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昕弹了一下付静言的额头: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我就祝你一臂之力,若是太子真的逆风翻盘做了监国,我们就全身而退。”
付静言缓缓点头。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没有重重危机,自己只要和殷墨寒定期见面就可以。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松。
浓睫忽闪,薄唇微微启合,像鱼儿等待投喂一样看着容昕邀宠乞怜。
“你别做出这幅样子,你惯用这一套引诱我,我容昕这一世要断掉情思,做个自由自在纵横天下的大女人,才不要为情所困!”
容昕说得酣畅淋漓。
手却诚实地去摸他的脸颊,指腹按在他柔软脆弱的薄唇上。
“不过呢……”
容昕抿抿唇咽了咽喉咙:
“我为了报答你前世的恩情,勉为其难再涉足红尘。”
付静言无声浅笑,眼底翻滚着暗潮,眼波流动,魅惑众生。
他将容昕抱起,用口型说:
【我学过了。】
……
另一边。
太子受封仪式还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受封台一侧,华盖下,皇后凤袍曳地,云髻上金丝九凤明珠璀璨,熠熠生辉,身边站着付侯爷,后面拥簇着宫女太监和一众御林侍卫。
付侯爷一身靛蓝暗纹锦袍,气宇轩昂,淡定沉稳。
最近治理水患的一系列操作深得民心,特别是将两个贪官正法,这两个官员都是轩亲王的派系。
如此一来,东宫一举从之前的结党案中逆转。
付侯爷作为东宫的话事人,走出长久的蛰伏,又站在权利的显眼位置。
皇后勾唇满意地低声笑道:“最近几件事做得很好。”
侯爷微微点头:“都是静言的功劳。”
侯爷觉得有一半是容昕的功劳,但是碍于她此时和付静言的关系还瞒着皇后,就没有说出来。
皇后沉吟片刻说:
“静言大了,有自己的心思的,他让墨寒帮他把大理寺的翠芝放出来,你知道吗?”
侯爷一惊,侧目看向皇后。
当日自己为了劝阻付静言和容昕逃走,就将翠芝的事告诉他,没想到他竟然一心想将翠芝放出来。
这是摸到皇后的逆鳞了。
翠芝是当年皇后的贴身宫女,不仅知道付静言和殷墨寒兄弟的一切秘密,甚至还知道更隐晦的事,皇后怎么可能将她放出来。
“你打算怎么做?”侯爷蹙眉低声问道。
皇后瞥了他一眼,轻笑:
“看把你吓的,只能换个地方关她。”
侯爷阖了阖眸子,沉吟良久说:
“你这样做,也是在拿捏我吧。”
皇后盯视他,目光犀利:“难不成这么多年,她都那副德行了,你还对她心存情愫?你可是够长情的。”
侯爷语气中有些许愠怒:“都一把年纪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皇后将眼神从他脸上移开,面色阴沉语气幽怨:
“你当年对我说的海誓山盟都不作数了吗?”
“是你自己贪图富贵要做皇后,将我们青梅竹马之情抛弃,我自认为没有任何对不起你的地方。”
此话说出,两人都噤了声。
良久,皇后低声叹息,试探着说:
“你帮本宫照顾静言,这些年尽心尽力,本宫是知道的,若是墨寒早日做了太子监国,我们还可以再……”
“你是皇后,我是臣子,我们再没别的关系了。”
侯爷冷声回她。
皇后神色微微一滞,有一瞬间的伤感,转瞬即逝。
将眼眸投向受封台,看到她的小儿子殷墨寒俊逸潇洒意气风发的样子,觉得太后宝座指日可待,精致的妆容露出满足的笑意。
受封台的另一侧。
万贵妃身姿婀娜,身旁是赤色蟒袍的轩亲王,两人不约而同都将眼神投向遥遥相对的皇后阵营。
“最近她得意了,你怎么办的差事,那两个人这么容易就被揪就出来了。”
万贵妃不悦地说。
轩亲王也有些气恼:“真是蹊跷,前一阵子私盐的案子,他将我安插的官员都挑出来了,这次也是,难不成付侯爷开了天眼?”
万贵妃嗤笑:
“你自己办事不利还有这么多说辞,等皇后那个儿子当了太子监国可就晚了。”
轩亲王眯起眸子看着对面:
“殷墨寒很容易抓住把柄,当时几次都让付侯爷给摆平了。”
万贵妃沉吟片刻:“不如先除了他这条狗,再整治皇后和太子就简单了。”
轩亲王点头,忽然哂笑道:
“你还不知道吧,他儿子是我的人了,付子正如今是大理寺卿,此人很有能力,等以后养肥了,就是弄死东宫的利器。”
“他们毕竟是父子,小心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轩亲王笑道:“付子正野心很大,付侯爷又不让他为东宫做事,我们正好可以拉拢。”
万贵妃转头看着他。
轩亲王低声说:
“你把王慧仙认做义女,封她做郡主,等她嫁给付子正,付子正就可以一跃成为驸马,慧仙又是我们的人,非常可靠。”
万贵妃点点头。
付子正在侯府里,直打喷嚏。
侯爷不让他去观看受封礼,原因还是那个,他的八字和太子相冲。
如今他刚升了职,吃到了上一世的福利,野心像野火一样蓬勃燃起。
轩亲王让人给他递信,让他辅助九皇子夺嫡。
付子正始终犹豫不决。
自己的父亲是东宫的舅父,自己难道要舍近求远去帮着万贵妃的儿子夺嫡?
可是上一世的结果,确实是一年后东宫被废,万贵妃的儿子成为太子,父亲也得急症去世了,自己还是靠着慧仙他们王家起来的。
但是,几日前父亲信誓旦旦地说东宫有襄王相助。
襄王是战神,兵权在握,上一世应该在几月后战死,如今他死不死的……也不确定。
可是父亲也不让自己跟着东宫,想要飞黄腾达,光靠自己要到猴年马月,必然要抱一个大腿。
他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琢磨,一跃坐起,想找容昕去商量。
他要尽快得到容昕,再审时度势做一番事业。
付子正来到容昕院里,看到她卧房中没人,将眼神转向付静言的书房,脸色沉下来。
问丫鬟:
“少夫人在付静言房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