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邑城下，喊杀声震得地皮发颤。夕阳的余晖被冲天的火光染成暗红，铁腥味混着燃烧的焦糊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曹复手持长剑，躲在盾牌后，看着季林的士兵凭借玄铁兵器疯狂反扑。他们的刀剑轻易就能劈开普通铁盾，城墙上的守军惨叫着倒下，鲜血顺着城墙的沟壑往下淌，汇成细细的血溪。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季良嘶吼着，砍掉一个爬上云梯的士兵，铠甲上又添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他们的兵器太锋利，我们的盾牌根本挡不住！”
曹复眼角的肌肉抽搐着，指尖攥得发白。他盯着敌军手中泛着冷光的玄铁刀，突然想起现代的破甲原理——锥形结构能集中力量，穿透坚硬物体。
“公输墨！”曹复大喊，“立刻让人把青铜熔化，铸成锥形的破甲锥，装在长矛前端！玄铁再硬，也挡不住集中受力的锥尖！”
公输墨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转身对工匠们大喊：“快！按安国君说的做！熔化青铜，铸锥形锥尖，越快越好！”
工匠们立刻行动起来，临时搭建的熔炉被点燃，风箱“呼嗒呼嗒”地响，青铜块在火中慢慢变软、熔化，泛着橘红色的光。
曹复捡起一块被劈碎的铁盾碎片，指尖抚过光滑的断裂面。玄铁的硬度确实惊人，但韧性不足，锥形破甲锥应该能刺穿——就像现代的钉子能钉进木板，靠的就是尖端的集中力。
他心里嘀咕：要是有现代的合金钢就好了，不过战国的青铜加玄铁碎片混合铸造，硬度也足够，对付季林的玄铁兵器应该够用。
半个时辰后，第一批改良长矛打造完成。锥形的青铜破甲锥闪着冷光，装在长矛前端，比普通长矛更显锋利。
“给士兵们分发下去！”曹复下令，“瞄准他们的铠甲缝隙，用破甲锥刺！”
士兵们拿起改良长矛，重新发起冲锋。破甲锥果然奏效，尖锐的锥尖轻易就刺穿了敌军的铠甲缝隙，季林的士兵再也不能凭借兵器优势肆无忌惮，惨叫声渐渐多了起来。
“冲！”曹复大喊一声，率先爬上云梯。他手持改良长矛，对准一个敌军的胸口刺去，破甲锥轻易穿透铠甲，敌军闷哼一声倒下。
城墙上的战斗愈发激烈，双方士兵扭打在一起，刀剑碰撞声、惨叫声、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曹复的胳膊被划了一刀，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他却顾不上包扎，只是挥舞着长矛，不断往前冲。
就在这时，城门方向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田单率领的齐国援军竟然炸开了城门，士兵们如潮水般涌进城内，季林的军队瞬间乱了阵脚。
“城门破了！”季良兴奋地大喊，率军跟着冲进城内。
曹复松了口气，擦了擦脸上的血污和汗水，跟着进城。费邑城内，巷战依旧激烈，季林的残兵负隅顽抗，但大势已去，败局已定。
曹复沿着街道往前走，突然看到一处紧闭的院落，门口有重兵把守，院墙很高，上面还架着弩箭。
“那里是什么地方？”曹复指着院落问身边的俘虏。
俘虏脸色发白，颤抖着说：“那……那是季林的锻造坊，那个神秘工匠就在里面！”
曹复眼神一亮，对石砚道：“带人把这里围起来，务必活捉那个神秘工匠！”
石砚应声，立刻率领士兵包围院落。院门被撞开，里面的士兵顽抗了片刻就被制服。曹复走进院落，里面摆满了锻造工具，熔炉还冒着热气，地上散落着不少玄铁石碎片和未完工的兵器。
锻造坊的内室紧闭着，曹复抬手推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套楚国样式的青铜工具，还有一卷画着奇异纹路的竹简。
“人跑了？”季良跟进来，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皱起眉头。
曹复拿起那卷竹简，上面的纹路像是锻造图纸，却又带着某种陌生的符号，不像是中原的文字。他又拿起那件楚国样式的工具，指尖触到冰凉的青铜，上面刻着一个细小的“楚”字。
“这个工匠，是楚国人？”曹复喃喃自语，心里的疑惑更甚。楚国和鲁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会派工匠帮助季林？（轻悬疑钩子）
他想起田单说的神秘商人往来鲁东和楚国边境，看来这背后，或许牵扯着楚国的势力，季林的谋反，可能不只是单纯的叛国，还和楚国的阴谋有关。
“搜！仔细搜查，看看有没有留下其他线索！”曹复下令。
士兵们在院落里仔细搜查，却没找到任何关于工匠去向的线索，只在熔炉底部发现了一块刻着奇怪图案的玄铁石，图案和之前兵器上的螺旋纹路相似。
曹复拿起那块玄铁石，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图案。这图案不像是随机刻的，更像是某种标记，或许是工匠的代号，又或者是某个组织的标识。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争吵声。曹复走出院落，看到赵括带着一队鲁国士兵，正和齐国士兵争执。
“曹复！你擅自联合齐国攻破费邑，抢夺战功，眼里还有君上吗？”赵括看到曹复，立刻上前指责，脸上带着傲慢。
曹复冷笑一声，看着他：“赵副将，你半路拖延援军，差点误了大事，现在还有脸来抢功？若不是齐国援军相助，费邑哪能这么快攻破？”
“你！”赵括脸色涨红，“我是奉君上口谕，等待粮草，何来拖延之说？倒是你，联合外敌，通敌之罪，你担得起吗？”
田单走上前来，挡在曹复身前，眼神冰冷：“赵副将，齐国与安国君有约，出兵相助是为平叛，何来通敌之说？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不客气！”
赵括被田单的气势吓到，后退了一步，却依旧嘴硬：“我要回曲阜向君上禀报，让君上定夺！”
曹复懒得理他，转身对季良道：“派人去追季林，务必不能让他跑了！另外，清点城内的粮草和兵器，安抚百姓。”
“属下明白！”季良应声离去。
曹复回到锻造坊，公输墨正在研究那些锻造工具和竹简：“安国君，这工匠的锻造技艺确实高超，尤其是这玄铁的淬炼方法，很是独特，像是用了某种特殊的火候控制。”
曹复点头，想起现代的淬火工艺，心里嘀咕：难道这工匠真的懂现代冶金技术？可他留下的工具和竹简，又都是楚国样式，实在让人费解。
他拿起那块刻着图案的玄铁石，放进怀里：“这些工具和竹简都收好，或许以后能通过它们，找到那个神秘工匠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