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丙眼睫微颤,声音虚无:“敖灵,你可能自己都没注意到,你一直是个重情的人。”
“你秉性善良心软,孝顺懂事,如果父母失踪了,你一定会去找。”
重情重爱,对家人如此,对杨戬也如此,敖丙不由苦笑。
敖灵还是垚善时,是个傲娇爱美、古灵精怪又安于现状的普通女孩,胸无大志只想混吃等死。
敖丙变成“宠物蛇”待在她身边太久,知道她的性格,倘若没有发生意外,怎么能让她行动起来。
寻找父母只是个引子,敖丙坦白:“要想唤醒你作为龙女的记忆,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能再等,惊动了天庭,杨戬下凡捉拿凶兽,天道的安排还让他来到了垚善身边。
敖灵默然,她了解当时的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人。
一生之中只想美美的,再找个杨戬那样俊朗非凡的丈夫,度过一生。
敖灵也能理解,敖丙想要唤醒她的记忆,是希望能多一份力量,为龙族报仇复兴。
敖丙:“我去天庭盗走鲛灯,想借九尾狐的手把鲛灯送到你们手中,是想让鲛灯唤醒你的记忆。”
可鲛灯对敖灵不起作用,龙族是上古种族,意志坚定,加上有西海龙王夫妇施的壁术,敖灵仍是那个凡人女孩。
杨戬想到山海卷被偷、鲛灯被盗,还有后面的假传布雨圣旨,原来都是敖丙做的。
敖丙是东海三太子,是龙王敖广最得意的儿子,时常随父上天述职、赴宴,对天庭多有了解。
所以他才能进出天庭游刃有余,变出能以假乱真的圣旨骗过雷公电母,甚至知道如何避开守卫耳目。
“你假传圣旨是为了降雨,把镜波潭填满水位,给蛊雕创造养伤的环境。”
敖丙承认,“我会在镜波潭,是因为倒锚在那附近。”
敖灵眼神一瞬,回想在静沙镇时发生的事,原来他们走的每一步都是敖丙设定好了的。
鲛灯不起作用,敖丙就得做两手准备,倒锚的功能比鲛灯更强大。
既然不能触发记忆就让敖灵亲眼看一看过去发生的事。
亲眼见到只会让人更加震撼,仇恨与愤怒来得更加猛烈。
敖丙回答敖灵问的龙鳞问题:“我早有留下暗示,龙鳞会对你做出反应,是因为你是龙。”
敖丙平和地望着敖灵,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你原本的躯体是莲藕,根本承载不了磅礴的龙气。”
所以她才会身上长出龙鳞,她无法控制隐藏起来,她当时无法驾驭法力是其一,其二是身躯太过脆弱。
随着法力的逐渐恢复,额头长出龙角,皮肤出现干裂细纹,都是藕身不适配龙气的体现。
敖灵皱眉,脑子一团迷雾:“那为什么……”
敖丙知道她要说什么:“为什么龙鳞会对凶兽产生反应是吗?”
杨戬想明白了,看着敖丙,“因为你是龙,龙鳞只对龙做出反应,在龙鳞指引下每次都能发现凶兽,是因为你在它们身边。”
敖丙扯开嘴角笑一下,杨戬恍然,敖丙下了好大一盘棋。
他们先前走的每一步,每一个经历,都在他的掌控中。
敖灵一瞬间想起之前好多事情,一件一件来:“你是不是想过要杀我,所以蛤蟆精那一回,你帮它把我掳走。”
敖丙看着敖灵,摇摇头,语意认真:“我只会保护你,有我在你不会有事,只是想借那次,试探你在杨戬心中的分量罢了。”
如果杨戬把敖灵看得很重,那日后只会更好牵制住他。
敖丙是存了利用敖灵的心,可却从未想过害她,只想用她来掣肘杨戬。
杨戬也确实不负所望,她消失才没多久,他就带着哮天犬赶了过来。
杨戬不语,那次他是着急又心慌。
不谈他本就有责任救每一个无辜的凡人,敖灵在他心中本就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可他想起收服饕餮那回:“当时你也在,你提剑上去也是想……”
当时杨戬为了保护还是垚善的敖灵,迫不得已被饕餮压制住,敖灵上去帮他,敖丙在一旁提剑准备过去。
这事儿还是杨哮跟他说的,黑衣人要上前帮饕餮杀掉他们,是他抱住了黑衣人的腿,才阻止了他。
敖丙指尖微动,“饕餮要对敖灵不利,我岂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遇到危险?”
杨戬下颌收紧,眼神一变,下意识看向敖灵,她神色细微变化。
敖丙明牌了,他坦言就是爱敖灵,抬头坦然看向杨戬:“如果不是你,我跟敖灵早就成亲了。”
三人修罗场,空气流动变得胶着,氛围微妙紧张起来。
哪吒见情况微妙,打断:
“在山洞第一次见你,你受伤根本不是为保护土地夫妇与诸怀搏斗所致,而是因为前面跟我对干了一场。”
哪吒一下子想明白了,事情串成了一串,他那时下手重,一脚踹在黑衣人心口。
可没过多久这黑衣人再次与他对上,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他还诧异好一下。
哪吒:“我就说第二次与你对上时,你的招式路数与第一次完全不同。”
事到如今没什么可隐瞒的,敖丙道:“是周奇假扮了我,我才能抽身在山洞里与你们第一次见。”
所以他们见他时,脸色不好,手抚在胸口,其实是因为受了内伤,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调息好。
“江灌镇杨府旧址那一家子的惨案,凶手孙敬培被抓,也是我趁你们外出,去了警局解开哪吒在他身上下的禁咒。”
全部事情都讲通了,哪吒明明记得当时他施法压住了孙敬培身上那道黑红法术,转眼他却能顺利逃狱。
刘辙想起周奇的那个男助理:“为什么要杀Sam?”
敖丙:“穷奇认为他知道的太多,索性结果掉省事。”
刘辙一下子闭嘴,这样的心狠手辣,是现世的他做不到的。
在这些个事件中,杨戬大脑不停转动,一个个按顺序串起来,甚至直接推断出了敖丙幕后的人。
“救下你的人,就是现在在幕后指使你做下这一切的人吧。”
杨戬皱紧了眉头,声音低沉带了严重警示意味:“敖丙,你别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