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那般冤枉我?”傅慧雪没好气。
“那你倒是说说看,表弟为何会与你说那种私密的事情?”傅峥俊脸严肃。
他对表弟那么好,表弟都从没跟他说过那样私密的话,为何却能告诉傅慧雪?
难道在表弟心里,傅慧雪比他更重要?
这个认知,让傅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枉他对表弟那么好,结果在表弟心里,他竟然排在傅慧雪后面。
一时间,傅峥心里很是不悦。
“那是因为、因为……”傅慧雪话说到一半,便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即便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兄长。
“因为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傅峥耐着性子道。
傅慧雪噘起嘴,不高兴地说:“你一副审犯人的口吻,我才不要告诉你。”
傅峥额角青筋跳了下,按捺住将她扔出车外的想法,缓和语气,重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既然你没有强迫表弟,那为何表弟会与你说这种事情?”
见他一副,她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便要给她安上强迫表哥的罪名的架势,傅慧雪只好支支吾吾道:“就是你去徐州那日,我和表哥,还有大姑母,陪祖母去灵觉寺祈福,后来在寺庙的后山,我、我主动向表哥表白心迹,可表哥却说、说他不能……人道,他不能娶我。”
傅峥闻言,一时不知该惊讶于妹妹的胆大妄为,还是要惊讶于表弟的直白。
表弟就那么直白地跟妹妹说,他不能人道?
傅峥脑海里闪过表弟俊秀的脸庞,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几个字,从表弟嘴里说出来,他的俊脸,竟忍不住有些发烫。
话都说出来了,傅慧雪反倒没了顾忌,继续道:“表哥跟我说,他是幼年时伤到了根本,治不好了,说不想耽误我……”说到这里,她有些黯然。
想起那日在灵觉寺后山,表哥同她说那些话的场景,她忍不住又想落泪。
既为自己注定要逝去的感情,也为表哥的遭遇。
傅峥沉默半晌,低低叹了口气,“怪不得他说这辈子都不打算娶妻。”
傅慧雪也跟着叹了口气,“表哥可真是太可怜了,上天让他生做男儿身,却没给他做男人的能力,老天对表哥真是太不公平了。”
傅峥听到这里,心里一动。
表弟既然那方面……不行,那就说明,表弟这辈子,真的不可能娶妻。
那他是不是……有机会?
意识到这层,傅峥冷峻的容颜,多了几分柔和,唇角微微上挑,隐约有几分愉悦。
傅慧雪一抬头,便看到兄长脸上,疑似高兴的表情,顿时瞪大眼睛,指责道:“大哥,你还有没有同情心?听到表哥那么惨,你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还是不是人?”
傅峥蹙眉看着她,“表弟那样的遭遇,我自然怜惜,但是我再同情他,又能怎么样?难道同情,就能让他身体好起来?”
傅慧雪噎住。
是啊,事情已经那样了,同情也没有用。
“可是……至少我们可以对他好一点呀。”傅慧雪忍不住道。
“知道了。”傅峥淡淡道,心里已有了一个决定。
虽然他之前答应了母亲,会娶妻,但是相看了那么多的闺秀,他都无法动心,却唯独对表弟,有那种微妙的感觉。
去徐州的这一个多月,他想了许多,既然逃避不了,那他便不逃避了,他应该忠于内心。
正好表弟这辈子不可能娶妻,那便由他来照顾他。
他突然觉得,上天待他不薄。
在他以为,是绝路时,上天竟给了他这样一个机会。
思及此,傅峥面色微缓,抬起头,却看到妹妹正审视着自己。
“怎么?”
傅慧雪斟酌了一下,才委婉地说:“哥,我知你有不正常的嗜好,但是表哥已经那么惨了,你可别对他伸出魔爪。”
傅峥:“……”
见他沉默不语,傅慧雪顿时急了,“你为什么不说话?该不会真被我说给中了,你真打算对表哥伸出魔爪?”
“再敢胡说八道,便滚出我的马车。”傅峥给了她一个爆栗。
傅慧雪捂着额头,恼怒道:“究竟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心里就是有那种龌龊的想法?表哥虽然那、那方面不行,但他是个很纯洁的男孩子,你不准带坏他!”
傅峥头一次,被妹妹的话,说得有些心虚。
他沉默了下,突然高声道:“司九,停下,让傅慧雪下去!”
司九急忙靠边停下了马车。
傅慧雪不敢置信地瞪着自家兄长,“你还有没有人性?”
“我没有人性,所以你还待在我的马车里,做什么?”傅峥冷笑,“是你自己下去,还是要我拎你下去?”
傅慧雪恼怒道:“回去我定告诉母亲,你欺负我。”
“傅慧雪,除了这一招,你还会什么?”傅峥冷嗤。
傅慧雪气冲冲地下了马车。
她刚下马车,司九便在傅峥的吩咐下,扬起马鞭,绝尘而去。
吃了一嘴灰尘的傅慧雪,气得脸都绿了。
傅正之!
这人肯定不是她的亲哥哥。
傅慧雪气愤极了。
不过幸好这个地方,距离傅家不远。
她咬了咬牙,朝傅家的方向走。
这个时间,天还没有大亮,灰蒙蒙的,路上没什么人。
看着静悄悄的街道,她心里还是有些怕的。
就怕从哪个犄角旮旯,蹿出一个歹人来。
就在她加快脚步朝傅家跑去时,一辆马车,迎面驰来,不一会儿,便停在了她面前。
傅慧雪一愣,抬头看去,见是司九去而复返,顿时有些感动,“司九,还是你好,晓得回来接我。”
司九跳下马车,讪讪道:“并不是属下自己要来的,是世子吩咐的。”
傅慧雪闻言,冷哼道:“不可能,他才不会有那么好心,我看他就是巴不得我在路上出事。”
司九好笑地说:“小姐误会世子了,世子心里还是很关心小姐的,小姐快上车吧。”
傅慧雪点点头,上了马车。
回去的路上,傅慧雪坐在车门边,询问道:“司九,你跟我哥去了徐州那么久,都做了什么?可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
说到好玩的事情,司九莫名想到了孤雪。
他顿时头皮一阵发麻,“世子是去徐州公干的,并没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