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着站稳身子，低着头行了个礼：“民女醒黛，见过秀丽郡主、小公爷。”
“是你？”
方秀丽满脸怒意地盯着秦醒黛。
又是这个秦醒黛来搅局！
这个女人怎么又出现了？
每次只要她一出现，事情就会变得混乱不堪！
想到眼前这女人竟是墨瑾昱的外室。
方秀丽心里就像烧起了熊熊烈火。
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撕了她那张娇艳动人的脸。
可她不能，她终究是郡主。
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厉声质问。
“你竟敢偷听我和瑾昱哥哥说话，胆子不小啊！”
她努力让声音平稳：“民女无意冒犯，只是路过，并未听见二人交谈的内容，还请明察。恳请小公爷明鉴，民女真的只是偶然经过，并无他意。”
“瑾昱哥哥，她肯定是在装！”
方秀丽还要开口，带着明显的激动与不满。
“君亦，送秀丽郡主回去。”
墨瑾昱忽然开口，语气冷淡却不容反驳。
方秀丽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墨瑾昱。
她从未想过墨瑾昱会为了一个卑微的外室女子而冷落自己。
她只能按住心头的怒火，狠狠剜了秦醒黛两眼。
盼巧瞅准机会，确认无人注意后，拔腿就跑。
“抬头。”
墨瑾昱语气森冷，带着压迫感，“别逼我说第三遍。”
醒黛硬着头皮，眼中满是委屈与惊惧。
“小公爷，奴婢真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来摘些野花，给顾眠公子泡茶用……绝无半点窥探之意……”
话还没说完，墨瑾昱已经逼近一步。
一手猛地扣住她的腰，几乎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气息扑在她脸上，冰冷而危险：“到底怎么回事？那东西怎会到她手里！”
醒黛疼得眉头一皱，胸口闷得发慌：“奴婢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什么东西在她那儿？
她手里到底拿了什么？
这些人趁他昏迷的时候到底干了什么？
他堂堂小公爷，竟被人如此算计？
一个个来，当他是好欺负的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珠子，那颗珠子，是谁的？”
珠子？
醒黛浑身一颤。
那珠子……
果然落在了墨瑾昱手上！
可她早已把那支珠钗悄悄交给老夫人了。
她轻轻摇头：“奴婢不知。”
“小公爷若是在寻找什么东西，大可直接告诉奴婢，奴婢定当尽心为您去寻。”
墨瑾昱牙关紧咬，脸色阴沉如铁。
他盯着她许久，冷哼一声：“除了你，还有谁靠近过我？”
他的反应早已暴露了秦醒黛的存在。
那一缕熟悉的香气，那指尖残留的触感，都与她如出一辙。
可方秀丽又是怎么一回事？
为何她的气息也曾在那昏沉的梦境中浮现？
为何他竟毫无记忆？
醒黛垂着头，声音细弱却坚定：“奴婢不清楚。奴婢只是曾给老夫人奉过一次茶，之后便离开了国公府，没在府中多做停留，实在不知当时发生了什么。”
“小公爷若真想知道真相，不如去问君亦。”
她低声建议，语气中透着一丝试探。
君亦？
那个连端茶送水都时常出错的小丫头，又怎会知道这等隐秘之事？
墨瑾昱眸光一冷，心底涌起一阵烦躁。
忽然，他抬手，一把掐住醒黛左侧脖颈。
“小丫头，你该清楚。”
他声音低哑，“骗我的下场，不会太好。”
“放手！”
顾眠猛地冲过来。
“姑娘！”
盼巧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这墨小公爷是要掐死姑娘吗？
她怎么敢！
醒黛的脖子实在太细。
顾眠一把将醒黛从墨瑾昱手中拉开，迅速护到自己身后。
他声音沉冷：“墨小公爷，我妹妹究竟哪里得罪了您，让您下这般狠手？”
他随即转过头，轻声问：“你还好吗？”
醒黛摇了摇头，正想开口解释。
可话未出口，耳边却骤然响起墨瑾昱那声冷淡讥诮的嗤笑。
“呵，我和自己的外室亲近一点，顾眠公子倒是管得挺宽。”
醒黛脑中仿佛被雷电击中。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墨瑾昱。
顾眠也愣住了：“墨小公爷！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墨瑾昱嘴角微微一扬：“你妹妹地叫着，怎么？她没告诉你，她早就属于我了吗？”
“墨瑾昱！”
醒黛终于从僵硬中回过神来，眼底布满血丝。
“我们只是做交易。”
她绝不是什么外室。
她的尊严，哪怕只剩一丝，也要死死守住。
交易？
墨瑾昱眼神一沉。
声音冷得几乎结出霜来：“好一个交易。”
可她说的又没错。
他们之间，不就是场交易吗？
从头到尾，都没有半分温情可言。
她替他保守那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秘密。
而他，则救她兄长于牢狱之中，保她性命无忧。
本来就是各取所需，谁也不欠谁。
墨瑾昱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顾眠想追上去拦人，却被醒黛狠狠拽住了手臂。
她希望顾眠别再问下去，别再激怒墨瑾昱。
顾眠急得直跺脚：“醒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咬着牙，声音因压抑而颤抖，“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你说，我一定为你讨个说法。就算是国公府，我也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没人逼我，是我愿意的。”
她终于开口。
顾眠双眼瞪得通红：“不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值得你用自己去换？”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沉默了。
他忽然意识到，这三年，他不在她身边。
说白了，过去三年，全靠醒黛一个姑娘家，独自撑起他们兄妹俩的日子。
她一定是走投无路，才会委屈自己，去依附墨小公爷。
而墨瑾昱苏醒还不到两个月。
顾眠愧疚得几乎喘不过气：“对不起……我刚才语气太重了。”
“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回来，要是路上没耽误……”
他低着头，说不出话了。
醒黛几乎要把嘴唇咬破：“求你，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阿兄脾气急，我怕他知道后会冲动行事。”
顾眠满心悔恨，却又无力改变。
“……好。”
他终于点头。
一路上，谁都没再说话。
她跟着君亦，一步步走向墨瑾昱在的禅房。
“姑娘请进。”
醒黛侧头问他：“解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