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撕裂出无数道细密的黑色空间裂缝,如同破碎的镜面,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光线和能量;
海水被恐怖的能量瞬间蒸发,又被更强大的冲击波排开,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凹陷,露出了深处色彩斑斓却布满裂痕的海底岩床,随即又被周围倒灌的海水填满,引发高达万丈的滔天海啸,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整个东海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哀鸣,如同末日降临;
四周观战的龙族、水族,乃至重伤未愈的镇元子,都被这恐怖的碰撞余波逼得连连后退,各自施展神通,祭出法宝,拼尽全力护住自身和麾下兵将;
敖广声嘶力竭地大吼,命令龙族长老全力催动东海龙宫传承自上古的守护大阵,一道巨大的、铭刻着无数龙纹的蓝色光罩缓缓升起,才勉强护住了水晶宫主体不被这恐怖的冲击彻底摧毁;
但光罩之上亦是涟漪狂涌,明灭不定,显然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如...如此破坏力,这就是江辰如今的实力吗?简直……简直如同祖龙再世!”
中央黄龙神望着天空中那如同灭世般的景象,喃喃自语,脸上充满了无比的震撼与源自血脉深处的敬畏;
“那妖猴……他怎么会……齐天大圣孙悟空,他怎么会变得如此……强大而邪恶?”
青萤麾下,一位资历颇老的月泽妖族将领声音颤抖,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痛苦;
曾几何时,那个大闹天宫、桀骜不驯的齐天大圣,是多少妖族心中暗自钦佩的对象,可如今,昔日的英雄却成了带来毁灭与绝望的魔头,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心神激荡,难以接受;
就在这漫天兵器之雨激烈对撞,光芒最盛、声响最烈,几乎遮蔽了一切视觉与神识感知的刹那;
“铿——”
一声格外清脆尖锐的金铁交鸣之声,骤然炸响,压过了所有的杂音;
只见那无穷无尽、如同两片宇宙对撞的棍影与戟影中心,两道身影以超越绝大多数大罗金仙神识捕捉极限的速度,骤然碰撞在了一起;
如意金箍棒的本体与藏龙戟的本体,摒弃了所有虚招与变化,以最纯粹、最直接、最蛮横的方式,硬撼在了一处;
棒戟交击的瞬间,时间与空间仿佛都凝滞了;
碰撞点处,光芒极度内敛,化为一个极致的点,随即,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对撞都要狂暴,蕴含着归墟与创生两种矛盾意境的力量,以棒戟交击点为中心,呈完美的球形,无声无息却又快如闪电地猛然扩散开来;
“咚——!”
沉闷而恐怖的巨响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方圆万里内所有生灵的灵魂本源!
一些修为稍弱的虾兵蟹将,哪怕有阵法守护,也被这直接作用于灵魂的冲击震得口喷鲜血,甚至当场神魂溃散,晕厥过去者不计其数;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席卷而过,将天空的云层彻底清空,将海面再次削低百丈;
光芒稍稍散开,露出了中心区域激战的两人;
江辰双臂肌肉贲张,玄色帝袍下的身躯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藏龙戟稳稳定格在身前,戟尖与金箍棒死死抵住,交接处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两件神兵都在哀鸣;
他面色沉静如水,但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极致的凝重与惊骇。只有他自己知道,方才那一瞬间的对撞,他几乎动用了全部力量,才勉强稳住身形;
反观孙悟空,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万年不化的玄冰,只有那双淡金色的眸子,冰冷地、毫无感情地注视着江辰,仿佛在看一个即将被碾碎的蝼蚁;
他甚至是单手持棒,手臂稳如磐石,竟显得游刃有余,仿佛还未真正发力;
“不错,力量尚可,不愧是祖龙选中的传承者;”
孙悟空冰冷开口,声音如同寒风吹过铁片,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点评意味;
“至于这神通……哼,不过是俺老孙当年在五行山下,无聊时教你的那些东西,可惜,徒具其形,未得其神;
准圣初境,终究是差了不止一筹的火候;”
话音未落,孙悟空握住金箍棒的手腕,看似随意地轻微一抖!
一股江辰完全无法理解的诡异力量,顺着金箍棒,以一种无可阻挡之势,猛然传递过来;
“噗——!”
江辰如遭雷击,只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从双臂瞬间传遍全身,五脏六腑仿佛被无数根无形的针狠狠刺穿搅动;
喉头一甜,一口泛着淡金色光泽,蕴含着磅礴生命精气的鲜血猛地喷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凄艳的弧线;
他的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倒退,每一步踩在虚空之中,都引发剧烈的爆炸,留下一个个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空间裂痕,久久无法愈合;
此刻,江辰只觉体内原本奔腾浩瀚,如臂指使的准圣法力,竟在这一击之下出现了瞬间的凝滞和紊乱;
握戟的双臂传来阵阵酸麻刺痛,虎口已然崩裂,金色的龙血顺着戟杆缓缓流淌;
“怎么可能?”
江辰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他闭关融合祖龙遗留的那一缕天道气运,历经千辛万苦,重塑道基,生命层次彻底跃迁,自认已然脱胎换骨;
即便不敌这疑似被“夺舍”或者说“觉醒”的孙悟空,至少也该有一战之力,支撑数百回合当不在话下;
方才救下镇元子,硬接那一拳,虽感压力如山,却并未觉得不可逾越;
可此刻,真正兵器相接,法力毫无花哨地对撞,他才骇然发现,双方的力量层次,存在着质的差距;
自己这新晋准圣,在对方面前,竟如同孩童舞动千钧重锤,空有磅礴的力量却难以完美驾驭,更被对方那更高层次,蕴含着归墟意境的力量本质所碾压克制!
“他之前……根本未用全力!”
江辰瞬间明悟,心头一片冰凉;
自己之所以能救下镇元子,并非实力足够与之抗衡,而是对方或许在猫戏老鼠,或许另有图谋,根本未曾真正发力;
这种认知,比肉体的创伤更让他感到沉重;
“准圣……半圣……”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血色闪电般划过江辰的脑海,让他遍体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