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王爷在办差的路上,遭遇刺杀。”裴敬道。
“刺杀?”江照月忙问:“他现下如何了?”
“听说受了伤,流了血,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什么人伤的?胆子也太大了!”
“是南蒋国人。”
江照月昨日和裴景舟等人去见了敬王爷,逛了敬王府,今日刚刚怀疑他和南蒋国人有关系,他就遭遇刺杀。
她不由道:“这也太巧了吧?”
“难道有猫腻?”陈玄墨问。
裴景舟沉吟片刻,出声道:“他先动手了。”
“他对自己动手?”陈玄墨不解地问:“有何目的?”
“目的是诬陷殿下。”江照月道。
裴景舟吃惊于江照月的聪慧,点头:“没错,他要诬陷我。”
陈玄墨不知道江照月和裴景舟去敬王府遇到了什么,但根据这些日子发生的种种,他还是跟上了二人的思路,道:“边州战争是他搞出来的?”
江照月点头:“应该是的。”
“也是他压着消息,不让京城知晓?”陈玄墨接着问。
裴景舟点头:“是。”
江照月分析道:“如今边州、京城这边都部署的差不多了,他准备连同刺杀一事儿,都推到太子殿下身上。”
“没错。”裴景舟道。
陈玄墨愤怒:“对自己的兄弟都能这般,当真歹毒!”
江照月没有关注陈玄墨的情绪,就事论事:“殿下,你知道他现在部署了什么?”
裴景舟沉吟片刻,再次出声:“想要搞诬陷,必须有证据。”
陈玄墨接话:“边州战争就是证据。”
江照月摇头:“那属于舆论,不属于证据,对殿下有影响,但是一时半会儿扳不倒殿下。”
陈玄墨问:“你的意思是敬王爷还埋伏了其他的证据?”
江照月点头。
“镇国公府。”裴景舟出声。
江照月和陈玄墨一起看向裴景舟。
“东宫戒备森严,萧从北绝无可能插手进来,他想要重伤我,只有通过镇国公府。”裴景舟道。
是了。
裴景舟在镇国公府住了十多年,对镇国公府有着很深的感情,外界也都将他和镇国公府绑定在一起,想要对付他,从镇国公府下手是最直接最有效也是最有说服力的。
江照月和陈玄墨一起点头。
“裴敬!”江照月立刻唤。
“是。”裴敬应。
“你现在秘密去镇国公府一趟,将孤的话,带给镇国公和镇国公世子。”裴景舟低声说了些话。
裴敬领命离开。
“红草。”裴景舟唤。
“是。”红草出现。
“你去敬王府守着,一旦有异常,立即通知我。”
“是,殿下。”红草立刻离开。
裴景舟又给其他暗卫派了任务。
“殿下,也通知一下大嫂。”张司音虽然是后宅女子,但才智、胆量都不输男子,还比男子细心。
若没时代限制,江照月觉得她高低会成为一个人物:“萧从北在前院下不了手,说不定会对付后院。”
“红药。”裴景舟唤。
“是。”在门外看守的红药走了进来。
“你悄悄去镇国公府一趟,见一见世子夫人。”裴景舟看向江照月:“你和大嫂接触比较多,你说如何向她传达我们的意思?”
江照月道:“直接说。”
裴景舟纳罕。
江照月望向红药:“你和世子夫人说,有人要通过镇国公府,弄些通敌卖国、不忠不孝不义的证据,诬陷太子殿下,麻烦她注意一下后宅,一旦有异样,立即派人通我们。”
“是。”红药离开沐华院,换了一件朴素的衣裳,熟门熟路地出了皇宫,到达镇国公府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
她悄悄地来到栖林院。
走廊里丫鬟询问张司音:“世子夫人,摆晚饭吗?”
张司音看一眼院门:“世子爷还没有回来,再等一会儿吧。”
“是。”丫鬟退下。
红药从房梁上跳下来。
张司音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自己微隆的小腹。
“世子夫人莫怕,奴婢红药。”红药忙道。
张司音松了一口气,旋即又紧张:“你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是不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出了什么事情?”
红药将江照月交待的话转述给张司音听。
张司音听后大骇。
恰好这时候裴景萧也回来了。
张司音转述红药的话。
裴景萧也说了裴敬过来的事儿:“我们现在赶紧去盘查。”
“等一下。”张司音阻止裴景萧。
“怎么了?”裴景萧问。
“国公府太大了,盘查起来太慢了,说不定我们还没有找到赃物所在之处,就有人来府上找‘证据’。”张司音分析。
裴景萧蹙眉:“那怎么办?”
张司音想了想,道:“让证据自己出来。”
裴景萧不解。
红药也疑惑。
张司音解释:“证据不管是什么,能够进镇国公府,必然是有内应的,是不是?”
裴景萧愤怒:“镇国公府待人不薄,居然还有人吃里扒外。”
张司音倒是十分冷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是人性本就如此。”
红药点头。
张司音接着道:“内应为了确保证据发挥最大的作用,一定时刻关注着。”
“证据若是书信之类的,就在内应身上呢?”裴景萧道。
“不可能。”张司音否定:“不管是书信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它都是为了诬陷太子殿下,若它存在某个人的身上,太子殿下可以反说诬陷或者推给某个人,然后全身而退。
“所以,证据必然在一个隐秘、正式或者庄重的地方,可以体现太子殿下通敌卖国、不忠不孝不义之心,否则根本扳不倒太子殿下。”
听了张司音的分析,红药在心里连连惊叹,同时也佩服太子妃慧眼识英雄。
张司音接着道:“所以,我们找个理由去盘查,同时让几个丫鬟小厮偷偷放出口信,说是太子殿下想在府上找东西,内应听到了,一定会去看看证据的安危,我们只需要守株待兔就行。”
裴景萧道:“那我现在就去办。”
张司音拉住他的胳膊:“现在不行。”
“为何?”
“你傻啊,现在主子下人都在国公府到处跑,我们知道谁是去看证据的?”张司音道:“等到所有人都睡着了,不管是主子、下人还是守夜的,无非就是在松青堂、梨花苑、栖林院这些地方。
“我们只需要派亲信的人,站在树上、院墙上等高处看着各个院落的情况,就能发现内应的行动了。”
裴景萧听完之后,忍不住道:“媳妇儿,你真聪明。”
“先别夸,想想我们可以真正相信的有哪些人,入夜就安排起来。”裴景舟虽然是皇家的人,但他的安危关乎镇国公府的生死,张司音不敢掉以轻心。
裴景萧点头。
张司音看向红药:“红药姑娘若是不着急离开,可以帮我们一起找内应。”
红药道:“是。”
很快到了深夜。
裴景萧和张司音布置的人就位。
裴衍和裴思雅带着一群嬷嬷和丫鬟到各个院子里询问最近几日院子里有没有人出府、有没有异样等等,弄的人一头雾水,同时也放出太子殿下找东西的消息。
整个镇国公府后宅里的灯亮了又灭。
红药、裴思静、裴彻等人站到高处,注意着各个院子里的情况,然后红药看到一个黑影儿偷偷摸摸地从王氏的松青堂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