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清回到了酒店，看着因为发烧熟睡的甜甜，露出了一抹自己都毫无察觉的暖意。
甜甜这个年纪也该上小学了，之前并没有打算将甜甜带在身边，可是后来察觉到，这样乖巧的孩子，
如果不带到自己的身边，那是让人很不放下心。
“该上小学了啊。”
染清轻声呢喃，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过本地几所小学的介绍页面。
之前看见甜甜，她只想着先找个安稳地方落脚，等自己的生活稳定了再做长远打算。
可这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如果自己真的打算照顾这个孩子，染清就越发觉得，不能再让孩子跟着自己颠沛流离。
她点开市实验小学的官网，页面上的校园照片让人心生好感，
红砖墙爬满爬山虎，操场上的彩虹跑道格外鲜艳，教学楼的玻璃窗擦得透亮，隐约能看到教室里整齐的课桌椅。
可往下翻到招生要求时，染清的指尖顿住了
“需提供父母双方身份证明、户口本及居住地房产证明，离异家庭需提供离婚证及抚养权协议，非直系亲属监护需提供法定监护公证及监护人资质审核材料”。
这条要求像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染清靠在沙发上长长叹了口气。
她和甜甜没有血缘关系，当时从福利院急匆匆的接走这个孩子的，只办了临时监护手续。
想要进这种市重点小学，临时监护根本不够，
更何况，她仔细看了一下学校的官网，
这所学校以“精英教育”闻名，对家长背景的审核格外严格，
说是要“确保家校教育理念一致”，实际上连父母的职业、学历都会纳入考察范围。
酒店的房门敲响了，打断了染清的思路。
女孩上前一步先将门打开。
印面而来的程砚秦就看到染清一脸愁眉苦脸的模样。
“怎么了？”，
程砚秦推门进来，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他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看到沙发上的染清，脚步不自觉放轻了些。
染清把手机递过去，声音带着点无奈：“想送甜甜去实验小学，但是要求提供父母材料。”
程砚秦低头看着屏幕，眉头微蹙。
他和染清的关系本就微妙，
之前本就是因为利益关系绑在一起的两人，现在虽说离了婚，如果再假装成夫妻，
在要面对学校的正式审核，显然没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这所学校审核很严，去年我朋友的孩子想进，连他公司的纳税记录都要查。”
程砚秦坐到染清旁边的沙发上，目光落在熟睡的甜甜身上，
“如果用临时监护的名义，大概率会被拒。”
染清揉了揉太阳穴：“我刚刚看到了很多都在说，说这种重点小学的名额很紧张，非直系亲属监护基本没可能。除非……”
她话说到一半停住了，脸颊有些发烫。
程砚秦抬眼看她，语气带着点了然：“除非我们继续假装夫妻？”
染清的指尖蜷缩了一下，避开他的目光，
“我知道这很荒唐，可是甜甜真的很喜欢这里。前两天我们俩路过，那里她看到楼下小朋友背着书包上学，还跟我说想认识新朋友。”
她想起甜甜那天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
“如果因为我的原因，让她错过这么好的学校，我会觉得很愧疚。”
程砚秦沉默了片刻，起身走到床边，俯身帮甜甜把踢开的被子掖好。
孩子似乎察觉到有人，小嘴动了动，含糊地喊了声“妈妈”。
染清的心猛地一揪，快步走过去，轻轻拍着甜甜的后背，直到孩子再次睡熟。
“好。”
程砚秦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染清回头时，正好看到他眼底的认真，
“就按你说的办，我们继续假装夫妻，帮甜甜办入学手续。”
染清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爽快地答应。
以为想他这种人根本不屑于答应或者说是不想干，
然后，他一脸不情愿，吐槽说
“这种骗人的事我这辈子都没做过”。
现在看着他坦然的样子，染清心里忽然有些过意不去：“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你公司那边……还有你的家人……”
“放心，我已经跟家里说过最近在帮朋友处理孩子入学的事，他们不会多问。”
程砚秦打断她的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
“这是我之前让时影准备的材料，包括我们的‘结婚证’复印件、户口本，还有我名下在学校附近的一套公寓的房产证明，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染清打开文件夹，里面的材料整整齐齐地按顺序排列着。
“结婚证”上的照片是合成的，她和程砚秦的头像被p在一起，背景是红色的幕布，看起来竟有几分真实。
户口本也是伪造的，户主是程砚秦，她的名字在“配偶”那一栏，甜甜则登记为“女儿”。
房产证明上的地址是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距离实验小学只有十分钟的步行路程。
“你怎么会提前准备这些？”
染清惊讶地抬头。
程砚秦靠在门框上，语气平淡，
“昨天在医院看到你为了甜甜的手续发愁，就猜到可能需要这些。毕竟，总不能让孩子一直跟着我们在酒店住。”
他顿了顿，补充道，
“那套公寓是空的，如果你和甜甜之后想搬过去住，也方便。”
染清的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指尖轻轻摩挲着文件夹的边缘，
“谢谢你，程砚秦。等甜甜入学手续办完，我会尽快把这些材料还给你，也会找机会跟学校说明情况的。”
“先别想那么多。”
程砚秦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明天早上九点学校招生办开始办公，我们得提前准备好话术，别到时候露馅。”
第二天早上，染清早早起床给甜甜做了小米粥和蒸蛋。
孩子的烧已经退了，精神好了许多，坐在餐桌旁一边吃一边好奇地问，
“阿姨，今天我们要去哪里呀？”
甜甜看着收拾好的染清，语气带着紧张，她有些担心，阿姨该不会是不要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