紧我。”
他们顺着铺着红毯的阶梯向下,走向拍卖大厅的座位区。
奇犽习惯性地扫视四周,评估环境。就在他目光掠过上层看台入口时,身体猛地一僵!
“啧!”奇犽一把抓住小杰的胳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前所未有的紧绷,“后面!上面入口!”
小杰顺着他的视线猛地回头——只见上层看台的阴影里,飞坦和芬克斯正倚着栏杆,冰冷的目光精准地落在了他们身上!
“跑!”奇犽低喝一声,两人瞬间像受惊的兔子,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人,朝着最近的侧门通道狂奔而去!
仙派愣了一下,也立刻意识到不妙,迅速跟上。
“为什么他们会在这里啊?!”小杰一边跑一边急问,心脏狂跳。
“我怎么知道!”奇犽咬牙回应,脚下速度更快,银发在奔跑中划出一道流光。
他对旅团的行动模式有过预判,但没想到对方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拍卖会核心区域!
然而,他们刚冲出侧门通道,还没跑出多远,芬克斯从前方一根巨大的廊柱后转了出来,恰好堵住了去路!
“哟,这不是那俩小鬼吗?”芬克斯咧开嘴,露出一个算不上友善的笑容,眼神里带着戏谑,“不用这么冷淡吧?一见面就跑,多伤感情啊。”
小杰和奇犽猛地刹住脚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警惕地盯着他。
几乎同时,身后也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飞坦悄无声息地出现,封死了他们的退路,狭长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
奇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扫视着两人:“当然要跑!难道等你们动手吗?”他全身肌肉绷紧,念力在体内悄然流转,随时准备应对致命攻击。
“用不着担心,”芬克斯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我没想杀你们。”
他看着两个少年紧绷如弓弦的状态,嗤笑一声,“事已至此,就算杀了锁链杀手(酷拉皮卡),也没什么太大意义了。”
“什么?”小杰一愣,眼里充满了困惑和不信,“此话怎讲?他不是……他不是给库洛洛的心脏下了‘审判之链’吗?他不是更该被你们恨之入骨,杀之后快吗?”
他无法理解,酷拉皮卡对库洛洛做了那样的事,旅团竟然说杀他没意义?
芬克斯看着小杰那副“你们是不是傻了”的表情,哼了一声:“你这小子,想法还真是直来直往。不过现在这情况,倒也挺配你这风格。”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近乎教导的口吻:
“听着,小鬼。念这种东西,可不是人死了就会跟着消失的。
有时候,人死的时候如果带着强烈的情绪——比如极度的恨意,或者含恨而终、死不瞑目——这时,他的念不仅不会消失,反而可能变得更加强烈,甚至……会自己‘活’过来。”
“这种因执念而残留、甚至增强的念,我们称之为‘死者的念’,或者‘怨念’。
它会像有生命一样,循着本能,去寻找它生前最憎恨、最挂念的对象。”
芬克斯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而在这种极端情绪下,他的念最容易锁定、也最可能缠上的目标,自然就是那个被深刻憎恨的人——”
他微微偏头,目光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向某个方向:“——也就是我们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芬克斯收回目光,重新看向一脸震惊的小杰和奇犽:“想想看吧,一个被酷拉皮卡用生命下了诅咒的‘死者的念’,缠上一个已经被审判之链束缚、无法使用念力的团长……那会是什么后果?
库洛洛恐怕连身体都会被那邪门的念力彻底摧残掉。可见,‘死者的念’有多可怕。”
他总结道,“所以说,锁链杀手,现在还真不能随便杀了他。”
飞坦在一旁发出极轻的一声冷哼,算是默认了芬克斯的说法。
芬克斯看着飞坦瞟向他的眼神,似乎知道自己说得太多了,不耐烦地挥挥手:“好了,我知道,我又多嘴了了。就到这儿吧!”
他盯着小杰和奇犽,语气变得正式而冷漠,“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锁链杀手的弱点,就没必要急于一时去找他麻烦。
所以,我们彼此——互不干涉,互不相干!明白了吗?”
他最后补充了一句,像是在解释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我们不过是来享受拍卖的乐趣罢了。其他成员……都想回基地了。”芬克斯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自打知道西索的预言是假的。
“那派克诺妲呢?”小杰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记得那个冷静却关键的女人,“她也回去了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芬克斯脸上的漫不经心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混合着复杂情绪的表情。
他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不容错认的沉重:
“她……死了。”
小杰瞳孔一缩:“是……是吗?”虽然隐隐有预感,但亲耳听到确认,还是让他心头一沉。
芬克斯的目光落在小杰奇犽脸上,那双总是带着暴躁或戏谑的眼睛里,此刻竟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东西,像是某种迟来的、沉重的认可。他缓缓地,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
“派克她……一直很感激你们。”
说完,芬克斯不再看他们,转身对飞坦示意了一下。
飞坦黑色的眼眸最后扫了小杰和奇犽一眼,也无声地转身,两人迅速消失在拍卖会场华丽而幽深的走廊尽头,留下小杰、奇犽和刚刚赶到的仙派,站在原地,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派克死了?她感激我们?旅团暂时放弃追杀酷拉皮卡?库洛洛被酷拉皮卡的“死亡威胁”保护着?
一连串的信息冲击着他们的大脑。
拍卖会场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只剩下芬克斯最后那句话在耳边沉重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