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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曼深深叹息,都说有钱好办事,可无论在哪里,这都有自己的一方规矩。
商行有商行的规矩,夫子们有夫子们的成规,好比说一些个摆摊的,他们都有自己惯有的行事办法。
不按规矩办事可是会吃大亏的。
那眼下这个事能问谁呢?
还是说去寻一下傅秋水问问他,他性子好,人也和善,定是会知而不言的。
可这时间不凑巧,若是跑去找他就会错过车队。
罢了,先回去再说。
回去问问曾叔,实在不行,明天再来一次这里专门和他打听一番。
那傅荣卿是浮山学堂的院长,浮山学堂就在气界旁边。
他俩甚至能互通有无,也就是说她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跑到气界那个小岛上去看个一二。
就凭借这个她都要着重考虑傅荣卿的关系。
多少钱她也该给。
哪怕后面什么也捞不着,那也能凑个脸皮想着求他在浮山学堂给自己安排个小厮的活计。
先过去,再想办法。
钱么,再赚就是了。
好的路子真没多少的。
沈曼在车子里估算大概费用,就最贵的夫子什么价位,估算一下一个月大概多少钱。
算钱么,要细致,时间刷一下子就过去了。
等沈曼回到渠荟城,这心里估算下来的数目就挺吓人。
私教课,专车,这还不好说课本费用和节礼什么的。
她暗自叹气,如果对方开出的价目她无法接受那可如何是好!
大话可以说,但她家底就在那里,真超出了她可会头疼。
还是得有个数才行,有个数她才好去和段觅觅商量。
闹心!果然她家就留不住钱。
赚点钱吧总能有个事情可能要花大钱。
...
人车队很是靠谱,想着送她一程近路就给赶车到了她家附近。
她一把谢过转身走几步就差不多到了自家院子。
到了地方,沈曼打开院门就看明楼店主方正恒在院子里小坐,他闲散肆意,表情放松,而段觅觅在一边陪着说话,表情十分谦卑。
这一幕让她愣神。
在发火和发癫之间,她选择了静默,无名火在熊熊燃烧。
凭什么,他欺骗了她,就这样,她家嫂嫂还在陪着说话!
天知道她眼下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见他的。
而且瞧着天色不像是正常下工的时候,他们提前过来的,怕是有专门过来等她的。
两人见到了沈曼之后便断了交流双双起身。
沈曼皱着眉头最终还是走进了院子,直勾勾的看着店主。
少年性情,那种稚嫩的怨气藏都藏不住。
方正恒脸色颇为严肃,他对段觅觅说,说想和沈曼单独谈谈。
既如此,躲也是躲不了的,而且沈曼也有事情要问他。
谁怕谁啊!
...
沈曼跟着人上了一辆小马车,此时太阳西斜,实在不是外出的好时候。
可沈曼没有在家,她要跟着之前‘坑’过自己的人去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
走的时候看段觅觅的神情,她似乎早就知道这人要和她说什么了。
一副了然的表情不说,看着沈曼的眼神还带有一丝希冀。
这店主和段觅觅说了什么?
一路上,沈曼忍住没说话,怕暴露情绪。
她没说,店主也没说。
真等太阳差点没边了他们才到了地方。
由此可见这一块的僻静。
趁着夕阳最后一点余光,沈曼下车发现他们在一个内海边上。
所谓内海,就是海岸线围成了一个大圆,看着就跟一个烧饭的大黑锅似的。
“这是落星湖。”
“嗯?”
方正恒遥望远处轻轻笑笑,指示沈曼往一边走。
“来,我们走走,那边有坐船的地方,我们吃个船宴。”
“店主你...”
沈曼欲言又止,方正恒一个沉凝出声,他没计划让人家为难,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开诚布公的。
“小公子,不久大公子要去王城都高所就学,老家那边给了我消息,我...也该回去了。”
“老家?店主您的老家是...?”
“不错,我本是王城中人。”
沈曼抿着嘴抬眼瞅着人家背影,这个时候提起这个。
她总觉得接下来对方说的话肯定不简单。
“你肯定很好奇,为什么我要‘阴’你这一遭。”
“......”
啧,看来是有备而来。
...
沈曼这边还等着人家给她说点什么软话呢,好比说,不好意思啊,瞒着你让你在那边无所适从。
可她终究还是天真,店主压根没往这块走。
他没说软话,顺便还挑起了沈曼的神经。
“小公子,你和你姐姐来这渠荟城另有目的吧!”
沈曼呼吸一滞,他看出了什么。
明镜止水,他真知道?
“店主何出此言?”
她不相信,他一个首饰楼的店主能知道什么?
“你们家境不虞,却在朱砂岛租了一个店铺,明眼人都知道地界的店铺在那边不过是走个人场。”
“偏你们一无本钱,二无大店背书的两个‘小人物’在那里花了重金要开店。”
“那又如何?”
“你们连明楼正经的柜台月钱都给不起。”
嘶...沈曼内心撕扯,原来在这里。
沈曼神色有变,店主默默点头,对此不做追问。
“朱砂岛那里说不上是一个可以挣大钱的地方,你一贯表现的聪慧,我相信你肯定能看得出来。”
沈曼无话可说,就此沉默。
是极,这一根子就有问题,难怪人家会生疑窦。
可就算这样,他如何能知道她们的目的。
两人走过一段路程,此时已经能隐约看到船的影子。
上面灯火摇曳,似乎有人在上面等待。
“罢了,到地方了,我们先上船再说。”
只是一条普通的小船,中间摆了一张桌子摆上灯,上面安置了几道菜。
店主一边坐下,指着那几道菜介绍。
“这些个都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就当是‘欺瞒’你的赔罪。”
“吓坏了吧。”
沈曼心跳加速,更是疑惑不已,她便盯着人家边慢慢坐下,好像一只随时戒备着的小兽。
“店主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也是,店主是知道她性子的,他朝着船夫点点头,船夫开始撑船,小船受了力开始朝着中心飘去。
“我快离开这边了,此次来找你,两个目的,一个是解释,另一个是委托。”
解释?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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