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母语气温和,笑道:“最近想了许多事,以前的确是我太过刻薄,数次刁难,你们却屡次以德报怨,不仅给了我们安生之处,还为大全找了份活计,现在想来,若没有你们,我这一家早就饿死街头了。”
“还有救过我的命!”李贵珍立即笑着补充道:“兄弟,以前是嫂子不好,希望你摒弃前嫌,别和我一般见识!”
她没有以长辈相称,心里已经默认了余生的身份。
“阿生兄弟,你帮过我不少,往后当牛做马,全凭你一句话!俺不善言辞,反正,都在酒里了。”刘大全立刻抢过话,给自己满杯,一饮而尽。
余生吐了口气,缓缓道:“大哥言重了,既然大家都已冰释前嫌,那往后就是自己人,有需要我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在这异地他乡之处,我们当守望相助,团结一心。”
说完,他从兜里取出一张黄色宣纸,上面盖有官印,说道:“这是青山小院的房契,上面写的是大哥名字,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师娘就已买下,准备赠予你们,只是一直忙着张罗婚事,抽不出空。”
听到这里,几人纷纷垂下了头,何止以德报怨,他们以前对唐婉之刻薄狠毒,非打即骂,没想人家到头来非但不记恨,反而处处为他们着想。
刘母揉了揉眼泪,说道:“婉之最近还好吗?我想见见她。”
刘父瞪了她一眼,说道:“人家新婚之夜,不要打扰!”
余生笑道:“师娘很好,她最看得开了!”
“咦?你怎么还叫她师娘?”李贵珍心思刁钻,瞬间便觉得不妥。
刘父道:“人家小两口的事,别跟着瞎掺和。”李贵珍是大嘴巴子,刘父担心她说错话,急忙喝止。
余生简单吃了几口菜,便辞了众人,返回房间。
宽大的婚房内,龙凤喜烛已燃过半,唐婉之依旧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坐姿,足以看出她内心是极度紧张的。
余生拿了些糕点放在桌上,随即走到床前。
唐婉之像一座玉雕美人,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在他靠近的一刹那,向后缩了缩脚。
余生把手伸到她胸前,从下往上轻轻掀起头纱,唐婉之倾世容颜显露的一刹那,他竟然看呆了,双手托着纱幔,停在空中忘了下一步动作。
唐婉之娇羞的低着头,双手纤指交叠,置于身前,娇怯怯道:“我脸上可是有脏东西?”
“哦,没,没有!”余生突然醒过神来,发现自己有些失态,他也没好意思多看,将头纱取下,转身走到桌边,说道:“师娘,我为你带了些吃的。”
这时代有个奇怪规定,新婚夜新娘子不得轻易露面,所以他刻意吩咐厨房做了几样好菜,拿到房间里来。
不多时,桂圆姐领着胡二娃进来滚婚床,认真仔细的走完流程,便退出了房门。
余生发现好像没有闹洞房这个环节,唐婉之不喜欢吵闹,这倒也是好事。
夜色渐深,屋外的欢闹声逐渐平息,客人也散了大半,月光虽残,却格外明亮,将红灿灿的床榻洒得静谧又炙热。
饮完合卺酒,余生看了眼端坐的美人,说道:“师娘,夜色已深,我们睡觉吧!”
听到睡觉二字,唐婉之原本放松的娇躯突然又变得僵硬起来,这话放在以前是很冒昧的,可如今两人已成了亲,她没有任何理由再驳斥对方。
“师娘,我来为你更衣!”
余生见她呆坐不动,半晌都无回应,好似被定住一般,便伸手去解她腰间衣带。
手刚碰到腰肢,唐婉之就猛地一震,像触电般本能的想躲,但下一刻,她似乎意识到自己不该逃避,随即又规矩的坐回原位。
“师娘别害怕,我会很温柔的。”余生笑呵呵望着她。
唐婉之双腮酡红,含羞带怯的道:“你还叫人家师娘!”
余生这才发现,原来清冷如玉的美人也有娇媚动人的一面,以前叫习惯了,紧张之下忘了改口,于是提了提嗓子道:“婉之!”
语气生硬,唐婉之仿佛被这两个字击中要害,从别人嘴里说出倒是没什么,可从逆徒口中说出,竟让她羞得无地自容。
余生趁她愣神之际,拦腰一抱,在宽大的婚床放平。
“等等,我还是没有准备好,我们这样会不会有违伦理?”唐婉之既紧张又害怕的哀求。
余生全当没有听见,自顾自地忙活。
“等一等,阿生,先等一等。”唐婉之双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嗯?娘子还有什么顾虑吗?”余生玩味的俯视着她。
唐婉之侧着头,不知如何作答,就像刑场即将被执行的犯人,一时编不出理由来拖延时间。
余生瞅准时机,在她洁白滑腻的锁骨亲了一口,唐婉之像只中箭的天鹅,娇哼一声,仰着头不敢动弹,她需要更多时间来适应,让自己变得温柔,变得不那么僵硬,可惜逆徒不给她时间。
“阿生,等,等一等……啊!”
所有想说的话变成奇异的曼吟。
余生没有再等,回应她的是动作。
夜空的弯月似乎也露了羞怯,偷偷藏进云层里。
天气说变就变,不多时便下起了雨,密密麻麻的雨滴打的屋檐噼啪作响。哪有温柔可言?
……
次日,正午时分,骄阳似火。
余生起床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场地都被清扫干净,又安心回到厨房,把昨夜的剩菜剩饭重新热了一遍,端回房里。
自此,一整天都没再出过房门。
第三日,下午,门外传来刘大明的敲门声,他打开门,原来是送饭来了,由于天气燥热,之前的剩菜都坏了,古代没有冰箱,刘大明就重新买菜做饭。
第四日正午,刘大明和张巧儿在院子里打羽毛球,动静很小,余生推门而出,夫妇俩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刘大明冲他竖了个大拇指,张巧儿则是偷偷往屋内瞥了一眼,不见唐婉之身影。
床坏了,余生不好意思请人修,打算自己去街上买铁锤和洋钉。
他耸了耸肩,后背全是挠痕,衣服摩擦就火辣辣的疼。
前脚刚走,张巧儿就把球拍往地上一扔,迫不及待跑进屋里,径直去了婚房。
宽大的卧房内,唐婉之坐在梳妆镜前,认真给自己挽了个发髻,用一支金步摇束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憔悴。
听见细细碎碎的脚步声,唐婉之赶忙起身走到床边,将帐帘放了下来。
“婉儿姐,我们去逛……”
张巧儿刚开口,却看见唐婉之走路有些吃力,便没再好意思往下说,打消了邀请好姐姐一起逛街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