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任务目标再一次失之交臂,双角魔人心中的怒意更甚,但碍在魅语魔女在场,他也不敢妄言。
此女心性狡诈,能在魔族酷刑蚀骨魔槿的折磨下,活下来,并且逃脱,说明她的实力不容小觑。
“就让他们这么走了?”双角魔人不甘心的再次问道。
“不然呢?魔尊现世,岂是你我能对抗的?当初数位仙君才将他拿下,难保他会不会留有后招。”魅语魔女握紧了拳头,有些担忧的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
可一想到前任魔王在她身上施加的酷刑,她的目光再次转变为冷漠。
对仇人的女儿心软,她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如何,跟妖族的人取得联系了吗?”
魅语魔女眼神一瞥,便有一人快步走上来,恭敬地回禀:“马上到了。”
话音刚落,一道如风拂过的少年音从他们的身后传来。
“久闻大人美名,今日一见,倒真是如传闻中一样貌美。”
来人带着帽檐,在众多魔族虎视眈眈的视野下也丝毫没有惧意,单手握着一柄竹扇,嘴角含笑。
“呵,不知妖族与左党结交意下如何?”魅语魔女懒得说废话,直截了当的问。
在她眼中,眼前的这个半魔混血的小子,如果不是代表妖族前来会议,根本就不配跟她说话。
“这件事情还要具体的商议一番。”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蜿蜒回旋。
眼前人的不重视已经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程度,两族联盟还有待商榷。
“周子偌!你是叫这个名字对吧,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这里是魔族的地盘,你们妖族被封印在沙漠之内,久久不得喘息,这是一个机会,希望你能明白,如果没有魔族的助力,单靠妖族的力量恐怕想要突破封印还要个千年万年之久,难道你们真的甘心就呆在沙漠之中吗?!”
魅语魔女火辣的嘴唇微勾,似是对于妖族的结盟志在必得。
没等周子偌回话,她便挥了挥手,眉眼有些倦意:“我累了,成春,你与他说吧。”
能说这些话都是她今日心情好,才愿意多讲几句。
她只答应了那个人抢夺噬魂莲,对于与妖族的交涉并不在约定范围之内。
既然不在约定的范围内,纵使是他让自己交涉,应付几句便是给了她的面子。
王川,哦不,名为成春的男人从暗处走出来,对魅语魔女点了下头,“是,师尊。”
成春自幼便跟在魅语魔女身边,自然是看的出来她不想多言,对这个小子也没交流的兴趣。
但这关乎着魔族与妖族的结盟,不得不重视。
师尊不愿交流,那便由他来交涉。
他会为师尊扫平一切障碍。
成春扬起笑容,恭敬地送别魅语魔女,转身朝周子偌淡笑点头:“妖族的使者,你好,我是成春。”
周子偌的笑就没有落下来过,只是终于面对给他几分面子的人,笑也有了几分实感。
“……”
两人边走边聊,留下了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的双角魔人和从刚刚就傻乎乎站着的门派弟子。
“按原计划进行。”双角魔人打了个手势,门派弟子倾巢而出。
成春对双角魔人的配合十分满意,转头朝周子偌有些为难道:“有一个人族,盗走了我们魔族的至宝,不知道你可否助一臂之力?有了这个至宝,想必能加快你们妖族突破封印的速度。”
“好说……”周子偌眯着笑,眼神深处却一片冰冷。
传言魔族无脑,现在看来已经进化的倒是比狐族还要精明。
……
而狐岫凝这边,她与盛裳处处躲躲藏藏。
就在刚刚,遂心曾经以前的仇家闻讯而来,将他拖住,无奈之下,她们二人只好先行离开。
偏偏祸不单行,没一会的功夫,身后的魔族再次追上来,宛如潮水一般四面八方的涌来。
狐岫凝只能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识,艰难地寻找可以突破的缝隙。
若是追来的魔族不多,或者不精,那两人还能抵抗一二。
可进入魔界之后,不知道是从哪里放出了消息,众多魔人都知道她们二人身上藏着噬魂莲,一波不平另一波又起。
二人中还有一个上任魔王之女盛裳,这个消息无形之中更加了准确率。
盛裳和狐岫凝只能狼狈地东躲西藏。
不久之后,两人便被逼至一处幽深水潭边。
潭水漆黑如墨,表面泛着诡异的青芒,四周寸草不生,唯有嶙峋的黑色石壁环绕。
魔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已映照在石壁上。
“这是漪墨池。”盛裳内心焦灼,怎么会这么巧合,就偏偏被逼到漪墨池了呢?
“漪墨池?这里怎么了?”狐岫凝问。
“漪墨池,可以抑制魔气,在这里面所有的魔族会变得虚弱无比,”眼见着魔族越来越近,盛裳咬牙道,“跳!”
狐岫凝没有任何犹豫,两人并身纵身跃入潭中。
潭水冰冷刺骨,狐岫凝只觉得寒意渗入骨髓,但尚能忍受。
盛裳却闷哼一声,面色骤变,整个脸皱起来,像一个苦瓜。
如她所料,这潭水能压制魔气,仅仅是接触了几秒,她就感觉到自己的力量被迅速削弱,四肢如灌铅般沉重。
水下光线昏暗,但隐约可见潭底铺满森森白骨,不知是何年何月留下的。
狐岫凝眼神担忧的看着她,拽住盛裳,奋力向下潜去。
上面的声音透过水面传来:“她们跳下去了!”
“怕什么?有这潭水在,她们也跑不了多远!”
“快去告诉大人!!”
她将这几句话记在心里,眼睛被潭水冰的几乎要睁不开,小心的向前探去神识,看到潭底竟有一条狭窄的暗流通道。
狐岫凝屏住呼吸,拉着盛裳继续下潜。
却未曾想,还没接近,便被水流的湍急,卷入其中。
狐岫凝看到盛裳已经憋不住气,只好腾出一只手抱着盛裳,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口鼻,这下速度自然而然地降了下去,自己的脸被涨的苍白,只有双脚奋力向前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