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一步步踏上观礼台。
虽然台下百姓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南溪并不在意。
她知道，台上的宾客可都睁大了眼睛盯着呢。
那些王公大臣、皇亲国戚，哪一个不是身份尊贵？
她今天这场戏，不就是演给他们看的？
于是，她帅气地一抖袖子。
随即双手负后，昂首挺胸，摆出了一个酷劲十足的收尾姿势。
台下虽无声，但她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如芒在背。
敬畏、震惊、疑惑、艳羡……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终于，她觉得过瘾了，便打算收工走人，不再多留。
可她刚一低头，目光扫过台阶下方，顿时心头一跳，惊得险些叫出声来。
只见卫太后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台阶边缘，脸色惨白如纸。
南溪连忙快步上前，语气满是关切。
“皇祖母，您怎么坐地上了？这石阶又冷又硬，万一着了凉可怎么好？要是身子不舒服，赶紧回宫去，叫太医好好瞧瞧才是。”
元武帝听了这话，站在一旁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她还知道喊“皇祖母”，没直接称“凡人老妪”之类的。
而卫太后依旧死死盯着南溪，眼神颤抖，瞳孔剧烈收缩。
见南溪伸手要扶她，她竟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
随即扶着秋姑姑的手，身子晃了晃，才颤巍巍地站直了身体。
她死死地盯着南溪，看了好久。
唇角微微颤动，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能说出口。
最后，她只是慢慢地转过身去，扔下一句。
“回宫。”
她没有点头，也没有理会南溪的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
可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妥协。
在场的人心知肚明。
这位向来强势的贵人，终究是让步了。
承天门外的人群依旧没有散去。
哪怕南溪已经离开许久，他们仍跪伏在地，脸上写满了敬畏。
那一掌轰出的深坑，边缘焦黑，泥土翻卷，此时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你瞧见没？就是那一掌！天雷跟着劈下来，那声儿，震得我耳朵三天嗡嗡响！”
“听说云衿公主修的是天阶功法，连老天都认她做主！”
“啧，这以后怕是要成京城里头的奇景了，谁来不得来这儿瞅一眼？说不定以后就叫‘雷坑碑’，还得立块碑文记上一笔！”
照这趋势发展下去，将来指不定真就成了京城新地标。
回去的路上，元武帝一直低着头，脚步沉重。
他几次想说话，嘴唇微张，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眼看快到明昭殿的宫门前了。
元武帝终于忍不住了，停下脚步，转过身，语气中带着试探。
“闺女啊，刚才那打雷闪电的，挺威风啊。”
他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
南溪停下脚步，侧过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爹。”
她轻声说。
“那玩意儿你整不来。”
元武帝脸色一僵，喉咙里发出一声冷哼。
“哼！”
他猛地一甩袖子，转身大步就走。
南溪站在原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笑意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宠溺。
其实啊，那雷啊电的，纯粹是唬人的把戏。
那所谓的“天雷符”，本是鬼怪世界里专用来克制阴魂邪祟的符箓。
到了这个世界，威力大打折扣，顶多就是给她配上一场炫目的灯光秀和震撼的音效罢了。
真正把地面轰出那个深坑的，是她自己多年来苦修出来的内力。
内力这东西，讲究三重根基。
一看出身所修的功法是否顶尖，二看个人的悟性高低，三看下功夫花了多少时间。
而系统给她的《混元诀》，本就是上限极高的无上心法。
这些日子以来，只要一有空闲，她便钻进系统空间闭关修炼。
虽说现实时间只过了数月，但系统空间内的时间流速极快。
折算下来，她几乎已闭关苦修了将近三十年。
练到如今这地步，在现实里动起手来，挥手之间，便能带出一圈圈气浪。
围观者只当她是通了天道，能召雷唤电，实则她心里清楚得很。
若真拿这水平去跟修仙界的那些大能比较，别说登堂入室了，连人家山门的门槛都摸不着。
【宿主放心，我正努力呢！等攒够能量，就能从大世界进货了！】
系统声音清脆明亮，带着一丝雀跃。
仿佛在炫耀自己已经找到了通往更高维度的通道。
【你的能量，是不是得靠我干掉那些特殊命格的人才能得？】
南溪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每次完成任务，她都能感受到体内有某种暖流被抽走。
随后系统便多出一缕微弱的光点积累。
她早就察觉到，这些能量并非凭空而来，而是与她亲手终结的那些命格之人息息相关。
【没错。】
系统回答得干脆利落。
忽然，它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语气稍顿，补充了一句。
【他们的命格蕴含规则之力，消散时会有逸散能量，我负责收集转化，就能升级功能，解锁更多外挂权限。】
南溪忍不住笑出声。
【那你这哪是我努力，分明是我得替你拼命啊。】
她忽然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苦力搬砖的打工人。
天天冲锋陷阵，生死一线，结果好处全让背后的“公司”拿走了。
意识空间里，小白虎晃了晃尾巴，眨巴着眼睛，一脸单纯地说。
【那我就好好帮宿主加油啦！】
可越是这样乖巧的模样，越让南溪心里生出几分怀疑。
这真的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任务系统？
【饭饭，你实话讲，你是不是根本不是来让我完成任务的？】
她狐疑地盯着那团毛茸茸的白影。
从第一次绑定开始，这个系统就太配合了，几乎有求必应。
别的天命者身边都配个冷冰冰的机械音催命。
她这边倒好，养了只会撒娇卖萌的小白虎。
系统一愣。
【哈？】
它似乎没料到南溪会突然抛出这样的问题，一时之间语塞。
南溪逼近一步。
【你是来报恩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