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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一声响，颜景推门而入，紧接着就是他喋喋不休的抱怨声。
“我真是气死了，一个个非要问我，我说了又不相信。”
那群浮山堂插班进来的学子们总要他补课，这把他弄得有些烦躁。
位子的主人回来了，沈曼微微嘟嘴，赶紧让位。
等他坐定，她扒拉了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蹭一蹭他桌角，刚事情还没说完，她可没打算走。
咱这日子过得其实也有点偏离计划，按说当初傅荣卿是以对付浮山堂学子的名义把她招进来的，临了等人真来了，她却完全脱离了那场旋涡，真正陷进去无法自拔的人是颜景。
谁人知道了不说一声稀奇呢！
当然，也有可能一开始傅荣卿就只是寻了个打发她用的借口。
偏她当时脑子一根筋，还差点真信了人那套说辞。
她合理猜测眼下陈秋生已经和傅荣卿说过沈曼和江载昭的关联，当然目前只是猜测，她可没真去问过。
如今这些事情已经不重要，诚如一开始她那父母为什么抛下她就不重要，结果就是她出现在垃圾桶里，然后被奶奶捡回家养大。
对她来说，眼下的一切最重要，她的真实感受最重要。
如今的她是安定的，不是悲戚的。
不去当个受害者，自怨自艾等着死亡或者救赎，而是把自己当做一颗需要发芽生长的种子。
搞清楚情况，确保阳光和水源，等候时机破土而出。
颜朗看他坐下，给沈曼一个眼色，沈曼一个了然当即过去给人端上一杯冷茶。
咱就说对人家眼神敏感还是有点好处，这不大佬一个眼神人家有事让她去做。
等颜景茶水入口他才耐心发问。
“问什么了？”
“问我天灵气到底是不是气体，我说不是，天灵气是活物，有自己的意识，他们又斩钉截铁说不可能，在那和我争执。”
浮山堂出来的学子都是王城内脑子极其活跃的人物，旁的不说，‘书本知识’肯定把握得极其扎实。
沈曼其实有暗戳戳观察过他们，只能说不愧是大城市培养出来的优等生，每个人都打扮得非常得体，气势强盛，很有书香门第子嗣的矜持和傲慢。
且人本事也是有的，有张扬的本钱，梅舍好几个学姐学长都说他们很厉害，说是比他们都厉害。
若是他们四个参与月考机制，估摸得包揽前四名。
自打他们到了浮山学堂之后总听颜景说天灵气非气的‘暴论’，就想和颜景争个明白。
“证据呢？他们坚信天灵气是气的证据呢？”
“有啊，你听就是了。”
按照浮山堂那些学子们的论点，天灵气为气体，有以下几方面的说法。
第一种说法，天灵气，无形无定，充满空间，具有流动性和扩散性。
第二种说法，天灵气可被压缩与储存，具有可压缩性。
第三种说法，对力与浓度变化敏感，可以被聚集。
第四种说法，可被呼吸与吸收进行转移。
第五种说法，能产生空气震荡，大量天灵气经过的时候人通常能感觉到风。
沈曼抱着书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点头，不错诶，一板一眼的。
“那你如何反驳的？”
“我自然是一一反驳了，不过他们就是不信。”
反驳第一种说法。
天灵气是个活物，细微不可查，肉眼看不见，并非完全无形无定，充满空间，具有流动性和扩散性不假，但不要忘记了它们会集体行动，这符合活物的基本活动特征。
反驳第二种说法。
天灵气是活物，自然可被压缩与储存，几千只小蚂蚁还能被关在同一个罐子里呢。
反驳第三种说法。
活物自然对力和浓度变化敏感，会自发聚集到安全地带。
反驳第四种说法。
活物自然可被呼吸与吸收进行转移，人体内就有很多看不见的活物每天进进出出。
反驳第五种说法。
活物经过的时候自然能产生空气震荡。
总而言之，天灵气是活物，但凡活物拥有的习性它们都有。
沈曼听着又是点头，不错，反驳得也很到位。
“可他们非得说活物不可能在人体内进进出出，但凡能从人体内进出的都是死物。”
一边沈曼摇头，好吧......这涉及到理解能力以外的区域了。
但凡没有用显微镜看过真正的人体切片，人是不可能知道天底下还有看不见的细菌之类的东西。
眼见为实，在这里就显得极其重要，人很难接受那些没有真正见过的东西。
事情貌似到了一个死结点，颜朗转头看向沈曼。
“你觉得呢？天灵气是气还是活物？”
沈曼一听，慢慢坐直身子，怎么问起她来了，她像是那种优秀学生么？
不过眼下她可不能让颜朗觉得自己不中用，得让人家觉得和她打交道是有意思的，不是浪费时间。
既如此，她还当真想了想。
所谓活物必定要有如下这些基本特征。
一是有细胞结构，生命体由细胞构成。
二是有新陈代谢，生命体需要从外界获取能量和物质进行化学反应。
三是能生长与繁殖，扩散具有生物属性。
四是有遗传与进化，能把特征遗传给下一代。
五是有应激性，能对刺激作出反应，会趋利避害。
按这几个角度去想，几分钟后沈曼给了自己的答复。
“活物。”
“何解？”
一二三四点她不好说，没有直接证据，但趋利避害这里可以拿来做点文章。
“它们的行动有目的，有规划，且有自主意识。”
“每年差不多时候出现，且能自行规避防护罩，而咱们所谓的那个防护罩并不具备防止正常气体流通的功能。”
“按这个逻辑类推，好比说大家都认可臭味是一种气味。人在防护罩外面堆上动物的粪便，若是臭味能通过防护罩，但天灵气不能，也就说明天灵气和气味，也就是所谓的气体不是一个东西。”
沈曼说完颜景双手抱胸沉思，用脑子过了一遍，还真是......
“好法子啊，臭味是气味，臭味能传过去，天灵气传不过去，说明天灵气和气味不是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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