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元明举杯笑道:“岳父大人做事周全,有您助我,何愁大事不成!”
许衡连忙作揖,姿态放得极低:“殿下言重了。这江山社稷,皇太女一介女流如何担得起?未来,还得仰仗殿下您啊!”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午膳开始才出去。
许清岚重新梳了妆后,眉眼处添了几分新妇的娇媚,她安静地坐在叶元明身边。
叶元明体贴地为她夹了一箸她喜爱的清淡小菜:“今日本王是陪你回门,在你自己家里,不必这么拘束着礼,喜欢就多吃些。”
许清岚脸颊微红,轻声道谢:“谢殿下。”
许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笑得合不拢嘴:“殿下真是体贴,岚儿在家时便口味清淡,难为殿下记得。”
叶元明笑笑:“岚儿性情温婉,持家有道,本王自然珍重。”
一番话,说得许清岚心底微暖,许衡夫妇更是满面红光。
送走叶元明后,许衡扶着夫人回房,志得意满:“这下你可放心了?我看殿下对清岚很是看重。”
许夫人笑着点头,转而又忧心起来:“看重是看重,可你不知道,四皇子府里有个没名份就怀上的女人,岚儿才刚进门,就要应付这种事,我这心里……”
许衡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名份都没有,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威胁不了岚儿的正妃之位。你啊,就别胡思乱想了。”
许夫人想想也是,自己只怕是多心了。
……
许清岚回来后,下人们将她回门带回来的各色礼盒一一搬进屋内,几乎堆满了半个偏厅。
琴香和春熙脸上都带着掩不住的喜气,手脚麻利地开始清点。
“小姐您看。”琴香捧着一盒品相极好的血燕,语气雀跃,“夫人真是心疼您,这上等血燕够您吃上好一阵子了,最是滋补不过!”
春熙在一旁道:“还有这个,老爷特意给您的,说是知道您喜欢练字。奴婢瞧着,这做工比府里库房的还好呢!”
许清岚看着眼前这些贵重的东西,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心底暖流淌过。
回门时殿下给足了她体面,爹娘又送她这么多好东西回来,传出去,也不会让人轻视自己。
这都是娘家给她撑腰的底气。
琴香凑过来,小声笑道:“小姐,奴婢看夫人今日笑得合不拢嘴,可见是彻底放心了。咱们这次回门,真是风风光光!”
春熙也笑着点头附和:“殿下待我们小姐最好了,接下来,只要再早日为殿下添一位小皇孙……”
许清岚脸颊微红,嗔了一句:“好了,青天白日的提这些做什么,就你们话多。”
“仔细收好吧,”许清岚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清冷,但眉梢眼角的柔和却挥之不去,“别磕着碰着了。”
“是!”琴香和春熙齐声应道,屋内洋溢着轻松欢快的气氛。
晚上,许清岚让人精心准备了一桌饭菜,都是叶元明偏好的口味。
琴香去请叶元明,回来时却是沉着一张脸。
守在门口的春熙见她脸色不对,小声问:“你板着一张脸做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殿下呢?”
琴香撇撇嘴,没好气地道:“别提了!殿下说要在寻芳院用晚膳,晚上也歇在那儿了!说什么王姑娘胎像不稳,离不得人,让咱们娘娘先歇下!”
她越说越气,声音不由得拔高了些:“那位王姑娘也太不懂规矩了!正妃才进门两天,她就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霸着殿下,还有没有点尊卑上下!”
“外面吵什么?”许清岚清冷的声音从内间传来。
琴香和春熙对视一眼,连忙敛声进去。
琴香憋着气,将原话禀报了一遍,末了还是没忍住添了一句:“小姐,这位王姑娘,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许清岚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她能容忍殿下对妾室的宠爱,甚至能大方地赏赐有孕的侍妾。
但这才新婚第三晚,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女人,既不来拜见,又接连两晚将殿下从她这里拉走……
许清岚垂眸,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半晌,才淡淡开口:“春熙。”
“奴婢在。”
“明日一早,去请那位王姑娘过来。就说,本妃要见见她。”许清岚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度。
“是,娘娘。”春熙连忙应下。
一旁的琴香眼睛一亮,忍不住道:“小姐早该如此!是该好好给她立立规矩,让她知道这府里谁才是主子!”
许清岚抬眸,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多嘴。我自有分寸。”
琴香立刻噤声,低下头:“奴婢知错。”
许清岚没再说什么,目光转向窗外的夜色。
明日她倒要看看,这个被殿下如此宠着的“王姑娘”,究竟是个什么角色。
翌日,领了命的春熙,来到寻芳院,客客气气地传达了正妃要见王姑娘的意思。
内室里,王清漪一听就皱起了眉,想也没想就对玖儿说:“去回了,就说我身子不适,不见客。”
一旁的彩环听了,连忙低声劝道:“姑娘,正妃第一次相请,您还是去一趟吧,免得落了人口实。”
“不去!”王清漪扭过头,她现在可不想见许清岚,“就说我病了,需要静养!”
彩环还想说,王清漪皱起眉:“好了,你少说话,就让玖儿出去回禀。”
玖儿看小姐这样子就知道劝不住,只得出去。
玖儿对着等候的春熙福了一礼,陪着笑脸道:“春熙姐姐,实在对不住,我家姑娘今早起来就身子不爽利,头晕得厉害。”
“殿下也吩咐了要让姑娘好生静养,眼下实在不便去见正妃。劳烦姐姐回禀娘娘,等过几日姑娘身子大好了,一定过去请安。”
春熙一听,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悦:“正妃娘娘第一次请王姑娘过去叙话,姑娘这就推拒,架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这府里的规矩,难道王姑娘不明白?主子召见,她怎么能不见?”
玖儿心里一紧,语气却软中带硬:“姐姐言重了,只是小姐她不舒服,不敢带病冲撞了正妃。”
“况且殿下也有令,让姑娘静养,奴婢们也不敢违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