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素还是不可避免地被那位不近人情、不苟言笑的太傅,抓着手心鞭打了两下。
好嘛!这位太傅还真算是“经验老道”啊!
就专门抓住手心,防止这些娇生惯养、骄横跋扈、没挨过毒打的皇家学子们抽手跑开,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还是为了更好的打人。
毕竟,这位太傅明明看起来那么的“弱不禁风”可他抽人的那只手,是真他娘的痛啊!
太傅的两下抽打声震天响。
凡素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看着自己手心上两条触目惊心交错的红痕,抿了下唇,抽了下鼻子,没哭,只是之后多甩甩手心的事,也许事后还得放进水里或者敷点冰。
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不好受。
一旁的顾姚婻偷偷抹眼泪,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主子心疼,更多的还是真疼。
因为二人的契约关系,凡素与顾姚婻在放开心意相通时,同时也相互牵连,所有的悲欢喜怒,都会连在一起,她便落泪了。
好嘛!主人自己受着就受着,还要带上她受着!
李白倒是没有幸灾乐祸,他拢了拢袖,也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挨了打,倒也有了几分没由来的心疼。
于是当场散了凡素的灵力,让她切实地感受到了痛击。
倒也没过多的交流,凡素将心底那点娇气咽了下去,过了点好生活,倒也不至于忘了从前。
太博打的是左手心,凡素的右手依然可以写字,还是要展现几分独属于凡素的骨气的,没有让自己的小猫来代言,而是自己一只手捏着画本,另一只手龙飞凤舞写起字来。
“太博我们可以去那边的亭子来校考。”
太博收起戒尺挂在腰间,点了点头:“如此,那便请殿下带路吧!”
看着天边清碧一色,心中自得安逸,闻着园中花草清新,沁人心脾。
那支舞,实在是很有派头和说法。
太博自认为也是活过八十载、见过诸多惊鸿场面的人了,可刚刚那支舞,却是实打实的惊艳到了他。
她的舞步优雅自不用多说,女子的柔媚更是体现的淋漓尽致,可这些只是应该的,真正惊艳到他太傅的是那舞步自然而来衍生出的杀伐之气。
身为女子跳着如此有力量的舞步已是不多见,更别多说那扑面而来的秋寒杀机,能养出如此气势的女子,说是上过战场杀过敌,他便也信了!
可通过刚才的抽打,就那细皮嫩肉样,莫说杀敌,就怕是连刀剑弓弩,也未曾真正摸过,可如果是这样,那成实的杀伐气势,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太傅百思不得其解。
李白带着顾姚婻依旧站在檐下,他抚着雪白长须,乐道:“即便见过的次数不下十几次了,也依然觉得素儿的舞步,媚不胜收,惊艳非凡啊!”
顾姚婻望着远处一前一后的一少一老,内心由衷的感到自豪:“是啊!主人舞步可许这人间第一流!”
女子所要的琴棋书画,凡素只会棋和书,可真要说到这书,她便是只会读书写字罢了,圣人贤书上的大半道理和知识,先生没教她她也不懂,只是天天让她抄罢了!
她曾向先生问过意思,后者笑答:“先生也不懂!”
琴和画自会有他人来教,这一点李白也安排好了,只要是在这大凌,没什么人是他李白请不来的!
太傅每天来教凡素两个时辰,就选在早晨紫气东来之时。
而今日的督学,太傅是没怎么准备学习的资料和备案的。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已经有段时间不教人了,李白这斯来又来的莫名其妙和突然。
可真当要问到太傅需不需要几天准备学习资料时?他的答复是否。
毕竟只是教区区一个公主,又不是什么当今太子皇子,按他脑中所想来启蒙便好。
这位太傅自然是抱着一个有些不负责任的心态来的,他觉得他的满腹知识,已经足够教人,而且今日来此只是校考,要教人的话,还是得试试这位凌晨公主的底子。
才好安排妥当的教学计划和方针。
这一天的提问效果出乎意料的好,他一问这位凌晨公主便有答,甚至还举例三分,以答作问。
并且此方教学还有一番新意,他从未教过一位哑儿,看着对方的答复只存在话本子上,着实是件稀罕的事!
两个时辰一晃而过,双方都有一番意犹未尽之意。
不过太傅并未选择拖堂,而是匆匆告辞而去。
凡素并未追去相送,而是挥挥手笑眯眯的告别,待对方走后,她又去了趟湖旁边,将双手放进水中,又掬起一捧水,且看那水中蓝天白云可爱多。
吃过午膳,凡素迎来了她下半天的诗画课。
在此期间李白出了趟门,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甚至......笑得有些许猥琐了。
约莫两刻钟后,李白便回来了,同行的还有一位身穿绿裙的极美女子,女子自称琴仙,再往后便是教凡素琴棋画的老师了,同时她又有些羞赧的表示今后便也是要住在这里的了,称凡素一声小姐。
凡素与顾姚婻面面相觑,神色之间都有些迷惑。
一番逼问李白才得知,这位名叫琴仙的女子是他刚从教坊司赎回来的当红花魁之一!
凡素当场气了个半死,请个宫女文人墨客不好?非要去浪费那凌银买个什么当红花魁?
琴仙姑娘神色紧张,这怕不是要赶人?但也不敢多言。
李白这老不死的,竟也有羞愧难当的时候,他这么解释道,这位名叫琴仙的姑娘,有些凄惨,虽弹得一手好琴口称卖艺不卖身,可当然是不行的,身为大凌贱户自是身不由己,在“妈妈”的催促下,便是要在今日夜兜售这位琴仙姑娘的落红。
凡素直接抢答:所以你见这位姑娘好生凄惨,就给人家赎下了!
李白点点头。
凡素无奈叹息一声,在话本子上如此写道:那便只能这样了,毕竟你李凤生钱也花了,我总不好意思帮你追回吧!况且我又不是你的谁!你李凤生花的冤枉钱到本公主我身上了,我乐意了!
李白脸色古井无波,抢过凡素手中小雪稚,在她的画本上回复她:......
凡素一手叉腰一手摆了摆,眼神嫌弃的看着李白,似要赶人。
李白眉头一挑,双手抱胸,一手拿着画本和小雪稚,居高临下地望着凡素,道:“嘿!有出息了!”
终不似老年人,倒像是少年心性。
凡素没理他,反倒是转头打量起了那位琴仙。
那是一位高髻丰腴、穿着较为袒露的年轻女子,体态丰硕,有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
琴仙被打量的有些愣神和和疑惑了,因为这位颜值颇高的雪中公主,竟是在审视她的胸脯和臀部。
于是琴仙也试着回望了一下,看到对方的一瞬,她便了然了。露出一抹温柔优雅的淡笑:这位凌晨公主大人,有些可爱呢!
琴仙侧身行了个万福,轻声问道:“公主殿下,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学习呢?”
琴仙走的时候并未忘记家当,只等这位公主一句话,便可以入住了,同样陪伴她多年的琴也带来了。
凡素点点头,带琴仙姑娘走进了内室静处。
琴仙姑娘并未忘记抱她的琴,这把老伙计算是陪了她一辈子。
那是一把泛着点点金光的琴,琴头上雕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凤凰,栩栩如生。
这把琴的琴身以优质的梧桐木制成,这种木材质地坚韧,纹路清晰,声音清脆悦耳,是制作琴的上乘之选。琴身的表面施以溥薄的金漆,琴弦是用上等的蚕丝制成,其间还缠着几缕金色的丝线,当琴仙姑娘拨动琴弦时,金色的丝线仿佛在琴弦上跳动,如同阳光下的波光粼粼。
琴仙指尖轻抚了一下琴弦,眉眼之间似乎有了一层忧愁,但转瞬便不见:“公主殿下,奴婢先为您弹奏一曲,然后我们再细细学来......”
琴仙姑娘垂眸,开始弹奏起来,当那优美温婉的乐声响起时,似在山间游荡,清新淡雅。
凡素坐在近处,不由地微微闭起一丝眼睛,倾心听着,闲情逸致,心旷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