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悠被九御看得心慌，干脆直接都说了：“没错，我是派了小妖去截杀白堇玥，可那女人半点没伤到，倒是我的小蛇妖，都死在了白堇玥手里，九御，她根本不是个普通的人族。”
九御回头看着白堇玥，诧异又心惊的眼神。
白堇玥被那眼神深深刺痛了心，倔强如她，抬起黑眸和男人的诧异对视。
“怎么？要报仇？”
“为何不说？”
男人开口，她却不解了。
“什么？”
“蛇族追杀你，你为何不跟我说？”
白堇玥一愣，他这是......为了她生气？而不是生她的气？
白暖阳偷偷的看着九御，小声道：“妖君大叔，我娘亲就是受了委屈也不说啦，姨姨说娘亲特别让人心疼，你就不要凶娘亲了。”
怀白一见势头不对，赶紧说道：“妖君，白堇玥杀我蛇族那么多孩子，不应该追究她吗？”
九御冲着那小脑袋柔柔一笑，回头时，眼里哪还有笑意。
那眉宇间的红色印记，似又红了几分。
“本座让你说话了吗？”
九御站着，身上的威压让人抬不起头来般。
怀白被那威压迫得不得不跪了下来。
妖族众生，凡见妖君，三跪九叩之礼绝不可免。
霄南恍然，这么多年，九御都不曾以妖君之身压迫任何小妖，那份魄力，是哪个小妖能承受的？就连他都不敢直视。
白暖阳眼睛亮亮的：“哇，妖君大叔好厉害。”
白堇玥心情很复杂，她一直以来，有些介怀的，不仅是当初听到九御要利用她，还有就是这五年来，蛇族对她的追杀，虽然她并不是很在意，可一想到是九御派去的，她心里还是压抑着不舒服。
很多事，她该好好想想了。
章晟芳按着她的肩头，轻声道：“你这性子啊，有什么都心里藏，若这些年来，九御不曾派人追杀我们，那当初他对你的利用，真的是利用吗？”
白堇玥迷茫的看着那伟岸的背影，章晟芳说的对，她从未真正开口问过他，是不是真的是要利用她。
如今这夹杂在其中，那些莫名的情愫，她越来越不懂了。
雪悠看着跪在地上满头大汗的怀白，上前了一步：“九御，你这是做什么？”
九御蹙眉：“小妖行礼，妖族铁令，娘是觉得我错了？”
眼见怀白额间的汗水越来越多，雪悠心急：“你若是觉得派人追杀白堇玥是错，下这个命令的是我，你大可对我动手。”
九御没看雪悠，只盯着地上的怀白：“娘要派杀手，当真是自己的主意？”
“对，是我的主意，跟你怀白姨没有关系。”
九御收回视线，也收回了那一身的魄力。
那异瞳里迸发的光芒，直射大殿外面。
“那娘便自己看看，你留下的，都是些什么吧。”
雪悠诧异看去，黑压压的一片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白堇玥拧眉，抱紧了怀里的小人，她不想让白暖阳看到这些。
章晟芳亦是捂着白暖阳的眼睛。
“姨姨，你挡着我做什么呀？”
“暖阳乖，别去看。”
“为什么呀？”她顿了顿又奶声问道：“我怎么闻道老虎的味道了，可不是虎儿。”
大殿前，黑压压的一片，正是虎族，有人形也有原形，一个个似威风凛凛的模样。
为首的那只老虎，瞬间化作人形，正是硫莫。
一双阴鹫的眼神紧紧盯着九御：“妖君，我虎族全族上下，前来讨个说法。”
他身后，一声声虎啸，带着浓厚的愤怒。
章晟芳皱眉，赶紧捂住白暖阳的耳朵。
九御轻轻回头，身后就是一道无形的屏障。
那屏障挡住了那些老虎的声音，也挡住了白堇玥的视线。
“娘亲，为何听不见了？”
屏障后面，已经安静了下来。
九御的这一举动，让白堇玥心中一暖，她对上白暖阳的视线。
“老实交代了，你是不是知道了他是谁？”
白暖阳支吾着，撇撇嘴很委屈的样子：“我知道，是爹爹......”
她声音越来越小，又小心翼翼的偷偷看白堇玥的神情。
一看白堇玥眼眸黑了下来，她连忙说道：“可是我没认他哦，娘亲不让认，我就不认。”
白堇玥盯着那小脸看了许久，还有那大眼里的挣扎。
她微微叹息：“你就那么想要爹爹吗？”
白暖阳摇摇头：“我只想要娘亲。”
她说完又小声说道：“要是有爹爹更好啊，还能保护我们。”
章晟芳心里一痛，接过白暖阳抱着，看了一眼白堇玥。
白堇玥动了动嘴，没有说话，转而看向那屏障。
“你们在这里等着。”
“娘亲小心些哦。”
白堇玥回头，就看到白暖阳那兴致勃勃的眼神。
她有些无奈，这丫头，也是好战好热闹的。
当她的手放在了屏障上，那屏障赫然打开了些，她出去后，屏障又很快合上了。
外面此时箭弩拔张，气氛很凝重，暂时还没有人动。
九御不解看着她：“你出来做什么？”
白堇玥微微挑眉：“看看热闹。”
九御：“......”
白堇玥不理会他的诧异，那边雪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硫莫跟前。
“硫莫，当初我带你回妖都，你竟想要造反吗？”
硫莫冷笑：“造反？他可是妖君，拥有妖神之灵却不为妖族，是该下台了。”
雪悠气结：“早知你是这德行，我当初怎么也不会让你来妖都，你虎族本该是妖君的左膀右臂，你这样做，将来在妖族，就不怕抬不起头来吗？”
“妖君为了人族要将我虎族驱逐，我只是来讨个说法，雪悠夫人这就给我们安上造反的罪名了？”
雪悠回头看了一眼九御，眼神有些许责备。
“这事都是人族的错，你们也知道，人族狡诈擅辩，妖君只是被人族迷惑了。”
硫莫眼珠一转，幽幽说道：“既然如此，那妖君便把那人族交给我虎族处置吧。”
九御抬了抬眼，看着硫莫片刻：“你找死吗？”
雪悠忙道：“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娘要给虎族什么交代？”九御问道：“娘不应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在雪悠不解的视线下，九御不疾不徐道：“娘五年前将虎族带回，说是会成为我最趁手的势力，可这些年，虎族在妖都的所作所为，娘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