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市公安局的审讯室里，灯光惨白。穿黑色雨衣的凶手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手铐铐在桌子上，脸上依旧戴着那个黑色的面具，面具上的三角符号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陆沉和苏衍坐在他对面，面前放着那件沾着蓝色颜料和三角符号的雨衣，还有那把刀。
“把面具摘下来。” 陆沉的声音很冷，手指敲了敲桌子。
凶手没有动，只是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再说一遍，把面具摘下来。” 陆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眼神里带着威胁。
凶手依旧沉默，像是没听到他的话。
苏衍看着凶手的微表情，他发现，凶手的手指在无意识地抠着桌子的边缘，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 这是紧张的反应。他开口，声音很温和：“你不用害怕。我们知道，你不是‘符号杀人案’的主谋，也不是‘雨夜案’的凶手。你只是被人利用了，对吗？”
凶手的身体猛地一震，手指的动作停住了。
苏衍继续说：“那个让你这么做的人，是不是给了你钱，或者用什么东西威胁你？你告诉我们，我们可以帮你。如果你一直沉默，只会成为别人的替罪羊，承担所有的罪名。”
凶手的头慢慢抬起来，虽然戴着面具，但能感觉到，他在看着苏衍。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我…… 我只是拿了别人的钱，帮他做事。我没有杀人，林秀不是我杀的。”
“不是你杀的？” 陆沉追问，“那你为什么要穿黑色雨衣，戴面具，还在雨衣上喷三角符号？为什么要跑？”
“是那个人让我做的。” 凶手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说，只要我穿这件雨衣，戴这个面具，在指定的时间出现在指定的地方，然后把这件雨衣和刀留在那个房间里，再故意让你们追我，他就给我五万块钱。他还说，如果我不做，就杀了我的家人。”
“那个人是谁？” 苏衍问，眼神里带着探究，“他长什么样？多大年纪？有没有告诉你他的名字？”
凶手沉默了一下，然后说：“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见过他一次，他戴着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声音也像是故意捏着的，听不出来多大年纪。他没告诉我他的名字，只是让我叫他‘先生’。”
“你们在哪里见的面？” 陆沉问，“他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东西，比如照片、信件，或者其他联系方式？”
“我们在市西区的一个废弃仓库见的面。” 凶手回忆着，“他给了我这件雨衣、面具、刀，还有五万块钱的一半，说剩下的一半，等我完成任务后，再给我。他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东西，联系方式也只有一个一次性电话，我打过去，已经关机了。”
“废弃仓库的地址在哪里？” 苏衍拿出笔记本，“你能不能画出来，或者描述一下周围的环境？”
凶手点点头，接过笔和纸，开始画起来。他画得很简单，只是一个大致的轮廓，标了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比如一个加油站，一个超市。
“就是这里。” 凶手把纸递给苏衍，“仓库很大，里面都是废弃的机器，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了。”
苏衍接过纸，仔细看着，然后递给陆沉：“陆队，明天我们去这个废弃仓库看看，也许能找到线索。”
陆沉点点头，继续问：“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让你这么做？为什么要模仿‘雨夜案’的凶手？”
“他说，他想让警察以为，‘雨夜案’的凶手又出现了，把注意力都放在‘符号杀人案’上，这样他就能做他想做的事情了。” 凶手的声音更低了，“我当时很害怕，但为了家人，我只能答应他。”
“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陆沉追问，“他有没有提到过其他受害者，或者其他地方？”
凶手摇摇头：“没有。他只是让我按照他的要求做，其他的事情，他什么都没说。”
苏衍看着凶手，忽然开口：“你在撒谎。”
凶手的身体猛地一震，抬起头，像是很惊讶。
“你刚才说，你只见过他一次，但你在描述他的时候，用了‘声音也像是故意捏着的’—— 这说明，你不仅见过他一次，还听过他正常的声音，所以才知道他在捏着嗓子说话。” 苏衍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另外，你说他给了你五万块钱的一半，但你在逃跑的时候，身上并没有带钱 —— 如果你真的是为了钱，为什么不把钱带在身上？还有，你刚才提到‘雨夜案’的凶手时，眼神里有恐惧，不是对我们的恐惧，而是对‘雨夜案’凶手的恐惧 —— 这说明，你认识‘雨夜案’的凶手，甚至可能和他有过接触。”
凶手的脸色变得苍白，虽然戴着面具，但能看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抠着桌子的边缘。
“你不用再装了。” 苏衍继续说，“你告诉我们真相，我们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理。如果你继续撒谎，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凶手沉默了很久，然后慢慢摘下了面具。面具下面，是一张普通的脸，大约三十岁左右，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嘴角延伸到下巴。
“我叫张强。” 他的声音恢复了正常，带着疲惫，“我确实认识‘雨夜案’的凶手，他叫李伟。三年前，我和他一起在监狱里待过，他是因为盗窃进去的，我是因为打架。”
“李伟？” 陆沉的瞳孔猛地收缩。李伟，这个名字他记得，三年前 “雨夜案” 的嫌疑人之一，但因为没有证据，最后被释放了。
“李伟现在在哪里？” 陆沉追问，声音很急切，“他为什么要让你做这些事情？他是不是‘符号杀人案’的凶手？”
“我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张强的声音带着恐惧，“三年前，我们出狱后，就没再联系过。直到一个月前，他找到我，说要我帮他做一件事，就是你们看到的这些。他说，如果我不帮他，就杀了我的老婆和孩子。我没办法，只能答应他。”
“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杀林秀？” 苏衍问，“林秀是不是知道他的什么秘密？”
“他说，林秀看到了他杀人的过程，所以必须杀了她。” 张强的声音更低了，“他还说，林秀手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他的样子，所以他必须拿到那张照片。”
“照片？” 陆沉和苏衍对视了一眼，“是不是黑色信封里的那张照片，穿雨衣人的照片？”
张强点点头：“是。他说，那张照片是林秀从苏梅那里拿到的，苏梅是‘雨夜案’的受害者，她在死前，偷偷拍了李伟的照片，然后藏了起来，后来被林秀找到了。”
苏梅偷偷拍了李伟的照片？陆沉的心里燃起了希望。如果能找到那张照片，就能证明李伟是 “雨夜案” 的凶手，就能给陈峰和其他受害者一个交代。
“那张照片现在在哪里？” 陆沉追问，“李伟拿到照片了吗？”
张强摇摇头：“我不知道。李伟让我去林秀的出租屋找照片，但我去的时候，林秀已经不在了，出租屋里也没有照片。他后来告诉我，照片可能被林秀藏在了‘老地方’，也就是惠民便利店，但我还没来得及去，就被你们抓了。”
惠民便利店？陆沉和苏衍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兴奋。如果照片真的藏在惠民便利店，那他们就离抓住李伟，破解 “雨夜案” 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