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哎呦!”三皇子手腕一软,吃痛喊了一声。
落地的是一颗玉石纽扣。
他侧头看向车辇,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撩开窗帘,付静言的眼神犀利淬冰。
三皇子气恼吼道:
“五弟,怎么还让东宫暗卫伤我!以前我们又不是没换过侍妾,给我玩两日怎么了,这么小气,等猎场上我可不帮你。”
容昕眼眸微转,连忙抬头说:
“三殿下,太子得了喉疾,说不出话,有火气,您不要介意。”
三皇子神色缓和,垂目瞅着容昕:
“好吧,等到了营地我再找你。”
几个皇子世子策马嬉笑着绝尘而去,容昕转身上了马车。
付静言气得脸色煞白,他打手语:
【殷墨寒实在是无可救药,你到了猎场要多加小心,跟紧我。】
容昕点点头:
“你这几个皇兄皇弟也不像好人。”
付静言无奈打手语:
【我平日并不和他们接触。】
容昕撇撇嘴:
“我看他们和殷墨寒挺合拍,都是些酒色之徒。”
又颠簸了几个时辰,前面一片开阔沃野,远处山林环绕,两侧是起伏的密林,平坦处一片行宫营帐,已经亮起点点灯光。
容昕已经伏在付静言腿上睡了一路。
她揉揉眼睛起身:
“天都黑了。”
付静言在她脸颊上吻了一下,打手语:
【饿了吗?一会又晚宴,我们先去行宫营帐里休息一下。】
两人下了车辇,容昕打眼一看,停着的车辇排成长龙,王孙公子扶着女眷们纷纷下车,在宫女太监的带领下进了营帐。
付静言挽着她进到太子营帐。
里面明亮宽敞,铺着精致的地毯和壁挂,屏风拉开,浴桶和温水已经备好,帷幔低垂,床榻上叠放着绣金锦被,红木八仙桌上放着香茶和糕点。
宫女伺候容昕沐浴更衣,她进了浴桶,抬手让宫女退下,问付静言:
“一会晚宴上,皇上和皇后、万贵妃都在?”
付静言搬了把椅子,坐在浴桶旁,笑着打手语:【对,父皇若是问什么,你随机应变就行。】
容昕笑道:“那我可胡说八道了。”
付静言挽起袖子,将手臂浸在水里,轻轻撩水到她肩膀上,在她身上轻轻按揉。
容昕垂目看着他不老实的手:
“你别惹我,晚宴上还有什么项目吗?你先给我讲述一遍。”
【喝酒的时候大家会玩投壶。】
付静言忍了一路,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压了火,他站起身,解开腰带,脱了锦袍搭在尾蹬上,又脱长裤。
“你别来……”
话没没说完,一条长腿已经跨进浴桶。
容昕无奈地叹了口气,身子已经被健美的手臂紧紧搂住。
付静言浓睫半阖,眸子氤着水气,邀宠地轻启薄唇,他连哄带求,将容昕轻轻推转。
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慵懒傲慢的嗓音响起:
“五弟,人呢?”
容昕惊呼一声。
付静言蹙眉,起身扯过寝衣披上,将容昕挡在身后。
三皇子站着两步之外,看着容昕露出的肩膀,歪嘴一笑:
“洗鸳鸯浴呢?”
付静言眉眼压低,伸手指向门外,让他滚。
三皇子收起脸上的笑意,蹙眉道:“你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你不大对劲?”
容昕连忙说:
“殿下,太子身子不适,您有什么事?他想说的话妾身代为转达。”
三皇子的眼神在容昕身上转:
“墨寒,我来告诉你,老九这次要对你不利。”
容昕一怔,连忙说:
“殿下您在外面稍等。”
三皇子哼笑,转出屏风。
容昕连忙从浴桶中站起身,悄声对付静言说:“你以前跟他熟识吗?”
付静言摇头,一脸嫌恶:
【他是墨寒的狐朋狗友,比别的皇子要亲近些。】
容昕一边快速擦干身子,穿上衣衫,和付静言一起来到客厅。
三皇子大喇喇坐在椅子上喝茶,将目光刮视在容昕身上,唇角撩起轻浮的笑。
“五弟,老九让父皇改了规则,这次狩猎不让带自己府上的暗卫,就是针对你的,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帮你打点什么,不让你空手而归。”
付静言不想理会他,也不能打手语,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容昕连忙说:“太子说多谢三皇子。”
三皇子哼笑:“嘴这么甜,今晚去我那睡吧。”
容昕眯起眸子:
“太子身子不适,还需要妾身照顾。”
三皇子的眼神又在容昕身上转了几圈,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对付静言说:“父皇对你很不满意,一会晚宴的时候你要小心点。”
付静言压着气,容昕小声劝慰他:
“不要节外生枝,自从上次缥缈仙阁的事,外界都疯传东宫用替身,你别让他们起疑。”
付静言点点头,轻抚她的脸颊。
一个时辰后,皇家晚宴开始。
容昕跟在付静言身后,踏入灯火闪耀的大厅。
主位上坐着皇帝,一侧是皇后,一侧是万贵妃,皇子们带着皇妃侍妾坐在两侧,然后是公卿大臣和世子贵女。
容昕跟着付静言来到御座下手第一张桌前落座。
她和皇后对了下眼神,皇后轻轻阖了下眸子,看向付静言,付静言微微点头。
容昕觉得一双阴翳目光投向她。
她转眸迎上,第一次看到万贵妃真容——
柳眉凤目,风情万种,她只盯了容昕一瞬就移开眸子,转身给皇帝敬酒。
容昕收回目光,扫视了一下对面坐着的几个皇子,没想到他们几个都在看自己,还戏谑地低声交谈,丝毫没有将付静言看在眼里。
容昕冷嗤,又看了一眼九皇子,九皇子身边只有宫女伺候,眼神盯在付静言身上。
不多时,宫女和太监将菜品和美酒奉上,所有人起身举杯:
“祝陛下万寿无疆。”
皇帝扫视一圈,将眼神落在容昕身上,皇后连忙说:“这是东宫的容良娣,墨寒得了喉疾不能说话,她来代言。”
皇帝点点头,问付静言:
“墨寒,上次万相山受的伤,可都好了?”
皇子世子们低笑,窃窃私语,都用鄙夷的眼神看向付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