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桥之梦工厂的时候，看到了很多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笑了。当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有一定的“管理”性质时，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自由自在地活着。那些已经完全自己自在的人。
嗯，大约像谭谈一样的人，才有可能稍微自在一点吧？
“走吧。”我看了看谭谈，“你也一起吃顿饭再回京吧？”
“行，我正好需要和言总聊聊。”谭谈笑着，“择日不如撞日。”
“哈，行，你们到时候见面聊。”我笑着说道。
“我可得好好聊聊，毕竟，一年至少多十个亿的收入呢。”谭谈笑着说道，“你们难道不在意？”
“当然在意了。”我哈哈一笑，“你是不知道他最近挣一个亿，消耗了多少时间和精力。”
“所以呢？”谭谈问。
“我以前做出版，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有些是畅销书，有些是长销书，在这些书之外，才需要去争取其他的。”我笑着说道，“不断开发畅销书和长销书，这是非常不容易的事。”
“哈，龙董的悟性真强。”谭谈笑着，“您的意思是，言总最近挣的一个亿，是短时间的畅销，不是长销。”
“当然了，一杆子买卖少一些，那种长期稳定的进账多一些，人才能有更好的人生。”我笑着说道，“量入为出的日子，往往更看重的是长销。”
“好吧，看来，我还得多留意留意，确保自己能够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谭谈笑着，“用一些时间和精力做好长销这件事。”
“嗯。”我笑着说道，“毕竟，乔布斯去世，苹果就不再是以前的苹果了。”
“这个说法好啊。”谭谈微微叹气，“现在，苹果确实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样，理念为先了。”
“越来越趋向奢侈品。”我笑了，“也就只有一群不懂苹果的人在继续迷恋。”
“您看，您对奢侈品就不会有消费的冲动。”谭谈笑着，“而很多人可是不断在用消费的冲动赚更多不理性的人的钱。”
“我们好像也在挣这种冲动的钱啊。”我笑着说道，“不是有人买车的时候笑着问，我是不是有些冲动？售货员笑着说，别人只能冲动，您却有能力为自己的冲动买单。这种鬼话，居然能让人冲动。”
“说白了，售货员提供了情绪价值。”谭谈笑着，“很多人不就是在为情绪价值买单吗？”
“嗯，你说得对。”我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劝阻没有能力为情绪价值买单的人节俭。”
“龙董，没有用的。”谭谈微微一笑，“越是社会上的底层人，越需要情绪价值。”
“哈？你是说，因为他们严重缺失，所以他们更需要？”我吃惊地问。
“是的。”谭谈叹了一口气，“谁不想有价值、有尊严地幸福活着呢？可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足够的重视呢？又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足够的肯定呢？又有几个人能够得到足够的欣赏呢？就像很多人羡慕我的人生，可他们有几个人见到过我的价值被一堆人轻贱的时候那种苦苦挣扎呢？”
“确实，人只有取得了足够亮眼的成绩之后，才有人会充分肯定他。”婆婆笑着说道，“而当人们充分肯定他的时候，他已经自己具足这种肯定，不需要外在给予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看着窗外不断飞驰着的风景，陷入深深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