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你不用再说了。”她吸口气，用尽力气让自己平静一些，“我……我打算离开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冰冷到极致的声音便自身后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
“你打算去哪儿？”
芳菲浑身一僵，惊恐地回头，只见何旭不知何时已站在桌旁。
他脸色阴沉，那深邃的目光紧紧攫住她苍白的脸。那句质问，分明是对她一个人说的。
林薇也是一惊，迅速换上笑容：“阿旭，你来了？我们只是随便聊……”
“我不认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可聊的。”
何旭移开视线，转向林薇，毫不客气地打断她，语气冰冷，“林小姐，请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再次看向芳菲，手臂以不容抗拒的力道将她揽起，紧紧圈进怀里。他目光扫过林薇震惊的脸，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
“我和我未婚妻的事情，不劳外人费心。”
“未婚妻”三个字，如同惊雷，炸得芳菲头晕目眩，也让林薇脸上的笑容僵住。
何旭不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用一种保护且占有的姿态，半拥着呆住的芳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厅。
一路无话，何旭开车回到漫合府。
一进家门，他便反手关上门，将芳菲直接抵在了门板上。
“躲我？嗯？”他低头，灼热的气息喷在芳菲脸上，眼底翻滚着怒火和……受伤，“还给她机会来羞辱你？杜芳菲，你的胆子呢？当初说还要继续追我的勇气呢？”
芳菲被他吼得眼圈发红，委屈和后怕一起涌上心头：“我没有……我只是……我怕我给你丢人……”
“丢人？”何旭气笑了，“我何旭的女人，什么时候需要看别人的脸色了？！”
他迫使她看着自己，目光锐利如刀，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砸进她心里：
“你给我听好了。这里，是我家，也是你家。”
“公司，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有我养你，你只需要做你喜欢的事。”
“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说的话，你一个字都不准听，不准信！”
“你再敢躲着我，再敢提分房睡……”
他的威胁戛然而止，一个霸道至极、充满占有欲的吻，仿佛这个吻，将他的决心和承诺烙印在她灵魂深处。
一吻结束，两人气息都不稳。
何旭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沙哑却无比郑重：
“菲菲，别怕。”
“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
芳菲看着他的眼睛，只有认真和坚定。所有的惶恐和不安，似乎在他的话语和拥抱里，慢慢沉淀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出那个最深的问题：
“……可是，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我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比不上她们……”
何旭深深地看着她，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珠。
“因为你是杜芳菲。”他的答案简单，却重如千斤。
“是三年前那个敢把我捡走的杜芳菲，是那个敢在公司堵我、敢给我挡酒的杜芳菲，是那个喝醉了敢说喜欢我、跳热舞勾引我的杜芳菲。”
“我喜欢的，从来就是你这个人，身份地位都没有关系。”
何旭那句“是三年前那个敢把我捡走的杜芳菲”像一道闪电，劈开了芳菲混乱的思绪！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眼睛瞪大，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连声音都变了调：
“你……你刚才说什么？三……三年前？你……你知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是我？！”
何旭看着她傻掉的样子，怒火被无奈和深沉的爱意取代。
他抬手，用指腹擦去她脸上的泪，语气是温柔和……一丝秋后算账。
“不然呢？”他挑眉，“你以为，我何旭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捡走的，第二天还能让她安然的离开的人？”
芳菲彻底宕机了，舌头都打结：“可……可是你醉得那么厉害！你后来……后来也没找我……”
“醉是醉了，但还不至于失忆。”何旭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三年前那个慌乱的雨夜，“某些片段，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他的目光扫过她的唇，让芳菲的脸瞬间爆红。
“至于为什么没立刻去找你……”他顿了顿，语气低沉而认真，“第二天我查清你的信息。杜芳菲，京大美术系大三新生——那年 9月，你刚开学没多久。”
芳菲倒吸一口凉气，原来她自以为的秘密逃亡，从头到尾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那你为什么……”她更加不解了。
“因为你还太小。”何旭的回答简单直接，“你还有学业未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他看着她，眼神里是深情：“我告诉自己，要等。等你长大，等你毕业，等你……自己走回到我面前来。”
他的话，像一道强光，瞬间照亮了所有被她忽略的过往。
为什么她投递乐旭的简历能如此顺利地直达总裁办，几乎毫无阻碍……
为什么她一进公司，就能被分配到离他最近的位置，接触核心事务……
为什么他那样对旁人苛刻冷峻的人，却屡次默许她笨拙的靠近，甚至纵容她住进象征绝对私密的缦合府……
为什么他看她的眼神，时而复杂，时而带着她读不懂的、仿佛跨越了时间的探究与温柔……
所有曾被她的自卑解读为“幸运”或“偶然”的瞬间，在此刻全部逆转，显露出它们真实的模样——
那不是她运气好，而是他早已为她敞开了所有绿灯；
那不是她努力追逐的结果，而是他站在终点，耐心等待她的到来。
这个认知，如同暖流冲溃冰封的河面，将她心中那堵名为“配不上”的高墙，彻底瓦解。
何旭鼻尖蹭着她的鼻尖，声音里带上委屈和控诉：
“可我没想到，你胆子那么大，吃干抹净之后，就真的跑得无影无踪。”
“杜芳菲，”他语气里带着危险的意味，“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把我吃干抹净了就想跑？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现在，你是不是该对我负责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