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绾绾坐在床里头,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心里像放了一个小兔子一样惴惴不安。
她不知道翎哥到底在筹谋什么,只怕自己会拖他的后腿。
她心里寻思着,今天就是死都不出这个屋子,绝不能给老赵头找到可趁之机。
这头思绪还没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轻轻的,像是鬼挠棺材盖似的,汪绾绾吓的一激灵,头盖骨都差点支楞起来。
然后,赵素年的声音就从门外幽幽的传了出来:“绾儿,你在么?”
汪绾绾噌的一下从床上窜了下来,将屋子里的凳子桌子全部推到门口,摞了那么高,她在屋内四处寻摸了一下,将床上的被子都扯了下来一股脑的摞了上去。
赵素年听见屋里的动静,目色一沉,问道:“绾儿,你在……”
“不在!”汪绾绾急忙打断他的话,缩在床头捂住耳朵默念: “不听不听,老王八念经……”
赵素年微怔,在门外扯了扯唇,保养得宜的脸上浮出深沉之色,一双精明的眼里透出矍铄的光,道:“怎么,你是怕我对你不利么?”
汪绾绾松开双手,反问了一句道:“那你是不是想要对我不利?”
赵素年轻轻笑了一声:“绾儿,我想一定是白督主和你说了什么,你不必怕我,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给你送件东西,你走过来把门开开。”
汪绾绾眼珠一转道:“走不了,昨天晚上累了,腰酸背痛,头晕目眩,你放在那吧,一会儿我不累了再去拿。”
汪绾绾撇了撇小嘴,此刻竟然有种赵大灰狼诱骗汪小白兔一样的感觉。
“这是你娘亲的遗物,你确定要放在地上么?”
赵素年微微眯眼,他这个女儿如此豪放,还真是不像他。
汪绾绾歪着头想了想道:“那你脱了衣服垫在下面,放在那吧。”
“……”
赵素年觉得血压有点高,他喘了一口气,又敲了敲门,声音有些悲伤:“绾儿,虽然你不承认,可我是你的爹爹……”
汪绾绾立刻乖巧的唤了一声道:“爹爹。”
赵素年一愣。
汪绾绾又道:“爹爹,你生我未养我这么多年你也该补偿一下了。”
赵素年眯起眼睛道:“那绾儿想让爹爹怎么做?”
汪绾绾搓了搓手,笑嘻嘻道:“你也知道我特别爱吃,爹爹,你去买两斤城东的桂花糕,再去皖南买十斤莲子酥,南诏的一盆糯米丸子,加上京城的一桶露水茶,我就给你开门。”
“……”
赵素年脸色阴沉。
汪绾绾竖着耳朵没听见动静,一拍脑袋道:“哎呀,我忘了爹爹不会飞了,这样吧,爹爹买下一座青楼给我吧,我无聊的时候听个小曲儿,看个歌舞,在跟他们学学怎么勾引男人。”
“……”
赵素年的脸色更阴沉,血压更有点控制不住。
汪绾绾还没听见动静,用手点了点下巴,歪着头又道:“爹爹不说话,是觉得伤风败俗吧?那你就给我练几斤丹药吃吧,爹爹不是一心修道么,那你能不能让翎哥那个东西在长出来……”
“……”
赵素年着实被气的不轻,转身就走。
汪绾绾傲娇的按了按额发,哼道:“论气人,我就没输过。”
涟漪眼泪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她颤着手去摸白常翎的脸道:“你是阿浅,姐姐的孩子,你没死……”
白常翎眉宇之间也泛出些悲伤之色来,他低声道:“姨母,这么多年我冒用他人之名活着,就是为了查出十八年前沉扇宫里的秘密,寻找当年害死我母后的凶手。”
“当年你母后之事,我们母族皆受牵连,若不是聂竹贪恋美色将我掳走,困了我十八年年,只怕我也难逃一死。”涟漪面色痛楚,夹杂着不知多少的悲伤和恨意。
“我知道。”
白常翎狭长的眼里杀机一显:“若不是知道姨母在此处可保性命,他们聂家早就死于沟壑之中了。”
涟漪低声叹息:“造化弄人,好在你还活着……”
白常翎眼色一沉,又道:“此刻,姨母的身份已经暴露,江南聂家,不止我一人为你而来。”
“还有谁?”涟漪眉头微蹙,心下一紧,沉吟片刻,才道:“莫不是赵素年?”
白常翎一听这三个字就轻轻勾起唇角,道:“看起来,当年的事与他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