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东区的 “东方别墅” 藏在一片茂密的香樟林后，米白色的欧式外墙爬满了深绿色的爬山虎，午后四点的夕阳斜照在落地窗上，反射出刺眼的光。别墅外的灌木丛里，小赵正调整着胸前的执法记录仪，镜头对准别墅正门 —— 门廊下装着两个监控，角度覆盖了整个前院，“陆队，正门监控是 24 小时联网的，我们冲正门时，里面肯定能立刻发现。”
陆沉趴在香樟树上，手里的军用望远镜锁定二楼书房的窗户：“正因为有监控，才让小李带一组人从正门冲 —— 吸引火力，让他们以为我们只有正面进攻；小赵你带三组人从后门绕，后门是实木门，没装监控，适合隐蔽；我和苏衍从书房窗户爬，那扇窗对着后花园，爬藤挡住了大部分视线，而且我刚才观察，窗户没锁，是老式搭扣。”
苏衍蹲在旁边，手里拿着别墅的户型图，用红笔圈出书房位置：“书房里有个暗格，根据刀疤的供词，赵虎习惯把武器藏在暗格里，你们爬进去时，注意他的右手动向 —— 他是右撇子，会先摸右侧抽屉里的手枪。”
小李站在警戒线后，手里攥着橡胶警棍，胳膊上的创可贴被汗水浸得有点卷边。他回头看了一眼停在远处的警车，林溪正坐在副驾驶，隔着玻璃朝他比了个 “小心” 的手势，小李心里一暖，又有点紧张 —— 刚才陆沉说正门火力最猛，他怕自己受伤了，没人保护林溪看文物。“陆队，我们准备好了，小周和我冲第一个，其他人跟在后面，用盾牌挡子弹。”
“行动！” 陆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小李深吸一口气，和小周举着防暴盾牌，朝着别墅正门冲去。“哐当” 一声，盾牌撞在门上，里面立刻传来 “砰” 的枪响，子弹打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 “咚咚” 声。“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 小李大喊，盾牌后的眼睛警惕地盯着门缝，看到一个黑衣人举着猎枪瞄准，他立刻侧身，抬手开枪 —— 子弹擦过黑衣人的手腕，猎枪掉在地上。
小周趁机踹开门，队员们跟着冲进去，客厅里的三个黑衣人举着钢管冲过来，小李挥起警棍，精准打在一个黑衣人的手肘上，那人惨叫一声，钢管掉在地上。另一个黑衣人想从侧面偷袭，小周扑过去按住他的后背，两人扭打在地毯上，地毯是暗红色的，沾了灰尘，打斗时扬起细小的颗粒。
与此同时，小赵带着三组人绕到别墅后门。后门是深棕色实木门，门把手上还挂着一个褪色的中国结，是赵虎假装 “普通住户” 的伪装。小赵掏出撬棍，轻轻插进门缝，“咔嗒” 一声撬开搭扣，门开了一条缝，里面传来楼梯的脚步声 —— 是二楼的保镖下来查看正门的动静。“等他下来！” 小赵压低声音，队员们贴着墙，等保镖走到楼梯转角，小周突然冲过去，捂住他的嘴，将人按在墙上，手铐瞬间锁上。
他们轻手轻脚地上二楼，楼梯是实木的，每走一步都发出 “吱呀” 的轻响。书房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赵虎的声音，带着不耐烦的嚣张：“老鬼说的没错，这批汉墓玉璧就是值钱，五百万，少一分都不行！船在港口 3 号泊位，今晚十点，我亲自送过去，别耍花样！”
小赵对着对讲机发了 “行动” 的信号，猛地推开书房门：“赵虎！别打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赵虎的手机还贴在耳边，听到声音，手立刻摸向右侧抽屉 —— 那里藏着一把改装手枪。就在这时，书房的铝合金窗户 “哗啦” 一声被撬开，陆沉从窗外跳进来，一脚踹在赵虎的手腕上，手枪 “哐当” 掉在地毯上。苏衍跟着爬进来，膝盖顶住赵虎的后背，双手反扣住他的胳膊，“咔嗒” 一声，手铐牢牢锁上。
“你们是谁？凭什么抓我！” 赵虎挣扎着，头发凌乱，昂贵的阿玛尼衬衫被扯得变形，“我没犯法！那些玉璧是我买的！”
“黑豹团伙头目赵虎，涉嫌盗掘双乳山汉墓群三座古墓，走私汉代玉璧五件、青铜器十二件，还非法持有军用炸药，” 陆沉拿出逮捕证，“证据确凿，你跑不掉了。”
地下室在别墅负一层，入口藏在客厅的壁炉后面 —— 推开壁炉侧面的暗门，一道陡峭的楼梯通向下方。里面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只有一盏应急灯亮着，昏黄的光下，十几个黑色箱子堆在角落。林溪跟着队员们走下去，帆布包抱在怀里，里面装着考古用的手电筒和放大镜。她蹲在最里面的箱子前，戴上白色棉布手套，轻轻打开 —— 里面铺着红色丝绒，五件汉代玉璧整齐地摆着，最大的那件直径 25 厘米，青玉材质，上面的 “游龙戏珠” 纹清晰可见，龙鳞的阴刻线细得像发丝，只是边缘沾着点土锈，是从汉墓主棺室里带出来的。
“是真的…… 都完好无损。” 林溪的手指轻轻拂过玉璧表面，土锈蹭在手套上，留下淡棕色的痕迹。她的眼眶有点红，转头看向跟进来的小李，“你看，这龙纹的弧度，和博物馆里的汉代玉璧一模一样，是楚王的随葬品，能放回汉墓群继续考古了。”
小李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温纸巾：“小心手，别弄脏了。你要是需要帮忙清理土锈，我可以学，虽然没你专业，但能打打下手。” 他看着林溪专注的侧脸，夕阳从地下室的小窗户照进来，落在她的发梢，觉得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安稳。
审讯室里的冷光灯亮得刺眼，赵虎坐在铁椅子上，手腕被铐在扶手上，还在狡辩：“那些玉璧是我三个月前从潘家园一个古董商手里买的，花了八十万，我不知道是盗掘来的！你们不能凭土锈就说我盗墓！”
林溪拿着一份检测报告走进来，放在赵虎面前：“这是盗洞现场的指纹报告，我们用荧光粉显现出你的指纹，就在盗洞壁的钢钎上 —— 你用钢钎修洞时，指纹嵌进了湿土，根本擦不掉。” 她又拿出另一份报告，“这是玉璧上泥土的成分分析，和双乳山 1 号墓的封土成分完全一致，含有汉墓特有的云母颗粒，潘家园的古董商手里的玉璧，怎么会沾着汉墓的土？”
赵虎的脸色瞬间惨白，手指紧紧攥着裤子：“是…… 是老鬼逼我的！他说我欠他两百万赌债，不盗墓就杀了我家人！我没办法才……”
“老鬼上周就被我们抓了，” 陆沉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的审讯记录里，根本没有提到你的赌债，反而说你主动找他合作，想分走私玉璧的利润 —— 你手机里还有和他的聊天记录，问他‘汉墓里还有没有更值钱的青铜器’，需要我给你看吗？”
赵虎的头垂得越来越低，再也说不出话来。林溪走出审讯室，小李正靠在走廊的墙上等她，手里拿着一杯热奶茶：“刚买的，加了珍珠，你之前说喜欢喝甜的。案子破了，文物也找回来了，你不用再担心汉墓被盗了。”
“是啊，” 林溪接过奶茶，指尖碰到杯子的温度，心里暖暖的，“不过我得回博物馆修复玉璧，土锈要一点点挑，可能需要一周。等修复完，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谢谢你之前在砖厂保护我，还有今天陪我看玉璧。”
小李的眼睛瞬间亮了，像找到糖的孩子，挠了挠头：“真的吗？那我…… 我能不能每天去博物馆帮你？比如帮你递工具、擦放大镜，虽然我不懂修复，但肯定不添乱。”
林溪看着他紧张又期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好啊，不过我的放大镜很娇贵，你擦的时候要轻一点，像对待文物一样。”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小李胳膊上的创可贴已经换成了新的，林溪手里的奶茶冒着热气，空气里似乎飘着淡淡的甜香。他们都没说话，却知道，这场因为文物开始的缘分，已经悄悄长出了新的枝芽 —— 就像那些被修复好的玉璧和青瓷俑，在时光里慢慢变得完整，也让守护它们的人，找到了彼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