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青峦山的轮廓在氤氲中若隐若现,像一幅晕染的水墨画。星虎提着竹编食篮走在最前,篮沿缠着星楠楠昨晚编的彩绳,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露水打湿了他的登山鞋,裤脚沾着细碎的草叶,却丝毫未减脚步的轻快 —— 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每月野餐日,从春到秋,从未间断。。
“星虎哥,等等我们!” 身后传来星楠楠清脆的呼喊,小姑娘扎着双马尾,裙摆上沾着几朵不知名的小蓝花,手里牵着同样蹦蹦跳跳的叶星梦。叶星梦的发间别着一片完整的银杏叶,那是月初十今早特意为她摘的,边缘还带着晨露的湿润。月初十跟在两个小家伙身后,肩上扛着折叠竹席,步伐沉稳,时不时伸手扶住差点绊倒的月辰辰。月辰辰怀里抱着一个陶罐,里面是王一一亲手酿的桂花酒,罐口用蜡染布封着,隐约飘出清甜的香气。
王一一走在中间,身边是沉默寡言的叶影,两人手里各提着一个食盒。“你确定这条路能到山顶?” 王一一拢了拢耳边的碎发,目光落在前方蜿蜒的小径上。这条路比平时走的主干道更僻静,两旁的灌木长得格外茂密,枝叶交错间,只漏下细碎的阳光。叶影点头,指尖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巨石:“上个月勘察地形时发现的,登顶更快,而且能看到整片枫林。”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月末路殿后,手里拿着一把柴刀,时不时砍断挡路的枯枝。他穿着深色外套,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 作为团队里最细心的人,他总是默默守护着大家的安全。“前面有片溪流,我们先歇歇脚?” 月末路的声音传来,打破了林间的宁静。
循着水声前行,果然看到一汪清澈的溪流。溪水从山涧涌出,撞击着水底的鹅卵石,溅起细密的水花。星虎率先放下食篮,蹲下身掬起一捧水洗脸,清凉的触感驱散了晨行的疲惫。“哇,水里有小鱼!” 星楠楠趴在溪边,手指轻轻点着水面,引得几尾银灰色的小鱼四散游开。叶星梦也凑过去,和她一起数着石缝间的田螺,两个小家伙的笑声像银铃般在山谷间回荡。
叶影找了块平整的石板,将折叠竹席铺展开来。竹席是月初十亲手编的,上面织着简单的万字纹,边缘打磨得光滑无刺。王一一打开食盒,精致的糕点、卤制的鸡翅、新鲜的蔬果一一摆开,最后拿出几个小巧的竹碗,从陶罐里倒出桂花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晃动,香气愈发浓郁。月末路则在溪边生起一小堆篝火,架上带来的红薯,很快空气中就弥漫开焦糖的甜香。
“尝尝这个,我新做的艾草糕。” 王一一递给星虎一块碧绿色的糕点,上面点缀着一颗红枸杞。星虎咬了一口,艾草的清香混合着糯米的软糯在口中化开,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下来。他转头看向正在给孩子们分糕点的月初十,后者恰好抬头,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叶影靠在树干上,手里拿着一片枫叶,指尖轻轻摩挲着叶脉。他很少说话,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出现 —— 当叶星梦想要去够溪中间的石头时,他伸手稳稳扶住她的腰;当星楠楠的发卡掉进水里时,他二话不说卷起裤脚,涉水帮她捞了上来。“叶影叔叔,你也吃块红薯。” 叶星梦踮起脚尖,把一块烤得焦香的红薯递到他面前,红薯皮已经烤得发黑,裂开的缝隙里冒出热气。叶影接过,低声说了句 “谢谢”,指尖触碰到小姑娘温热的手心,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
月辰辰坐在月初十身边,小口喝着桂花酒。他年纪最小,却总爱学着大人的模样品酒,小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引得大家忍俊不禁。“慢点喝,别呛到。” 月初十揉了揉他的头发,把一块切好的苹果递给他。月辰辰点点头,咬了一大口苹果,甜汁顺着嘴角流下,连忙用手背擦了擦,模样憨态可掬。
午后的阳光渐渐升高,雾霭散尽,山林变得明亮起来。星虎提议继续登顶,大家收拾好东西,沿着溪流向上攀登。这条路果然陡峭了许多,星虎和月末路一左一右护着孩子们,王一一则和叶影轮流提着食篮。走到半山腰时,星楠楠有些体力不支,月末路干脆背起她,小姑娘趴在他背上,手里拿着一片枫叶,时不时在他耳边小声说着什么。
终于抵达山顶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整片枫林漫山遍野,红得像燃烧的火焰,风吹过,枫叶簌簌作响,如同海浪翻滚。远处的山峦层叠起伏,云雾缭绕在山腰间,仿佛仙境。“太美了……” 王一一喃喃道,忍不住拿出手机拍照,却发现无论怎么拍,都无法捕捉到眼前景致的万分之一。
“来,我们把席子铺在这里。” 星虎选了一块视野开阔的平地,大家齐心协力铺好竹席,再次摆开食物。桂花酒的香气与枫林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构成独特的气息。星虎举起竹碗:“敬我们身边的风景,也敬身边的彼此。”“干杯!” 所有人都举起碗,清脆的碰撞声在山间回荡。
月初十给孩子们讲着关于枫林的传说,叶影则默默给每个人添酒,王一一和月末路聊着最近的生活琐事,星楠楠和叶星梦、月辰辰在一旁追逐嬉戏,偶尔捡起地上的枫叶,夹在带来的笔记本里。阳光透过枫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温暖与安宁。
夕阳西下时,大家开始收拾东西。月末路细心地将垃圾全部装进提前准备的袋子里,叶影则帮着星虎折叠竹席。星楠楠的口袋里装满了枫叶,叶星梦的笔记本里夹着几片最红的,月辰辰则捧着一块光滑的鹅卵石,说是要带回家送给妈妈。
下山的路走得格外轻松,星虎唱起了老歌,歌声粗犷而嘹亮,引得大家一起跟着哼唱。王一一和叶影走在最后,两人并肩而行,偶尔交换一个眼神,无需多言,却默契十足。“下次我们可以带帐篷来,看日出。” 王一一轻声说。叶影点头:“我来准备。”
暮色渐浓,青峦山的轮廓再次变得朦胧。回望山顶,枫林的红色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一颗跳动的心脏。星虎看着身边说说笑笑的众人,忽然明白,生活中最美的风景从来不是独善其身的景致,而是与重要的人一起经历的时光 —— 是孩子们清脆的笑声,是朋友间无言的默契,是爱人眼中的温柔,是家人般彼此守护的温暖。
竹篮里的食物已经吃完,桂花酒也见了底,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盛满了满足。星虎握紧了王一一的手,她的手心温热,带着桂花的香气。“下个月,我们去看银杏林?” 他轻声问。王一一笑着点头,目光扫过身边的每一个人,眼底满是笑意。
月光悄悄爬上枝头,洒在他们前行的路上,拉长了彼此的身影。那些并肩走过的山路,一起分享的食物,相互扶持的瞬间,都化作了生活中最珍贵的风景,刻在每个人的心底,温暖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