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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雪落无声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早。

萧景琰站在梅苑的廊下,望着远处惊鸿殿的灯火。殿内丝竹声声,隐约可见人影晃动。他知道,顾雪瑶今夜又召了琴笙。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像细小的刀片,割得生疼。可他不想躲,也不想动。

就这样站着,远远地望着。

雪越下越大,渐渐模糊了视线。

(二)旧梦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也是这样一个雪夜。

那时顾雪瑶还是个不受宠的皇女,他也是个刚入仕的小翰林。她被人设计,在宫宴上泼了一身酒,独自躲在御花园的假山后发抖。

他脱下外袍给她披上,她抬头看他,眼睛亮得像星星:\"你不怕被我连累?\"

他笑着说:\"不怕。\"

\"为什么?\"

\"因为你值得。\"

值得他冒雪送粥,值得他挡箭受伤,值得他放弃所有前程,只为了陪在她身边。

可现在呢?

她还值得吗?

(三)心墙

萧景琰知道,顾雪瑶心里有他。

那碗腊八粥,那个平安符,还有她偶尔望向他的眼神,都告诉他:她没变。

可为什么?为什么她宁愿召一个来历不明的琴笙,也不愿多看他一眼?

是因为那场刺杀吗?

因为他曾经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哪怕是为了演戏?

还是因为......她终究是帝王,而他,只是个废人?

雪落在肩头,积了厚厚一层。

(四)卑微

\"爹爹!\"

顾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家伙抱着个手炉跑过来:\"给你暖暖!\"

萧景琰蹲下身,接过手炉:\"怎么还没睡?\"

\"母皇让人送来的。\"顾晏眨着眼睛,\"她说......说怕你冷。\"

萧景琰怔住。

手炉上缠着一条红绳,正是去年上元节,他送给顾雪瑶的。

她还留着。

(五)雪中泪

萧景琰突然红了眼眶。

他紧紧攥着手炉,指节发白。

顾雪瑶......你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心里有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既然放不下我,为什么不肯回头看我一眼?

雪越下越大,渐渐盖住了他的脚印。

远处,惊鸿殿的灯火熄了。

(六)终局

萧景琰在雪中站了一夜。

天亮时,宫人们发现他冻僵在梅树下,怀里还抱着那个手炉。

顾雪瑶闻讯赶来,脸色煞白:\"传太医!\"

她颤抖着去摸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

\"陛下......\"萧景琰声音嘶哑,\"臣......不冷。\"

顾雪瑶的眼泪砸在他脸上,滚烫的。

\"萧景琰,\"她哽咽道,\"你赢了。\"

(七)心结

萧景琰病了三日。

顾雪瑶守了三日。

第四日清晨,他终于睁开眼,看见她伏在床边睡着,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他轻轻抬手,想替她拢一拢散落的发丝,却在半空停住。

他不敢碰她。

怕一碰,梦就醒了。

(八)雪霁

雪停了。

萧景琰站在窗前,望着远处惊鸿殿的方向。

琴笙已经被秘密处决,江南知府下了大狱。顾雪瑶终于告诉他真相:她从未碰过琴笙,一切都是为了引蛇出洞。

可有些话,她还是没说。

比如那场刺杀,比如她心里的恐惧,比如她为什么不敢靠近他。

萧景琰知道,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看不见的墙。

但至少......

雪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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