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沉沉敲响,荡开阵阵回音,整个主殿顿时安静了下来。
——终于到了万众瞩目的时刻。
第二组上场。
木清起身,身影从人群中走出,长发轻拂衣角,步伐稳若松竹,眉眼淡然如常,却在众人眼中宛若光芒聚焦。
观众席上立刻炸开一片弹幕:
【来了来了!女神出场!】
【怎么会有人光站在那里,都美得无法形容】
【气质拿捏得死死的】
【我愿称她为玄门颜值与实力并存的超级顶流!】
【前面别刷我屏了,我要专心看女神看相断命!】
作为最体贴入微的主办方,他们在主殿外摆了一个5米乘7米的大屏幕,专门投放木清比赛现场,满足所有人的好奇,以及方便道友们观察学习。
看着屏幕里的羲和,炎煌翘着腿坐在角落,撇嘴,“哼,才几个凡人而已,她还要认真考,装模作样。”
不过嘴上嫌弃,手里那颗火焰果却已经被他无意识地掐碎了,火星“滋啦”一声响,像是也替某人捏了把汗。
与此同时,第一位考题——一名穿着旗袍的中年女人已经落座,她画着淡妆,头发一丝不苟地盘起,脸上带着一种“我藏着点事你来猜”的微妙神情。她双手端正放在膝上,眼神却在试图揣摩木清的反应。
她抬头看她,眸光落在那女人的眉心,轻轻一顿。
唰——
一刹那,气氛像是忽然被什么封住了,连空气都停滞了一下。
她缓缓开口,声如水面轻风,“你家客厅西北角的佛龛,后背板裂了一条缝。”
中年女人身体一震,面色微变——
她家客厅西北角确实常年供奉着一尊佛像。
木清话语不疾不徐,却直直敲在人心上,“裂缝正对着佛像心口,香火不断,反成引灵入宅。更因西北角一直不见阳光,常年阴湿,你们原本只摆放水果,后又搬了一盆开花的昙花过去,是吧?”
中年女人迟疑,旋即点头,“是……风水上说是昙花招财……”
“那不是招财,是招魂。”木清轻轻一哂,眉目间不见讥讽,“昙花属引灵之物,枝叶生阴。你那盆花开得极盛,每开一次,周边气场就乱一次,易引野灵寄居。”
她说着,手指轻敲桌面,“你家老猫年前是不是突然暴毙?半夜尖叫,声音凄厉,还挠墙?”
“咚——咚——咚——”
那敲击声不重,却仿佛击在心尖上,一下一下,仿佛敲开了被封存的某段记忆。
女人脸色变了,猛地瞪大了眼,眼神飘忽间,仿佛回到了那个半夜墙壁传来指甲划痕的阴冷夜晚,嘴唇微微哆嗦,“你……你怎么知道……”
“猫眼通阴,若是连猫都撑不住,便是有灵入宅无疑。再者,这半年你经常梦到陌生人来家中做客,一进门便坐佛前不语,是吧?”
那女人怔怔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再也无法掩盖的惊恐。
“最近你家小儿,晚上多梦话,不愿待客厅,白日里昏沉易怒。”木清继续说,“你以为是孩子贪玩成性,其实是神位歪斜,供奉不正,反招野灵寄附。”
话音落地,观众席、考官席、直播间同时鸦雀无声。
然后,弹幕瞬间爆炸——
【为什么这一敲我直接鸡皮疙瘩起来了】
【她一开口我就知道,这是我配不上参与的考试】
【不是,她这是考试还是捉鬼实录?】
【她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对视一眼?】
【佛龛裂缝、招野灵入宅?!】
【不是,她这不就是‘你一坐下你就输’的状态?】
【关键是她说得还这么淡定,像在说中午吃什么一样】
【客厅西北角的佛龛?!这都能算得出来?!】
【术业有专攻,她是专攻我三魂七魄那种】
【她从看相到给出回答,有一分钟吗?】
【这真的不是剧本吗?】
【别说了,我妈刚也在看直播,转头已经去扔她的昙花了】
【不过,家人们,女神的声音好好听】
“好了,接下来说一吉和一凶。”木清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惊讶,依旧娓娓道来。
“你这一生的‘吉’,是在三十岁那年,替一位摔倒在地的老人叫了救护车,送到医院后还为其垫医药费。”木清声音平稳,不急不缓,“你觉得不过是举手之劳、助人为乐,没想到那位老人家境殷实,他的孙子几年后成了你丈夫事业上的关键合伙人。”
中年女人面色剧震,眼眶微红,嘴唇轻颤,“你……你连这个也……”
“‘凶’。”木清继续说,语气未有一丝波澜,“两年前,也就是你在四十五岁搬家那年,清理祖宅的时候,把西北角的老槐树挖了烧柴。”
“你原以为那只是棵老树,实则树下压着你祖上未立碑的一位夭折女婴。她孤魂未祭、名讳未存,长年依附槐根吸阴养灵。”
“如今树毁魂散,哭声夜扰,皆为执念。”
说着,木清终于抬眼,神色依旧清淡,“你这两年睡不好,易惊梦、易疲惫,阳气日损,就是因她而起。”
镜头一转,果然如木清所言——
那女人虽然妆容得体,淡妆打底、唇色温婉,可眼下的青黑浓得化不开,就连厚重粉底也难以掩盖,像是长夜未眠后的疲惫沉疴,被硬生生压进了精致轮廓中。
那女人怔怔望着她,良久,像是心头有千钧重石猛然落下,“大……大师,我……我该怎么做?”
“选一吉日沐浴净身,以三炷香为时限焚黄纸为衣,掺点树灰封坛,安于祖坟东侧。立碑一座,不可书其真名,但须刻上三代名讳。”
木清一言不多,“即可解。”
“大……大师,刚刚说的野灵入宅,何解?”
木清却只是淡淡一笑,“放心,那东西只是借住,没有恶意,它只是依附在老物之上,因你家封闭,久不透气,阴气不散,才心生缠念。”
她看向对方,目光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清明与坚定,“开窗透气三日,取生米一碗撒于客厅西北角,再点一盏灯,七天七夜不熄。等它见光,见人气,自会离去。至于昙花,则连盆焚于午时日中,灰洒入活水即可。”
“大师……真是……多谢您!”女人激动地站起,眼眶却微微发红,连鞠三个躬。
随着木清的一言一语,弹幕已彻底刷疯:
【谁家玄门大师,十六岁到达这种程度?!】
【她是从哪儿看出来这些的?只是一眼?】
【这真的不是提前背剧本?她知道得比当事人还清楚啊!!】
【感觉在她面前穿衣服也没用】
镜头缓缓拉远,只见木清神色未动,静待下一位考题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