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文清月忍不住惊呼:“什么,两个男人?这怎么回事啊?”
梁雪说道:“我听村里的妇女说,那两个汉子是亲兄弟,大柱是哥哥,二柱是弟弟。他们家穷,兄弟俩都娶不起媳妇,眼看着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传宗接代的事儿更是没指望。
后来,村里的老人就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兄弟俩共娶一个媳妇。
那妇女是外乡来的,也是走投无路了,就答应了。现在怀了娃,兄弟俩都盼着是个小子,这样既能传宗接代,又能让家里有个指望。”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
钟悦小声嘀咕:“这也太离谱了吧……”
“这有什么离谱的。”
走在前面的谢朗回过头说道:“我以前在别的偏远山区执行任务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这样的事。穷啊,娶不起媳妇,只能这样凑活过。他们没有什么法律意识,脑子里只有传宗接代的念头,在他们看来,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反而是没办法的办法。”
刘大队长给他们安排的住处,是村东头两间闲置的瓦房。
屋里的地面是夯实的泥土,坑坑洼洼的。
靠墙摆着几张用木板搭起来的大通铺,铺着一层薄薄的稻草,稻草里还夹杂着枯草和不知名的小虫子,凑近了闻,一股霉味混着潮气扑面而来。
男队员们挤在靠东的那间屋,女同志们则占了西边的小间,四张木板床拼在一起,连转身的余地都快没了。
众人刚放下行李,正准备洗漱时忽然听见门外的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谢朗立刻抬手按住腰间的挎包,低喝一声:“都别动!”
苏云溪几人立刻停住脚步,屏住呼吸。
只见谢朗弯腰从地上捡起几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草丛里砸了过去。
紧接着,草丛里传来几声慌乱的闷哼,几道黑影慌不择路地窜了出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村子深处跑去。
程意眯着眼睛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这几个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好像是下午找我们看病的汉子。”
谢朗的脸色愈发难看,这几人躲在外面肯定是盯上了队伍里的几个女同志。
他提醒众人道:“晚上睡觉都警醒点,尤其是女同志,门窗都闩好。要是谁夜里想出去,千万别落单,至少两个人一起,最好叫上男同志跟着。”
他总觉得这个村子,很不对劲。
下午那些村民的眼神,还有那两个汉子的胡搅蛮缠,一幕幕在众人脑海里闪过,越想越觉得不安。
夜里的风更凉了,吹得窗户纸呜呜作响。
苏云溪几人挤在大通铺上,身上盖着带来的薄被,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梁雪轻轻推了推苏云溪的胳膊,“云溪姐,我……我想去趟厕所。”
苏云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想起谢朗的叮嘱,立刻坐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她又朝着隔壁屋喊了两声,“刘宇,阿木,你们醒着吗?能不能陪我们去趟厕所?”
没过多久,刘宇和阿木就披着衣服走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个手电筒。
村子里的公厕修在离住处不远的田埂边上,是个用石头垒起来的简陋茅厕,四面漏风,里面黑漆漆的,一股子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
梁雪拿着手电筒走了进去,刘宇和阿木守在门口,苏云溪则靠在茅厕的墙壁上,眼皮子直打架,困得不行。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庄稼地的沙沙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
苏云溪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地方也太偏了。
可不知怎么的,明明周围一片漆黑,她却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们。
她猛地睁开眼睛,举起手电筒朝着茅厕的墙壁照了过去。
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墙角堆着几块碎石头,什么都没有。
“云溪姐,怎么了?”梁雪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没事。”苏云溪摇摇头,把那点不安压了下去。
等梁雪从里面出来,四人正准备转身往回走,苏云溪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梁雪一愣,连忙问道:“云溪姐,怎么了?”
“我觉得有人在偷看我们,刚刚我一直觉得,背后有目光盯着。”
刘宇的反应极快,他二话不说,拎着手电筒就绕到了茅厕的后面。
苏云溪和梁雪、阿木也赶紧跟了上去。
果然,在女厕后面的墙根底下,那片半人高的野草明显有被踩踏过的痕迹。
而在草丛旁边的泥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地上还有一圈淡淡的烟灰,显然是有人在这里蹲了很久。
梁雪一看这景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太恶心了!太过分了!我刚刚……我刚刚竟然被人偷看了!”
她难受极了,这还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遭遇这种事。
“这些人怎么这么龌龊。”
“别生气,别害怕。”
苏云溪安慰道。“赶紧回去,咱们人多,就算有人盯上我们,也不用怕。”
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我昨天进村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那些村民看我们的眼神,太怪了,现在又出现了草丛里的人,还有这个偷窥的,肯定是冲我们来的。”
回到住处后,众人都没了睡意,围坐在煤油灯旁,脸色都很凝重。
宋闻声分析道:“你们想想,咱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是给矿山战士看诊的。村子和矿山离得这么近,会不会是有人想借着村子做文章?下午那几个汉子,还有晚上偷窥的人,说不定是一伙的。他们会不会是觉得我们碍事,想吓唬吓唬我们,让我们早点离开?”
“还有一种可能。”
阿木补充道:“这个村子这么穷,男多女少,而且咱们的几个女同志穿着军装,看着就跟山里的女人不一样。他们会不会是……打什么歪主意?”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压抑。
苏云溪点了点头,“刘宇说得有道理。这个村子,确实古怪得很。今晚大家轮流守夜,千万别睡太死。”
那一晚,梁雪几乎是睁着眼睛熬到天亮的,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墙根下的烟头和被踩踏的野草,只觉得浑身恶寒。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脸色憔悴。
刚洗漱完,几个村里的妇女就端着早饭走了进来。
可奇怪的是,她们把早饭放下后,却没有立刻离开,反而三三两两地站在院子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云溪她们几个女同志。
苏云溪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果然,没一会儿,一个大婶就凑了上来,拉着苏云溪的手,笑得格外热情:“苏医生啊,俺们瞅着你们几个姑娘,长得俊,又有本事,真是好娃子!俺们想问一句,你们……都成家了没啊?”
另一个婶子也跟着凑过来,眼睛在苏云溪、梁雪她们脸上打转。
“是啊是啊,看你们的年纪,也该找婆家了。俺们石洼村的小伙子,可都是好样的!身强力壮,能干活,疼媳妇,你们要是不嫌弃,俺们给你们撮合撮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