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刀锋旋出一道冷弧,血珠顺着刀纹簌簌滚落,溅在焦黑的营帐布上,洇开一朵朵暗梅。“兄弟们,结阵!”他一声暴喝,长刀猛地插入地面,借着反弹之力跃起,靴底正踹在一名叛军的面门——那家伙刚要举矛刺穿队员的后心。
“噗!”惨叫声里,突击队迅速收拢成圆阵,刀锋朝外如绽开的铁莲。林羽落在阵心,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目光扫过周围越聚越密的叛军,喉间泛起腥甜——刚才硬接李肃亲卫那记重劈时, ribs(肋骨)怕是裂了。
“林羽!你敢闯我主营?”李肃的声音裹着寒气砸过来,他骑在黑马上,银甲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手中长枪直指圆阵,“凭你这几十号人,也配说‘覆灭’二字?”
林羽扯掉被血浸透的衣襟,露出渗血的绷带,笑得桀骜:“李肃,你营地的密道比筛子还多,守军比纸糊的还脆,真当天下人都是瞎子?”他突然扬刀指向西侧,“你以为烧了粮仓就能拖延我军主力?告诉你,此刻张将军的铁骑怕是已经踏破你后营了!”
这话半真半假,却足够搅乱人心。果然,叛军阵脚微乱,不少人下意识看向西侧。李肃眼神一厉,长枪陡然横扫:“妖言惑众!给我碎了他们!”
叛军如潮水般扑上来,刀矛密集得几乎遮断火光。林羽长刀翻飞,刀风卷起地上的火星,竟在阵外燃成一圈火墙。“阿吉!火箭!”他暴喝着劈断迎面刺来的长矛,肩头却被另一柄短斧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
“来了!”阿吉应声抽出背上的弓,火箭带着呼啸掠过火墙,精准射向叛军身后的油桶。“轰——”烈焰冲天而起,叛军的冲锋被火海逼退,阵脚顿时松动。
林羽抓住空隙,长刀指向李肃:“你麾下这些兵,怕是没告诉你,昨夜就有三个百夫长偷偷送了降书吧?”他故意提高声音,目光扫过那些面露犹豫的叛军,“李肃克扣军饷,私吞粮草,你们还要替他卖命?”
“胡说!”李肃怒拍马背,黑马人立而起,“我待你们不薄,谁敢信这奸细的鬼话!”但他握枪的手却微微发紧——他确实扣了三个月军饷,就为填补私下走私军械的亏空。
混乱中,一名叛军突然扔掉刀斧,朝着火墙跑来:“将军说的是真的!我弟弟就是因为要军饷,被李肃的亲卫活活打死的!”
“我也作证!他把我们的冬衣都卖了换酒喝!”又一名叛军倒戈,手中长矛转而刺向身边的亲卫。
林羽眼中精光一闪,长刀划出一道满月:“兄弟们,冲垮他们!”圆阵瞬间变阵为锋,如同一把烧红的铁锥,狠狠扎向叛军最混乱的地方。
李肃气得脸色铁青,长枪直取林羽后心:“竖子敢尔!”枪风凌厉,竟带起破空的锐啸。林羽听得耳后风声不对,猛地矮身,长刀贴着枪杆上撩——“当”的一声,火星四溅,两人各自震退三步。
“你以为策反几个杂兵就有用?”李肃的银甲染上血污,眼神狠戾如狼,“今日我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兵败如山倒!”他突然吹了声呼哨,营地深处竟传来沉重的铁链声,像是有巨兽正在逼近。
林羽心中一凛,这声音……是攻城用的投石机!他急忙喊道:“快避开!”
话音未落,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已破营而入,砸在刚才的圆阵位置,碎石飞溅中,三名队员瞬间被埋在底下。“阿伟!”阿吉目眦欲裂,红着眼就要冲过去,却被林羽死死按住。
“别冲动!”林羽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怕,是疼——肋骨的伤在刚才的震动下仿佛要裂开,“投石机有盲区,跟我往左侧缺口冲!”
他带头扑向火光最盛的地方,那里叛军不敢靠近,正好是防御的死角。刀光剑影中,他忽然瞥见李肃的亲卫正悄悄往密道入口退,顿时明白了——李肃要跑!
“李肃想逃!”林羽长刀一指,“拦住那个银甲的!”
突击队如离弦之箭追了上去,叛军被火墙和内讧搅得混乱不堪,竟没人能拦住他们。李肃见势不妙,翻身下马,提着长枪就往密道钻。林羽紧追不舍,刀锋几乎要贴着他的后颈——
“铛!”一柄短刀突然从暗处飞出,挡开了林羽的长刀。阴影里走出个蒙面人,手中短刀泛着幽蓝,显然淬了毒。
“暗卫?”林羽心头一沉,李肃果然留了后手。
李肃钻进密道前,回头冷笑:“林羽,有种就下来陪我玩玩?这密道里,埋了足够炸平半个营地的火药。”
密道入口轰然落下石门,将林羽和蒙面人隔在外面。阿吉等人追上来时,只见林羽正盯着石门上的铁锁,肩头的血顺着手臂滴在地上,在火光中晕开一片暗红。
“头儿,怎么办?”
林羽抹了把脸,将涌到嘴边的血咽了回去,眼神却亮得惊人:“还能怎么办?”他一脚踹开旁边的杂物堆,露出个不起眼的通风口,“他埋火药,咱们就给他送点‘燃料’。阿吉,把剩下的火箭都给我。”
通风口狭窄,仅容一人爬行。林羽钻进去时,听见外面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是张将军的铁骑到了。他笑了笑,咬开火箭的引信,在黑暗中朝着密道深处爬去。
火药?正好省了他点火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