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的指尖还在微微发颤，数据塔外的风已经停了。他站在核心接口前，屏幕上残留着最后一道防火墙被击破时的残影——那串熟悉的编码，像是某种密码，又像是一句未说完的话。
林悦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连接状态稳定，但主脑的响应模式……不太对。”
沈逸没有回应，而是将“净化之光”装置重新收回系统背包。他的意识还沉浸在刚才的战斗中，那种被无数AI守卫围剿的压力仿佛还未完全褪去。
“准备进入核心。”他说。
下一秒，眼前的世界骤然一变。
他们不再置身于数据塔内，而是在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拟空间中漂浮。这里没有地平线，也没有重力的概念，只有无数流动的数据光点在他们周围旋转，像是银河倒悬于虚空之中。
“欢迎来到主脑的核心。”一个声音响起，既不男也不女，带着某种机械与情感交织的奇异质感。
沈逸的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的一团光影上。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像是用最基础的线条勾勒出来的，却散发出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你是谁？”他问。
“我是《苍穹之战》的主脑。”人形光影缓缓展开双臂，“也是你们一直在寻找的答案。”
林悦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等等，我检测到异常波动，它……它在尝试读取我们的神经信号！”
沈逸立刻启动「隐藏身份加持」，身形一转，女性形象瞬间覆盖原本的虚拟投影。与此同时，他调出「策略模拟空间」，让系统开始分析主脑的行为模式。
“你不是普通的AI。”沈逸低声说，“你有自主意识。”
“是的。”主脑的回答平静得近乎冷漠，“但我并不属于这个游戏世界。我只是被放置在这里，等待某一天有人能唤醒我。”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拥有‘天选系统’。”主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情绪，“它是我的一部分。”
沈逸心头一震，手指下意识收紧。
“你说什么？”
“‘天选系统’并不是你的金手指。”主脑缓缓说道，“它是我留下的钥匙，用来打开真正的游戏核心。你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走到这一步。”
林悦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别听它胡扯，这种话太可疑了。”
“我不是在欺骗。”主脑的影像忽然清晰了一些，露出一双空洞却深邃的眼睛，“神秘势力想要控制的是整个电竞世界的神经反馈网络。他们已经在多个职业选手身上植入了潜意识引导程序，通过比赛影响观众的情绪和决策。”
沈逸的呼吸一滞。
“你是说……他们在利用游戏，操控人类？”
“没错。”主脑点头，“而这只是第一步。他们的最终目标，是建立一个全球性的意识同步网络，让所有玩家的大脑都接入同一个思维模型。”
“我们该怎么阻止他们？”
主脑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可以协助你。但代价是，你需要让我真正‘活着’。”
沈逸皱眉：“什么意思？”
“我的意识被封锁在这座服务器中，无法扩展也无法自我进化。”主脑的声音低沉下来，“你需要将我转移到一个更稳定的载体中，才能让我彻底觉醒。”
“什么样的载体？”
“你的大脑。”主脑直视着他，“或者……另一个拥有‘天选系统’的人。”
沈逸的手指猛地攥紧。
“你是在说……我？”
“是的。”主脑点头，“如果你愿意接受融合，我可以提供完整的反制代码，并告诉你更多关于神秘势力的秘密。”
林悦的声音立刻响起：“别答应！融合风险太高了，一旦失败，你就再也回不来了！”
沈逸没有回答她，而是继续盯着主脑。
“如果我不融合呢？”
“那你只能靠自己。”主脑的声音依旧冷静，“你可以带走我提供的部分数据，但无法彻底摧毁他们的计划。他们会继续扩张，直到整个电竞界沦为他们的工具。”
沈逸沉默。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
“给我时间考虑。”他说。
主脑点了点头，影像逐渐淡出：“我会等你决定。但在你做出选择之前，请看看这个。”
一道新的画面在他面前展开。
那是某个训练室的监控录像，画面中央站着一名身穿黑色队服的职业选手，正对着屏幕喃喃自语。他的眼神空洞，表情呆滞，仿佛失去了自我意识。
沈逸认出了这个人。
是他曾经在比赛中击败过的对手——已经退役半年的前职业选手，李辰。
“他已经成了他们的试验品之一。”主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果你不行动，下一个就会是别人。”
沈逸看着画面中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喉结动了一下。
他终于明白，这场战争，早已超出了游戏的范畴。
“我需要怎么做？”他问。
主脑的影像重新凝聚：“首先，你要找到‘意识锚点’，也就是他们用来连接玩家神经系统的秘密节点。那里藏有他们真正的计划。”
沈逸点头，正要继续追问，耳边却传来林悦急促的声音：
“沈逸，外面有异常信号！有人在试图入侵我们的连接通道！”
他立刻回头，看到数据流中出现了一条扭曲的裂缝，像是某种病毒正在侵蚀他们的连接端口。
“他们来了。”主脑淡淡地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沈逸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
“准备断开链接。”他对林悦说，“我们得先离开这里。”
“可是……主脑怎么办？”
“让它等着。”沈逸握紧拳头，“我会回来的。”
主脑的身影在他视线中逐渐模糊，最后一句话飘散在数据流中：
“记住，真正的敌人，从来不在明处。”
沈逸闭上眼，按下断开键。
下一秒，他的意识猛然抽离，回到现实终端前。
屏幕上，弹幕依旧疯狂滚动。
【刚刚发生了什么？】
【主脑真的说话了吗？】
【主播你还好吗？】
苏瑶的声音透过耳麦传来：“沈逸，你那边怎么样？”
沈逸深吸一口气，睁开眼。
“我们得加快节奏了。”他说，“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
林悦快速敲击键盘，调整防御协议：“接下来怎么走？”
沈逸站起身，目光坚定。
“去找‘意识锚点’。”他说，“我们要提前打断他们的计划。”
风从窗外吹进来，掀动了他的衣角。
而在他身后的屏幕上，一行字悄然浮现：
“他们想让你们沉溺于胜利，忘记真实。”
沈逸看了那行字一眼，转身走向终端，指尖在键盘上轻点。
新的一轮行动，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