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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小说 >  七日之门 >   第15章 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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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堡内的地下暗室。

瑟斯利·斯特林,第五使徒,悬浮于这片暗室的中心,身下诡异的法阵渗透着鲜血。

瑟斯利依旧穿着那身略显褶皱的民俗学者常服,脸上带着自由不羁却又冰冷彻骨的神情。他手中,并非握着完整的朗基努斯之枪,而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边缘参差不齐通体暗沉如凝固血液的碎片。

得幸于拿到了朗基努斯之枪的碎片,不然毁灭神途的办法就只有通过献祭唤醒母神的力量。

瑟斯利献祭了大量的教徒,终于可以稍微催动这朗基努斯之枪的碎片。

碎片在他掌心悬浮,散发着微弱却令人心悸的暗金光芒,无数细如发丝的荆棘状能量虚影在其表面若隐若现。

碎片前方,一块悬浮在破碎空间中仿佛由最纯净月光凝聚而成的,不断流淌变幻着柔和光晕的月亮神途的圣物,正发出绝望的悲鸣。

瑟斯利的声音在维度夹缝中回荡,如同冰冷的咒言,“以弑神之锋,断此伪途。”

瑟斯利掌心猛地一握,那暗沉的碎片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圣光,无数实质化的荆棘冠冕虚影凭空显现,缠绕上那块月光晶石。

不再是吴曜唤醒时的悲壮史诗感,瑟斯利催动的荆棘冠冕充满了冰冷纯粹的毁灭意志。

嘶——!

月光晶石中仿佛传来跨越时空的,无数月亮信仰者灵魂聚合的凄厉哀嚎。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烫进寒冰。月亮圣物在暗金荆棘的缠绕绞杀下,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纯净的月华如同被污染的银汞,疯狂地喷涌逸散,却又被那弑神的荆棘贪婪地吞噬湮灭。光芒急剧黯淡,晶石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最终,一声无声的,却仿佛在宇宙层面响起的脆响,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响起。

月亮圣物彻底崩解,化作无数细碎的失去所有光泽的尘埃,被空间的乱流瞬间卷走,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瑟斯利手中的朗基努斯碎片光芒收敛,重新变得暗沉,仿佛耗尽了力量,但那股弑神的余威仍在空间中久久回荡。

这一刻,无论身处地球的哪个角落,所有尚存的月亮信仰者,无论强弱,无论清醒或沉睡。

“呃啊——!”

“噗!”

“哦,上帝啊!——月亮!我的月亮!”

凄厉的惨叫,痛苦的闷哼,绝望的哀嚎瞬间爆发。

一位正在月光下进行古老仪式的北美原住民萨满,手中传承千年的月石法杖瞬间化为齑粉,他本人如遭重锤,七窍流血,仰面倒下,气息断绝。

欧洲一座古老的修道院地下密室,一位闭目冥想的隐修老妪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下浮现出诡异的银灰色纹路,如同月光凝结的血管爆裂,她无声地化作一尊冰冷的银色雕像。

亚洲某处,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婴儿天生拥有微弱的月华亲和力,此刻突然全身泛起不祥的灰败,发出撕心裂肺的啼哭后,迅速失去了生机。

无数依赖月亮神途维持基本存在的人类,如同被抽走了根基,在凄厉的尖啸中形体溃散,化作点点磷光消散于夜空。

夜空中,那轮高悬的明月,在无数生灵的感知中,仿佛瞬间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冰冷的死灰。

它依旧存在,却失去了所有的“神性”,失去了回应的可能。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绝对“断绝”与“空洞”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所有曾经沐浴月光的存在。

月亮神途彻底断绝,带来的不是黑暗,而是比黑暗更令人绝望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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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国,L市,地下深处,创生教派临时据点。

潮湿阴冷,弥漫着浓重植物腐败和血腥混合气味的地下广场深处,空间被蒙德里克的【创世】权柄强行拓展扭曲。这里惨白的光源却更显压抑。

蒙德里克穿着笔挺的旧式德军制服,佩刀挂在腰间,冰冷的金属面具覆盖了整张脸,只能隐隐看到线条冷硬的下颌。他如同最高效冷酷的战争机器指挥官,正检阅着他最新的“军团”。

在蒙德里克面前,是如同流水线般排列的d类教徒,那些被彻底抹去思想,只剩下绝对服从的空白容器。

蒙德里克的手掌覆盖着幽暗的【创生】之力,精准地按在一个个教徒的额头上。

“I型·皮蜕者。” 蒙德里克冰冷的声音在空间中回荡。

被按住的教徒身体剧烈抽搐,皮肤如同沸腾般鼓起巨大的水泡,随即整张人皮如同蛇蜕般撕裂剥落。露出的并非血肉,而是闪烁着金属光泽布满扭曲纹路的灰白色甲壳。

剥落的人皮并未消失,而是在【创生】之力下硬化扭曲,形成一面环绕着新个体的厚重且布满尖刺的骨盾。

盾牌表面还残留着模糊的五官轮廓,诡异而恐怖。蜕皮后的个体身形略微佝偻,发出嘶嘶的低吼,眼神空洞却充满攻击性。

数百个皮蜕者被制造出来,如同活动的钢铁堡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防御力。

“II型·吞噬者。” 蒙德里克转向下一批。

手掌按下,教徒的颚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重组声,瞬间膨胀外翻,形成如同巨型锹形虫般巨大,闪烁着寒光的恐怖口器。

手指和脚趾的指甲疯狂生长硬化,变成足以撕裂钢板的锋利骨爪。他们的体型变得精瘦,肌肉线条如同钢丝般虬结,眼中闪烁着对血肉的贪婪红光,行动间带着令人不安的迅捷。

更多的吞噬者被转化,如同饥饿的鬣狗群,低伏着身体,口器中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

“III型·灾厄者。” 蒙德里克的声音带着一丝实验般的冷酷。

这一次,他挑选的教徒体型相对高大。幽暗的【创生】之力如同洪流般注入。教徒的身体像吹气球般疯狂膨胀,骨骼扭曲变形的爆响如同鞭炮,肌肉纤维撕裂又重组,皮肤被撑得近乎透明,露出底下蠕动、搏动的巨大血管和畸形的内脏。

短短十几秒,一个身高超过五米,肌肉虬结如岩石,头颅几乎顶到空间顶部的庞然巨物诞生了。

它发出震耳欲聋充满纯粹破坏欲的咆哮。然而,它的生命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极其旺盛却又极其不稳定,皮肤上不断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巨大的心脏搏动声如同濒临爆炸的锅炉。

只有寥寥数个灾厄者被成功转化,它们如同不稳定的生物炸弹,被单独隔离在特制的由空间之力加固的牢笼中,每一次呼吸都让牢笼震动。

蒙德里克看着它们,面具下的嘴角似乎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短暂的烟花,亦能照亮毁灭的舞台。”

除了这些被【创生】之力强行扭曲的d级怪物,据点中还聚集着另一批气息更加复杂的存在。

他们穿着各异,有穿着考究西装的绅士,有穿着老旧工装的工人,甚至还有穿着牧师袍的神职人员,他们的眼神充满了狂热扭曲以及对母神的绝对忠诚。

他们是被同化的原信仰者,他们体内残存着被污染被扭曲的七大神途力量。

蒙德里克冰冷的目光扫过他的“军团”,皮糙肉厚的皮蜕者,迅捷凶残的吞噬者,短暂而暴烈的灾厄者,以及保留了部分信仰能力的被同化者。他如同一位黑暗交响乐的指挥家,检阅着他精心准备的毁灭乐章。

“目标:伦敦塔地底,皇家学会秘密收容区。”

蒙德里克的声音如同寒冰,“母神意志指引,那承载太阳神途最后光芒的圣物,就在那里。E国佬以为封锁博物馆就安全了?可笑。”

“积蓄力量,等待指令。” 他下达了最后的命令,“当时机到来,让L市的太阳……彻底熄灭。”

据点内,无数双狂热或空洞的眼睛在惨白灯光下闪烁。皮蜕者摩擦着骨盾,吞噬者磨砺着口器,灾厄者在牢笼中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被同化的信仰者低声吟唱着扭曲的圣歌。

黑暗的力量在L市的心脏地带,在无人知晓的地下深处,如同致命的瘟疫,无声而高效地积聚膨胀,等待着撕裂光明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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