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恒庆幸自己没有吃晚饭，不然就绝对不是现在吐一吐，缓一缓就能活过来这么简单了。
他无力地抬起手臂拨通了手机通讯录中的号码：“我给你发个定位，赶紧让人来。”
“啥？”对方也是一愣，“方恒，你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要不要帮你叫个救护车？”
“不用，找的就是你们监督局的，我是被恶心吐的，你们快点来吧，呕……”方恒说急了，又是一阵恶心。
“好，你发定位吧，我这就过去。”
“尽快过来，多带点人。”方恒想起那些排队的病人又补了一句，“再带一点新鲜的蔬菜，这边有用。”
“嗯？你到底在哪？喂？”那人还问完，方恒这边就已经挂断电话吐去了。
不远处的岳佳佳也吐得上气不接下气，胃里火噜噜的难受，她越是想要把脑海里的那一幕忘掉，就越觉得那些气味，那些画面，那些霉菌斑，越发清晰了：“呕！”
在岳佳佳和方恒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
老许也带着白宁舒从食堂退出来了，他联系了局里，找人查清楚了相关文件，眉头紧锁。
这食堂并不仅仅是卫生不合格这一个问题。
这类医院都是有政府补助的，尤其是食堂这部分。
再联想起现在还被关在这里的吕飞。
老许可以肯定，这个精神病院有很大的问题。
“小厨神，我打完电话了，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帮忙，你不要害怕。”老许一边忙工作一边不忘安抚白宁舒。
“我不害怕呀，只是有点生气。”白宁舒沉这一张脸。
“生气？”老许看向她。
“是啊，怎么可以在这样的地方用这种食材做东西给人吃呢！”白宁舒觉得这种事情简直不能忍！
他们家的小吃车可是每天都要擦得亮亮的才可以，所有的食材都只卖最新鲜的。
“他们会遭报应的！”白宁舒气的用跺脚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放心。”老许看向白宁舒，郑重点头，“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嗯！”白宁舒用力点了点头，之后才问起，“哦，对了。老许叔叔，你们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说起这个，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老许立即将富荣区局长王大友的生辰八字和出生地都告诉给了白宁舒。
“王大友是吧？我来算算看哈。”白宁舒掐着指尖算了一下，“咦”了一声抬起手，指向了斜前方，“很近，在那里。”
“那里？”老许顺着白宁舒指的方向看过去。
精神病院，住院部。
这会儿，方恒也吐完了回来了，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有点蔫蔫的：“小手办，救命啊……”
“不用救，你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白宁舒随意地摆了摆手。
“哇……这熟悉的恶魔低语，在这一刻居然让我异常安心。”方恒用手捂着胸口，心情复杂。
“那个叫岳佳佳的小护士呢？”老许看向方恒。
“在后面，她比我吐得还惨！”方恒的嘴角抽了抽，“也对，她毕竟在这个食堂吃了这么久。”
“先去找她，我有事要她帮忙。”老许这才快步走向了岳佳佳所在的位置。
这会儿，岳佳佳扶着树干，感觉自己的胃酸都快要吐没了。
“你还好吗？”老许的声音从岳佳佳的身后传来。
“没、没事。”岳佳佳无力地挥了挥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了擦嘴。
“没事就好，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老许看着岳佳佳语气认真，“这两天你们医院的住院部有没有接收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男人，梳着背头，国字脸。”
“背头……国字脸？”岳佳佳仔细回忆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说，“有一个，听院长说他病得很严重，一直说自己是什么局长，还说要见一个叫老许的什么队长。”
老许听后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好歹是找到人了：“能麻烦你带个路吗？”
“带路是可以的，但是像他病得这么重的，一般都是要严加看管的，那个门的钥匙只有院长有。”
“没事，你只要带我过去就可以。”老许又问了一句，“我能看见他吧？能跟他说话吗？”
“看不见，但说话是能听见的。”岳佳佳这才在前面带路，将老许等人带去了严加看管的区域，推开一扇门说，“就在这边了，不过里面还有一道门，那个门我们是没有权限打开的。”
“谢谢。”老许道谢后快步走了进去，他抬起手便猛拍了两下门：“大友！大友是你吗？”
“老许？！”门里面传来了一个激动的男声，“老许！真的是你吗？”
“是我，你有没有受什么伤？跟你在一起的有其他人吗？你怎么被抓进来的？”老许一边问着一边拿出手机联系南城市医院，“他们有没有给你用药？具体用过什么药，我需要联系市医院的人过来，你说清楚一点。”
“我没事，你先把我弄出去吧！”王大友的声音里夹杂着哭音，“这里真他妈不是人待的！”
“我已经联系局里了，你再等我一会儿，你放心，在你出来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的，我就在这陪你。”老许一边安抚王大友，一边紧急联系富荣区那边的同事。
站在门外的岳佳佳瞧见这一幕也傻眼了，这是什么意思？
还是方恒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给岳佳佳解惑：“我们两个是警察，那位就是王局长一直喊着要见的许队。”
“你们是警察，他是、是许队，那里面的那个……不是疯子？他、他真的是……”岳佳佳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嘘。”白宁舒抬起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佳佳姐姐，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见过，你今天就没出现过。
只有这样，你才是安全的，知道吗？”
岳佳佳愣愣地点了点头：“那、那我能走吗？”
“当然能了。”白宁舒点了点头，又笑眯眯地说，“而且你也不用离职了，相信饭菜很快就会好吃起来了，别的，也都会好起来的。”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个精神病院从上到下都要来一遍大换血了。
那些犯事的，一个都跑不掉。
“额、哦。”岳佳佳还是觉得有一种做梦一般的不切实感，她僵硬地转过身体往楼梯的方向走去。
监督局要比其他人来的更早一些。
他们刚过来就瞧见精神病院楼门前听着一辆小吃车，和一堆排队的病人。
“这是精神病院的什么夜间活动吗？”监督局的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