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瑶试探性的说：“是年号？”
摊主一愣，一脸惊讶地看苏清瑶，悻悻道：“这位姑娘好机敏，答对了，正是年号！”
她成功答对了，可其他人似乎没反应过来一般，仍然一脸懵。
摊主解释道：“皇帝有年号，大臣、读书人需遵用年号纪年，而乞丐无需在意。”
在场的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谢祈恒侧头看向苏清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笑意。
她反应竟如此之快？
摊主：“第二题，生在水中偏怕水，泡在水里无踪影，一旦离水身便硬，煮成熟食香满庭。”
“给你们一个提示，是一道食物。“摊主故作好心提醒。
谢祈恒脑海里想到一种常见的食材，可他不确定是不是。
犹豫之际，苏清瑶已经信誓旦旦地作答，“是盐。“
“正是。“摊主兴奋的拍了下大腿，“姑娘又答对了。“
谢祈恒侧目睨向苏清瑶，眼神里的好奇浓重了半分。
摊主：“第三题，四个人搬个木头，请问是什么字？”
谢祈恒眉眼微挑，是柱？
还是林？
“是杰字，四个人就是四点底，搬木头就是木，所以是杰。”苏清瑶再一次抢先回答。
“又对了。”
相比于前两次的震惊和欢喜，这次苏清瑶的继续答对，使摊主额头开始冒汗。
没想到眼前的苏清瑶本事竟这么大。
自信满满的苏清瑶，谢祈恒看得心底一片柔软，聪慧的模样，在他看来，比任何花灯都要耀眼。
谢祈恒索性不再思考，把主场重新交给苏清瑶，仿佛她才是在答题的人，而他是她观众的其中一员。
摊主：“第四题，狼来了，猜一水果。”
闻言，苏清瑶眉眼弯弯，脱口而出的笑声被她及时捂住口鼻制止，她强忍着笑意答道：“杨桃。”
谢祈恒：“？？？”
他没听出来是哪个“杨桃”？
苏清瑶耐心地解释，“杨桃，酸酸甜甜的，五棱形状的。”
听她这么一说，谢祈恒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那个啊，可是这跟题有什么关联吗？”
“因为杨桃，杨桃，就是羊逃了，小羊逃了的羊逃。”为了让谢祈恒更明白一些，苏清瑶特意学了几声羊叫，“咩，咩……”
一个谐音梗罢了，简简单单。
这下，谢祈恒终于完全懂了。
这题出得着实有点冷，他无话可说。
佩服苏清瑶的脑回路，这都能答成功。
摊主：“……”
谢祈恒虽然不解谐音梗，但见苏清瑶憋笑的模样，唇角的弧度不自觉跟着扬起。
事实证明，笑容是会传染的。
摊主：“第五题，一条狗，过了独木桥就不叫了，为什么，猜一个成语。”
摊主露出自信十足的表情，笃定这道题他们一定猜不出来。
苏清瑶扶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给你们三秒的时间，若是答不出则视为失败。”
“一。”
“二。”
就在摊主即将喊出三时，苏清瑶脱口而出，“过目不忘。”
汪=忘。
所以是过！目！不！忘！
“我说对吗？”
“全……全对。”
摊主依依不舍把挂着的一盏玉兔花灯和装着月华凝露簪的螺钿盒子递到他们二人面前，嘴里嘟囔着，“奇了怪了，这些题往常难倒不少人呢。”
今儿个竟然全被答对了。
那是因为你们没遇到我。
苏清瑶心里暗自窃喜的想。
谢祈恒接过奖励，转手极其自然地将精致的簪盒放到了苏清瑶手中，自己则提着盏花灯。
“真送我了？”
“嗯。”谢祈恒神情认真的点头，“你赢来的，自然是给你，要不然你以为是给谁？”
苏清瑶没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没有没有。”
离开猜谜的摊位，谢祈恒看着爱不释手摩挲着簪盒的苏清瑶，忍不住感叹，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苏姑娘，你怎么什么都会？连这些颇为刁钻的谜题都难不倒你。”
他本想说“奇怪”，想到可能有些冒失，临时改了口。
苏清瑶沉浸在喜悦中，“以前读书的时候见过类似的，自然会啊。”
“读书？”谢祈恒一怔，面露疑惑，“是私塾吗？”
女子上私塾虽并非没有，但也并非普遍。
苏清瑶心里咯噔一下，意识到失言，连忙顺着他的话点头，“啊，对，是私塾，学过一些。”
她低下头，掩饰住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
这个时候还没有读书这种说法。
谢祈恒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细微的情绪变化，忽然联想到她之前对谢贤名字的恐惧，心中关于她过往的疑团再次浮现。
他沉默片刻，小心翼翼的询问，“苏姑娘，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
“你说。”
“你之前为何一听到谢贤的名字，就会害怕？”
迄今为止，谢祈恒依然清楚的记得之前谢贤来府中找他，苏清瑶瘫倒在地上，极其害怕的样子。
他知道他在皇子府中过得不好，但是他想知道的更具体一些。
苏清瑶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那六年如同噩梦。
她本不愿再提，那些被轻贱、被打骂的日子，每一次回忆起来都是煎熬。
沉默了半晌，苏清瑶抬起头，竟在谢祈恒眼中看到了真心实意的关心，以及她从未敢想过的心疼？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都过去了。”
谢祈恒看出她的为难，不打算继续勉强，“若是不愿提，便不说，我不想你难过。”
后半句像是特意说给苏清瑶听，可声音过于小，仅有自己听得到。
他的体贴让苏清瑶卸下了心防。
她摇了摇头，“没关系告诉公子也没什么，那六年，我……我在几位皇子的府邸里，都待过一段时间，做的都是最下等的粗使丫鬟，这些公子你应该都知道。”
谢祈恒点了点头，表示默认了。
她顿了顿，似乎在积攒勇气，“三皇子府里，管事嬷嬷心情不好便会拿我们出气，冬天克扣炭火，夏天抢我们的消暑汤，五皇子喜好奢华，我们稍有伺候不周，便是非打即骂，我曾因不小心摔碎了一个茶杯，被罚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一夜，七皇子看似温和，可他会任由府里的其他丫鬟欺负新人，抢我的食物，把我的被褥泼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