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将整碗药全部灌下。
药汁滚烫，滑过喉咙时像火烧一般。
她几乎当场呕出来，胸口剧烈起伏。
嘴里全是苦味，舌尖都木了，连唾液都带着涩意。
就在这难熬的瞬间，嘴里突然多了个东西。
她下意识想吐，本能地抗拒，舌尖一碰，却猛地泛起一阵甜。
那甜味像春日里的蜂蜜，清润而不腻。
是蜜饯？
她愣住了，怔怔地睁眼看向墨瑾昱。
墨瑾昱已经站起身，神情淡漠。
随手把一包用油纸裹着的蜜饯扔进了她的怀里，语气依旧冷冷的。
“齁甜，赏你了。别浪费。”
醒黛低头看着怀里鼓鼓的一包，里面装的东西确实不少，沉甸甸地压在她怀里，像是揣着一整个甜蜜的秘密。
她轻轻捏了捏那层薄薄的布包。
嘴上说着嫌弃，好像特别讨厌。
可实际上，每次小公爷赏下来的糕点，她都没落下，偷偷摸摸全收进了怀里，一粒糖都不会放过。
结果便宜了她。
那些她嘴上不屑一顾的东西，最后都进了她的肚子。
她低着头，脸颊微红，像是做贼一般。
她小口小口抿着，舌尖轻轻一触。
那甜味便如春水般缓缓在嘴里化开。
甜得恰到好处，不腻不齁。
反而勾得人一口接一口，停不下来。
眉头慢慢舒展，原本因为身子不适而紧锁的眉心，此时已被这甜意抚平。
她的神情放松下来，眼神也渐渐变得温软。
她一边悄悄咀嚼，一边时不时抬眼偷瞄一眼墨瑾昱。
见他没注意，便又偷偷塞进一小块。
墨瑾昱看着她，目光沉静，却又藏着几分笑意。
他唇角微扬，声音低沉而带着戏谑：“就这么香？值得你藏得跟宝贝似的。”
醒黛抿嘴笑，眼睛弯成月牙。
她声音轻软：“小公爷给的东西，自然香。”
就这么一句话，语气娇软，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不知怎么就猛地戳中了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他一手勾住她后颈，指腹轻轻擦过她细腻的肌肤。
随即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
紧接着，他一口一口啃咬她的耳垂。
醒黛全身一颤。
她瞬间发软，整个人几乎瘫在他怀里，眼底泛起水光，红着眼。
“小公爷……等……等奴婢好了再……”
墨瑾昱压根没想放过。
他的气息依旧滚烫，贴着她耳廓低语。
“别怕，不干别的。”
他只是觉得，她现在这副乖巧、羞涩的模样，特别顺眼。
他素来冷静自持。
可在她面前，却总是忍不住想逗一逗，想看她脸红心跳。
醒黛像被点着了似的，浑身发热，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她的心也乱成了一团。
脸红得像要烧起来，连耳根都染上了霞色。
墨瑾昱也好不到哪去。
他原本只是想逗她。
可此刻看着她病恹恹地缩在自己怀里，脸色苍白却双颊酡红。
反而更加撩人，撩得他心口发紧，呼吸都重了几分。
他抬起她的下巴，指尖轻轻捏住她小巧的下颌，低头吻上她的唇。
“唔……”
她轻轻呜咽了一声，声音含在唇齿之间。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袖，指尖发白，却不敢推开。
折腾了好一阵才松开。
空气重新流动，两人之间的温度却依旧灼人。
她的唇已经被他亲得红肿发烫。
墨瑾昱用拇指轻轻蹭了下她的嘴唇。
“这次就先饶了你。”
“我的老天爷！娘怎么不早点儿告诉我啊！”
郭氏一掀帘子，嗓门响亮，像是炸了个雷。
她噔噔噔冲进褚玉堂。
这时候，老夫人正闭着眼，靠在软塌上，一只手按着额头，眉头皱得紧紧的。
郭氏脚步轻快，手里攥着条绣花帕子，帕角都被她捏得皱巴巴的。
她满脸带笑，眼睛亮得像星子，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兴奋。
“您猜怎么着？瑾昱那孩子，居然也学会藏人了！”
“听说他自己亲口说的，那外室身子弱，宝贝得不得了，连药都是亲自盯着熬的！我可得赶紧瞧瞧，我儿子到底看上了个什么样的姑娘！”
“说是人还没走，快！赶紧叫过来让我看看！别藏着掖着了，让我开开眼！”
她一屁股坐下，这才注意到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发青。
“这是出啥事了？怎么一个个都没个笑脸？连你也耷拉着脸，跟谁欠你银子似的。”
宋妈妈低头不吭声，双手紧紧攥着袖口。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气冷冷的，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声音都传到外院去了！你瞧瞧你现在这样子，披头散发，坐没坐相，站没站相，哪有一点儿国公夫人样子？传出去让人笑话咱们墨家没规矩。”
郭氏一听就知道要挨骂。
可她不在乎，心里像被猫挠了一样，只惦记着那个外室长什么样，长得是不是比自己年轻，是不是比自己娇媚，是不是真的能勾走儿子的心。
“娘您先别教训我，”她急忙摆手，脸上堆着笑，“您先把人叫来让我瞅一眼，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心里也好有个数。不然整日里猜来猜去，饭都吃不下。”
“夫人您可别再说了，那……那外室您见过了，就是秦醒黛。”
宋妈妈瞅了老夫人一眼，见她没发话，连忙插话。
“哎哟！”
郭氏猛地一拍大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原来是她啊！我说怎么最近不见这丫头在园子里晃呢，原来是藏到了瑾昱屋里。”
“我就说嘛，秦醒黛那丫头生得水灵，眉眼秀气，皮肤白净，一笑两个小酒窝，早前我还想过让瑾昱收她当通房呢，只是后来怕郡主不高兴，才作罢。没想到还真有缘分，偷偷摸摸就上了床，这胆子可不小。”
“不过也说得过去。”
郭氏捋了捋袖子，乐得合不拢嘴，眉飞色舞地说道。
“正房还没进门，醒黛要是真得宠，肯定得等夫人过了门，再抬进来当侧室，名正言顺，也能安她的心。看来瑾昱是真怕委屈了小姑娘，这才提前安置好了。”
老夫人却一点笑模样都没有，眉头越皱越紧，嘴唇抿成一条线。
“秀丽郡主那边还不知道这事吧？要是让她听见，准得觉得咱们国公府不讲规矩，不懂分寸。你这张嘴没把门的，可别出去乱嚷嚷，传到锦王府耳朵里，咱们府里还要不要脸面？”
郭氏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一脸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