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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昂那句“深渊独行,方是归途”如同冰冷的界碑,将父母热切的期盼彻底隔绝在外。然而,何大清与王大妈,尤其是王大妈,并未就此死心。

在他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男人不成家,就像房子没上梁,终归是不稳当的。何雨昂越是超然,他们越是忧心忡忡,总觉得儿子是在“犟”,是不懂得“过日子”的好。

王大妈使出浑身解数,抹着眼泪在何大清面前絮叨:“老何啊…雨昂那话是啥意思?深渊独行?听着就瘆得慌!他是不是心里还憋着事儿?是不是还没从那场风波里缓过来?可…可你看他气色多好啊!

饭也吃得香!总不能…总不能一辈子这样吧?那翠兰姑娘,多好的人家!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成份好,模样好,性子好,关键是能踏踏实实跟他过日子!咱们做父母的,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往那…那什么深渊里钻啊!”

何大清被老伴哭得心烦意乱,旱烟抽了一锅又一锅。他何尝不想儿子成家立业,开枝散叶?

可何雨昂从小到大就主意正,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但看着老伴哭红的眼睛,想着大儿子那孤零零的身影,再对比刚成家、脸上洋溢着满足的二儿子何雨柱,何大清心里那点父性的固执和担忧也被勾了起来。

“唉…” 何大清重重地叹了口气,把烟袋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罢了罢了!咱们…咱们再劝劝?就当是…让他出去散散心,认识个朋友也好?万一…万一他见了面,觉得合适呢?” 他终究抱着一丝侥幸。

于是,老两口开始了新一轮的、更加小心翼翼的“攻势”。不再是直接提亲,而是拐弯抹角。

王大妈变着法儿地夸翠兰:“雨昂,你看婶子今天蒸的这豆包,宣乎不?就是跟翠兰她娘学的!那姑娘手可巧了,蒸馒头、烙饼、腌咸菜,样样在行!过日子的一把好手!”

何大清则从“人生责任”的角度旁敲侧击:“雨昂啊,这人呐,活一辈子,总得有个牵挂,有个奔头。你看柱子,现在下了班就惦记着回家,小两口有商有量的,多好!爹妈老了,不能陪你一辈子…”

甚至连何雨柱和马华回门时,也被王大妈悄悄叮嘱:“柱子,陈娟,你们是过来人,有空也劝劝你哥!老大不小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那翠兰姑娘真不错…”

这些絮叨如同绵绵春雨,无声地浸润着槐院的日常。何雨昂依旧平静,看书、调息、处理必要的事务,对父母的旁敲侧击置若罔闻。

深渊的意志漠然视之,但承载意志的躯壳深处,那份属于“何雨昂”的人性碎片,终究无法完全无视父母的忧虑与日渐衰老的身影。那是一种源自血脉的、难以彻底割舍的羁绊。

终于,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午后,当王大妈又一次红着眼眶,端着一碗她特意熬的冰糖雪梨(说是润肺,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期期艾艾地站在何雨昂书桌前时,何雨昂放下了手中的线装书。他深邃的目光落在继母那双布满皱纹、写满恳求与担忧的眼睛上,心中那丝属于“何雨昂”的无奈悄然浮现。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叹息轻微得几乎无法察觉,却仿佛抽走了王大妈所有的力气,让她瞬间充满了希望。

“阿姨,” 何雨昂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听不出喜怒,“您安排吧。”

短短四个字,让王大妈如闻天籁!她激动得差点把碗打翻,连声应道:“哎!哎!好!好!雨昂你放心!婶子这就去安排!保证安排得妥妥当当!就在公园!环境好!安静!”

相亲的日子定在一个天气晴好的周末上午。地点是离后海不远、相对僻静的一个小公园——劳动人民文化宫东侧的小花园。

王大妈千叮咛万嘱咐,让何雨昂穿得精神点,还特意找出何雨昂以前穿过的一件半新、但料子极好的藏青色毛呢中山装,虽然何雨昂觉得完全没必要,但为了省却麻烦,还是依言换上了。

当何雨昂迈着平稳的步伐,准时出现在公园指定的、靠近一株刚发芽的垂柳下的长椅旁时,王大妈口中的“翠兰姑娘”和她那位充当介绍人兼监护人的大姨,已经等在那里了。

翠兰,正如王大妈所描述的:约莫二十一二岁年纪,身量不高但很结实,穿着崭新的碎花红棉袄,显然是特意为相亲买的,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脸颊被初春的寒风吹得红扑扑的

一双眼睛不算很大,但亮晶晶的,带着乡下姑娘特有的淳朴和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与好奇。她的模样确实周正,是那种符合时代审美、一看就“能生养”、“能干活”的健壮型。

然而,当何雨昂的身影映入翠兰眼帘的那一刻,这个乡下姑娘的世界,仿佛被一道无声的霹雳瞬间照亮!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

他身姿挺拔如松,穿着那身笔挺的藏青色毛呢中山装,衬得肩宽腰窄,气质卓然。他的面容并非时下流行的浓眉大眼、国字脸的“工农兵”形象,而是轮廓清晰,鼻梁高挺,下颌线条流畅,皮肤是瓷器的冷白皮,带着一种近乎玉质的温润光泽

最让她心跳停止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望不到底的寒潭,平静无波,却又仿佛蕴含着宇宙星河,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沉溺其中,又本能地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敬畏和距离感。

他缓步走来,步履从容,带着一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如同山岳般沉稳又似流云般飘逸的气度

“这…这就是何同志?” 翠兰的大姨,一个同样穿着新衣服、满脸堆笑的农村妇女,也被何雨昂的气场震了一下,连忙推了推看呆了的翠兰。

翠兰猛地回过神,脸颊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蹦出来!她手足无措地站起来,低着头,声音细若蚊呐:

“何…何同志…你…你好…” 她感觉自己的舌头都打结了,平时在村里也算伶牙俐齿,此刻却笨拙得像块木头。

“你好。” 何雨昂微微颔首,声音清越而平淡,如同玉石相击,听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目光在翠兰和她大姨脸上礼貌性地扫过,便移向了旁边的垂柳,仿佛在欣赏那刚刚冒出的嫩绿芽苞。

王大妈事先安排好的“流程”很简单:双方介绍人寒暄几句,找个借口离开,给年轻人“单独聊聊”的空间。

翠兰的大姨显然深谙此道,拉着王大妈的手,亲热地夸了几句“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然后便以“去买点东西”为由,拉着一步三回头、满脸堆笑暗示翠兰“好好把握”的王大妈迅速离开了。留下何雨昂和翠兰,站在初春微寒的风中,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尴尬。

翠兰紧张得手心全是汗,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瞟一眼何雨昂那完美的侧脸,心又漏跳一拍,赶紧低下头。

她搜肠刮肚,想找点话题,可脑子里一片空白。平时在村里跟小伙子们聊天打趣的机灵劲儿,在这个男人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雨昂则完全没有任何主动开口的意思。他负手而立,目光悠远地望着湖面泛起的粼粼波光,仿佛身边根本不存在一个羞怯紧张的姑娘。

他的思绪或许沉入了意识海的金光流转,翠兰的存在,对他而言,如同掠过湖面的一缕微风,激不起半分涟漪。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翠兰感觉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她终于鼓起毕生的勇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何…何同志…你…你在哪儿工作啊?”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安全的话题了。

“在家休养。” 何雨昂的回答简洁至极,目光依旧看着湖面,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哦…休…休养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翠兰干巴巴地接了一句,脸更红了。又是一阵难堪的沉默。

“那…那你平时…喜欢做点啥?” 翠兰绞尽脑汁,再次尝试。

“看书。” 依旧是两个字。

“看书好…看书好…有文化…” 翠兰感觉自己快哭了。这个男人,好看得像画里的人,可也冷得像一块冰!

她所有试图靠近的努力,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公园里偶尔走过的游人,好奇的目光扫过这对明显不协调的男女,更让翠兰如芒在背。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饭时间。按照“流程”,该去附近的国营饭店吃饭了。这也是王大妈和翠兰大姨精心策划的环节——饭桌上,总能聊起来了吧?

翠兰像抓住救命稻草,连忙小声提议:“何…何同志,快中午了…要不…我们去吃饭?我知道前面有家国营饭店,味道还…还行…”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何雨昂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可以。”

翠兰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希望!吃饭!总算能坐下来了!或许在饭桌上,他能多说几句话?

然而,希望很快被冰冷的现实碾碎。

他们走进那家名为“红星食堂”的国营饭店。正值饭点,里面人声鼎沸,弥漫着饭菜的油烟味和嘈杂的喧闹声。服务员态度冷淡,爱答不理。好不容易找了个靠墙的角落位置坐下。

点菜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何雨昂身上。他扫了一眼墙上油腻腻的菜单,随口点了两个最普通的菜:一盘醋溜白菜,一盘木须肉,外加两碗米饭。既没有询问翠兰的喜好,也没有多点一个硬菜(比如红烧肉)以示“重视”。

翠兰心里有点小失落,但很快被能和何雨昂同桌吃饭的兴奋冲淡。她连忙说:“够了够了!何同志真会点,都是我爱吃的!” 试图拉近关系。

饭菜很快端上来了。味道只能说勉强下咽,油水不多,白菜有点老,木须肉里的鸡蛋少的可怜。但这丝毫不影响翠兰的“食欲”。她小心翼翼地吃着,目光却几乎黏在了何雨昂脸上、手上。

她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完美无缺!

长相:无可挑剔!比年画上的电影明星还好看!皮肤好得不像话,一点瑕疵都没有!鼻子怎么那么挺?眼睛怎么那么深?连吃饭的动作都那么优雅从容!

工作\/收入:虽然现在“在家休养”,但王大妈私下可跟她大姨透了底:这位何同志以前是大干部!级别高得吓人!现在就算“休养”,那待遇、那关系、那家底,能是一般人比的?看看他点菜时那随意的样子,再看看他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呢子中山装!这绝对是个金龟婿啊!嫁给他,这辈子就等着享福吧!什么农活、苦日子,统统说再见!

那种沉稳、那种从容、那种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气度…翠兰在村里、在公社,从没见过第二个!那些整天咋咋呼呼、一身汗臭的小伙子,跟何雨昂一比,简直像泥塘里的癞蛤蟆!

巨大的心理落差(自己紧张得要死,对方却云淡风轻)和何雨昂那近乎完美的外在条件,反而像催化剂一样,点燃了翠兰心中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和迷恋!

她之前是紧张羞涩,现在则变成了一种不顾一切的狂热!她认定了,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男人!是她跳出农门、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于是,饭桌上的局面,变成了翠兰单方面的狂热“表演”和何雨昂冰冷的礼貌回应。

“何同志,你尝尝这个白菜!虽然…虽然有点老,但…但挺入味的!” 翠兰殷勤地试图给何雨昂夹菜。

何雨昂微微抬手,用碗挡住了她的筷子,声音平淡:“谢谢,我自己来。” 动作自然,却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何同志,你…你平时都看啥书啊?是不是都是那种…那种特别高深的?” 翠兰努力找话题,眼神充满崇拜。

“嗯。” 何雨昂应了一声,低头专心吃饭,没有下文。

“何同志,我…我虽然书读得不多,但我干活可麻利了!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喂猪喂鸡,我啥都会!以后…以后要是…我保证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翠兰红着脸,开始推销自己的“实用性”,话语直白得近乎露骨。

何雨昂终于抬眼看了她一下,那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情绪,却让翠兰瞬间感到一股寒意,仿佛被什么洪荒巨兽瞥了一眼。

他淡淡地说:“翠兰同志,吃饭吧。” 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像一盆冷水浇下。

一顿饭,就在翠兰的喋喋不休、刻意讨好、含羞带怯的表白(暗示)与何雨昂惜字如金的“嗯”、“好”、“谢谢”以及彻底的沉默中艰难地进行着。

何雨昂吃得很快,但动作依旧优雅。他只想尽快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仪式”。

饭毕,何雨昂结了账(用的是崭新的十块钱,让翠兰看得更是心花怒放)。走出饭店门口,何雨昂停下脚步,看向翠兰,准备做最后的告别。他的目光平静而疏离,如同在看一个路人。

“翠兰同志,今天就这样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他的语气是结束的宣告。

然而,翠兰怎么可能让他就这么走了?!她费了这么大劲,好不容易见到真人,还一起吃了饭(虽然过程煎熬),怎么能轻易放手?她认定何雨昂只是“害羞”或者“慢热”!她必须主动!必须抓住机会!

“何同志!等等!” 翠兰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何雨昂的胳膊!那藏青色毛呢的触感冰凉而光滑,让她心头一颤,但更多的是豁出去的勇气。

“我…我送你回去吧?我知道你家在后海那边,我…我认得路!” 她仰着脸,眼神里充满了热切的期盼和不容拒绝的执着。

何雨昂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他不动声色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自己的手臂从翠兰的抓握中抽了出来。动作并不粗暴,却让翠兰瞬间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让她不得不松手。

“不必了。我自己回去。” 他的声音冷了几分,转身欲走。

“何同志!” 翠兰急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快跑两步拦在何雨昂面前,张开双臂,像个护崽的母鸡

“你…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不好?你说!我改!我一定改!我…我是真心…真心觉得你特别好!我…我…” 她脸涨得通红,后面的话羞于出口,但眼神里的狂热和势在必得却暴露无遗。周围已经有路人好奇地驻足观望了。

何雨昂停下脚步,深邃的眼眸终于完全落在翠兰脸上。那目光不再仅仅是疏离,而是带上了一种审视的冰冷,如同手术刀般剖析着她那点可怜的心思——

对优越生活的渴望,对跳出阶层的迫切,以及那建立在对他外在条件盲目崇拜上的、肤浅而执着的迷恋。深渊的意志对此感到一丝厌烦,如同看到一只不知天高地厚、试图靠近熔岩的飞蛾。

“翠兰同志,” 何雨昂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翠兰耳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和绝对的疏远

“我们并不合适。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见。” 说完,他不再给翠兰任何纠缠的机会,脚步没有丝毫停留,径直绕过她,汇入了街道上的人流。

那挺拔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见,留下翠兰一个人呆立在原地,如同被遗弃的木偶,脸上红白交错,羞愤、不甘、失落、委屈…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当街哭出来。

然而,何雨昂低估了一个被“改变命运”的强烈欲望所驱使的乡下姑娘的执拗程度。翠兰的“一见倾心”在遭到如此明确的拒绝后,非但没有熄灭,反而如同被浇了油的野火,熊熊燃烧成了不顾一切的“死缠烂打”!

接下来的日子,何雨昂平静的生活被彻底打破。

翠兰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何雨昂家的大致位置。她不敢贸然闯进那个据说连街道干部都绕着走的院子,便开始了在外围的蹲守。她不敢靠太近,就躲在胡同口或者附近的杂货铺旁,伸长脖子张望。只要看到何雨昂出门,她便立刻像闻到腥味的猫一样凑上去,脸上堆满自认为最甜美的笑容:“何同志!这么巧!又遇见你了!你去哪儿啊?我陪你走走?”

她发动了自己的大姨,不断地去找王大妈“说和”。

“王婶啊,你看两个孩子多般配!雨昂就是性子冷了点,这有啥?咱翠兰热情似火啊!正好互补!”

“王婶,翠兰回去可伤心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就认准何同志了!您再帮忙说说好话?”

她还托王大妈给何雨昂带东西:一包自家炒的南瓜子(说是何同志看书时嗑着解闷)、一双她熬夜纳的千层底布鞋(针脚歪歪扭扭)、甚至还有一小罐她娘腌的咸菜疙瘩!东西不值钱,但这份“心意”却如同牛皮糖般粘人。

她甚至跑到何雨昂偶尔会去看书的区图书馆附近转悠,幻想着一场“浪漫”的偶遇。她把自己想象成感天动地的痴情女子,坚信只要自己够执着、够真心,一定能融化何雨昂这座“冰山”。

王大妈被翠兰和她大姨缠得苦不堪言,东西也不敢收,话也递不进去,只能一个劲儿地道歉赔不是。何大清更是唉声叹气,觉得自己好心办了坏事。

而何雨昂,则彻底被这凡尘的痴缠惹恼了。深渊的意志对这等低级的骚扰感到前所未有的厌烦。当翠兰又一次在胡同口试图拦住他时,何雨昂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说话,只是缓缓转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第一次完全地、毫无保留地看向翠兰。那目光不再平静,也不再仅仅是冰冷,而是如同万载玄冰,带着一种洞穿灵魂、漠视一切的绝对寒意!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或者…一只聒噪的虫子。

翠兰脸上那刻意堆起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皮囊,直视着她内心所有的算计、卑微的渴望和可笑的执着。她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几乎无法呼吸!

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想尖叫,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是一种超越了人类理解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绝对恐惧!

何雨昂收回目光,如同拂去一粒尘埃,转身,步伐沉稳地走进了四合院那扇朱漆大门。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翠兰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棉袄内衣。

刚才那一眼带来的恐惧感,如同跗骨之蛆,久久不散。她终于明白,王大妈口中的“性子冷”意味着什么。那不是害羞,不是慢热,而是…一种她永远无法理解、也永远无法企及的、如同神灵俯视蝼蚁般的绝对距离与漠然!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后海胡同,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罐她娘精心腌制的咸菜疙瘩,最终被王大妈悄悄处理掉了,连带着何大清夫妇心中那点关于长子成家的最后念想,也一同被埋葬在了老槐树深深的阴影之下。

深渊之前,凡尘的红线,终究脆弱得不堪一击。而何雨昂的生活,在短暂的喧嚣后,再次归于那永恒的、带着一丝厌烦余韵的寂静。只有偶尔从万里之外传来的、带着异域气息的小物件,才能在那片深潭中,荡起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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