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纸符咒瞬间燃起金光,整个人拔腿就跑,速度陡增。
有符的纷纷反应过来,紧跟着贴符疾驰而去。
王鹏之兄弟反应极快,一把拽住还愣在原地的苏婉妍,朝着出口方向冲了出去。
桑泽没有符。
他翻遍乾坤袋也没找出一张能用的加速符箓,只能咬牙,将全身灵力尽数灌注于脚底。
屏幕外的盛初夏急得直跺脚,双手死死攥着手机边缘。
商城界面还开着,她盯着那行字。
“疾行符(十张起售)”,心里一阵发堵。
商城里倒是有疾行符,可得十张起卖!
她手机里那点灵石余额。
别说十张,连一张都买不起。
都说为爱疯狂,可她连点个外卖都得精打细算,反复比对,专门挑那些满减优惠券力度最大的店铺下单,生怕多花一分钱。
这周工资还没发,银行卡余额眼看就要见底。
饭都快吃不上了,又哪来的力气去拼命?
可偏偏现在,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屏幕里那个熟悉的人命悬一线。
崽崽,跑快点!
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就在她干着急、手心冒汗、心跳如鼓的时候,屏幕左上角那个不起眼的麦克风图标突然一闪绿了!
cd好了?
……
这游戏系统到底是贴心呢,还是纯粹在玩弄她的情绪?
偏偏在这个千钧一发的时刻,让她终于能开口说话?
眼瞅着花海的边缘就在前方不远处。
那片看似无害却暗藏杀机的花丛即将被甩在身后,屏幕画面却毫无预兆地一转。
花海入口的方向,突然出现一队人影。
正站在安全区边缘,指指点点地交谈着。
她定睛一看,脑子“嗡”地一声。
正是先一步离开的苏婉妍和她的那群同伴!
她们居然已经安全抵达,还悠闲地站在外面观察局势!
而不远处的花丛中,几具穿着残破衣物的骷髅倒伏在地,姿态扭曲。
而最诡异的是,它们的脚踝上,竟还贴着几张泛黄的符纸。
那正是任务开始前,系统发下的疾行符。
“阿弥陀佛,幻骷髅……真有这玩意儿?”
熟悉的声音响起,那光头和尚不知何时又冒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七八个身穿灰袍的梵音寺师兄弟。
空气中的花粉浓度早已超过了警戒线。
肉眼可见的淡金色颗粒在阳光下缓缓飘浮,像一层薄雾,弥漫在整个花海上空。
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带着一种不详的韵律。
盛初夏死死盯着屏幕上的画面。
突然,脑袋里“叮”的一声,仿佛有根弦被拨动了。
这不就是学校消防演练时讲的防烟自救常识吗?
高浓度烟雾或粉尘环境下,必须低姿匍匐前进,用湿布捂住口鼻,防止吸入有害物质!
她毫不犹豫,一把按下麦克风按钮。
“崽崽!听我说!用衣服沾水,捂住嘴鼻!蹲下身子,压低重心,慢慢往外挪!别跑,别慌,稳住!”
他正踉跄着躲开一具突然扑来的骷髅,脚步一滞,猛地一愣。
这个声音……
是她!
她……叫自己“崽崽”?
桑泽心头猛地一震,一股暖流混杂着震惊瞬间冲上头顶。
可眼下根本没有时间细想这些。
他咬紧牙关,立刻扯下衣角,蹲身扑到一旁的小水洼边,将布料狠狠浸湿。
然后紧紧裹住口鼻,低头弯腰,疯一样朝着花海外围冲了出去!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呼吸都停滞了。
可下一秒,他们惊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桑泽的身影竟从那群腐烂扭曲的骷髅之间穿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
而他的身影,正一步步逼近花海的边缘!
一点事都没有!
他居然安然无恙!
没人再犹豫了,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混乱。
“学他!快学他!”
“水!快找水!打湿衣服!”
“捂住口鼻!蹲低!别站起来!”
一个壮汉二话不说,脱下外衣,冲到溪边用力泼上溪水。
然后将湿透的外套牢牢裹住头脸,弓着腰,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动。
只听见一片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他们彼此照应,保持距离,低姿前行。
在浓雾般的花粉中,一步一步,逃出了这片曾吞噬无数玩家的死亡花海。
他们刚挣扎着穿过那片漫无边际的花海,体力几乎耗尽,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冷汗湿透了后背,呼吸急促,心脏狂跳。
可刚抬起头,目光一扫,却发现离他们不远的草坡上,居然坐着一个女孩。
她穿着朴素的布裙,怀里抱着背包,头发被风吹得微微凌乱。
她一看见桑泽这一行人狼狈地从花海里钻出来,也当场懵了。
“怎么……怎么还有这么多活人?这也能触发蝴蝶效应?”
接着,她眯着眼,目光在桑泽脸上一寸寸地扫过。
总觉得哪儿眼熟,像是在某个梦里见过这张脸。
大家这才确信,脚下的土地是实的,头顶的天是蓝的,呼吸的空气是自由的。
他们真的活着走出来了。
没有妖兽扑杀,没有阵法绞杀,也没有在最后一刻被秘境吞噬。
每个人胸口都憋着一口气,此刻终于长舒而出。
整个小队像劫后余生的旅人,浑身发软,却满心庆幸。
苏婉妍直接冲到桑泽面前,发丝被风卷乱,裙角还在微微晃动。
“桑泽,你太牛了!这办法你怎么想出来的?那个封印阵明明都崩了一半,你居然能在三息内推演出新的镇压路径,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想的。”
桑泽缓缓摇头,语气平静。
“是别人教我的。”
不远处的姑娘听见这话,猛地一震,立刻小跑着冲了过来。
她站定在桑泽身前,仰着头,眼睛瞪得圆圆的,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你真是桑泽?天啊,真的是你?我听爷爷提起过你,我还以为你早就……”
桑泽皱眉,眉头拧成一个锐利的“八”字。
“有事?”
姑娘没在乎他的态度,反而咧嘴笑了。
“我叫陈依香,认识你很高兴。我一直想找你,爷爷说,你是唯一活下来的‘守门人之后’。”
桑泽连眼皮都没抬,目光从她指尖滑过。
他转身就走,步伐干脆利落,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陈依香不恼,反而笑得更深了。
那表情,盛初夏看得太熟悉了。
以前在她姐姐盛悦悦脸上无数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