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一钩明月浮云中时隐时现,闪着银色的清辉,无端显得清冷。
包厢里的人困的困,醉的醉。
李郁松、卢奇斌、玉小刚和邵鑫这四个不能喝的已经回去休息了,嘴上还说着【年龄大了一把老骨头挨不住了】。
戴沐白有意识少喝,小清喝了点酒他不放心。
可醉了不代表就安分了。
奥斯卡跟个猴儿似的在桌椅上叽哇乱叫。
马红俊又开始唱歌。
唱了什么先别管。
重要的是唱的发狠了忘情了。
还在喝酒的赵无极的脸扭曲了一瞬:“……”
看向喝酒的弗兰德,弗兰德觉得赵无极眼神骂的很脏。
“这什么狗屁不通!老子耳朵脏了!”
唐三:“……”
这一瞬的他非常想封闭听感,但又怕失去听感顾及不到突发状况,只能忍着狂跳的额角青筋,默念“清心咒”,试图涤荡心灵,获得灵魂上的平静。
奈何魔音入耳。
本来喝醉了支着胳膊睡觉的沈燃犀骤然睁开双眼起身大吼:“谁唱的这狗屁不通、俗不可耐的东西,拖下去斩立决!”
眼神在包厢里扫视一圈,直冲罪魁祸首而去。
唐三看到小犀的拳头捏的紧紧的,再不制止胖子又得挨打了,赶紧上去一拉,沈燃犀本身喝醉意识就不清醒,脚下虚无无力。
唐三为了阻拦沈燃犀用的力气不小,导致她像片叶子砸到唐三怀里。
脑袋在唐三锁骨重重一磕,沈燃犀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晃荡,唐三的锁骨差点被沈燃犀的铁头磕骨折,瞬间红了一大片,嘴里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无奈的看着怀里的醉鬼。
宁荣荣看的分明,唐三面上无奈可眼底那温柔和纵容出卖了他,分明就是乐在其中嘛。
唐三刚想将她抱起来送回房间,就被她挣脱跑到了院子里。
唐三也不敢强行拉她,只能在一旁看着她脑袋茫然的转了转,最后目光定格在一个木马上。
这木马是酒楼经理给自己女儿做的。
唐三看着小犀坐上木马,两个手指做了个掏出、捏住的动作。
像是要将什么塞进木马的脖子。
戴沐白也跟着出来,和唐三并排双手抱胸站着。
“小犀这是干什么?”
沈燃犀表情迷惑。
眉头微蹙,眼里透着迷茫。
随后就在唐三想要问什么时———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爸爸的妈妈叫什么?”
“爸爸的妈妈叫奶奶。”
………
戴沐白嘴巴微张,眼底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维持着表情,头慢慢转到唐三那边眼神询问。
唐三双手一摊一脸“我也不知道”的困惑,眼底却漫起笑意。
沈燃犀一曲毕,又捏了个投币的动作,接着,自带配音,唐三两人被迫听了一遍“玛卡巴卡、唔西迪西、依古比古……”
三秒后一阵爆笑响彻庭院。
戴沐白用手捂着笑酸的腮帮子:“以前怎么没发现小犀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剩下的话在唐三漆黑无波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戴沐白举手投降:“好吧,好吧,我不说,你陪她玩吧,我去送小清回去。”
嘴角勾起带了一抹戏谑,说完便转身离开。
“小三,把握住机会啊。”
唐三无奈摇头,戴老大这家伙……
沈燃犀坐在木·摇摇车·马上,神情认真地摇了半天。
终子,她心满意足了。
摇摇晃晃地起身,唐三赶紧去扶住,沈燃犀看着眼前的人,勾唇一笑:“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这话直接在唐三这儿投下了颗深水炸弹,炸的脑子七荤八素。
大脑直接宕机,瞳孔地震,结结巴巴:“啊,不是,不,是的……”
沈燃犀看他半天没反应直接猛地上前一步,见他两眼无神又茫然,噗嗤一笑,抬手勾了勾手指。
唐三就跟一只漂浮的气球那般整个人轻飘飘,二人距离仅剩一臂的时候,沈燃犀揪住唐三垂落肩头的发尾,将人轻拽拉近。
唐三感受到对方打在自己脸上的呼吸,葡萄酒的清香里夹杂着一股特殊的香,很熟悉……喉结滚动,耳尖红地滴血。
偏过头,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脸被一双泛着凉意的手掰正。
金辉漾月,此刻里面映着唐三的脸。
月辉如瀑,两人身上盖了层银纱。
“你咋不说话!看,看你这样子就是喜欢我吧,姐这张脸,是,是女娲的毕设…”
沈燃犀努力地和面前这人对视想让对方知道自己严肃不能敷衍的态度,但是眼睛不知为什么就是对不上,只好越凑越近。
唐三的心跳擂鼓,红唇离自己越来越近,手指无意识攥紧小犀的衣角,骨节泛白。
“啪嗒!”
一个头槌,沈燃犀擦着唐三的唇角砸到唐三的肩膀上。
“轰———”唐三双手霎时收紧,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一秒,两秒,三秒……唐三的灵魂才回到身体,好像有火从耳尖烧到锁骨继续往下蔓延,烧的他心脏在疼。
垂眸看着颈侧的脑袋,短短几秒眼神从克制到翻涌。长睫微垂很好地挡住了眼底翻涌的暗色。
唐三微微侧头,用犬齿轻轻咬住自己口腔内壁,疼痛让他勉强维持住表面上的波澜不惊,提醒自己不能越界。
唐三将人抱着放到房间,拜托没喝酒的小舞晚上看着点。
站在门口偷偷用拇指擦了一下她刚碰过的嘴角,唐三愣了很久。
第二天中午。
沈燃犀感觉自己睡了个餍足,精神大好。醒来的时候,两张脸在眼前放大。
她没有做出任何应激反应,反而淡定地眨了眨眼,“这么晚了,你怎么没有出去玩?”
小舞眨了眨大眼,笑的意味深长:“小犀,你昨晚……”
看来昨晚是和小舞一间房…沈燃犀心道,小舞这样子就没憋好屁。
沈燃犀淡定从容掀开被子,换上衣服。
小舞看她半点不好奇的样子,气馁地垂下肩膀撇撇嘴:“你都不好奇嘛?”
“喝醉的我干的事,关清醒的我什么事儿,我不认。”
沈燃犀嘴角弧度不变,眼底似浮现一缕似笑非笑的光。
推开门,太阳高悬,已然不早了。
沈燃犀捞起领口,鼻尖的气味让她蹙眉。昨晚喝那么多,根本没有洗澡。
好臭!
“怎么没见老师他们?”沈燃犀蹂了蹂凑过来的。
小舞躺在的身上挥手蹬腿在空气里游来游去,“昨晚上那个秦明学长过来拜访,请老师们吃饭去了。”
“大师说让咱们先不要乱跑,中午回来宣布一件事。”
“大师?”沈燃犀眼底闪过幽光,没想出来对方要宣布什么事儿。
一小时后,弗兰脸色难看地回来。
后面步履匆匆的玉小刚看到院子里的学生,脸上的一丝愧疚和坚定,看了他们一眼立马又追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