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灵一个后空翻,双腿漂亮打出,周奇敏捷地双臂交叉在胸口挡住这一踢。
周奇忍不住后退几步,被敖灵激怒,不打算再跟她玩什么短兵交接。
他一手挥出,先把邓浑短暂击退,眼神一凝,朝着敖灵打出法力。
这法力强势浑厚,敖灵一看就知道抵挡不住,杨戬见到瞬间倒吸一口气,想要脱身去帮,被诸怀拖住手脚根本走不开。
眼看这股能量就要打在敖灵身上,沈佳抽身而出,挡在她身前,生生承受了这股力量。
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在敖灵脸上。
邓浑当机立断,在这个当口朝周奇后背打出一掌。
周奇暴怒地回头:“你搞偷袭!”
邓浑才不会被这些什么劳什子道德原则绑架:“你欺负女人,欺负弱小,你更卑鄙。”
周奇异常愤怒,打出去的杀招个个力量势不可挡,邓浑隐隐有占下风的趋势。
阿紫躲在旁边的树干后面,心里为邓浑捏把汗,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战力,出去反而添乱,不如好好保护自己。
敖灵扶住沈佳,可沈佳摆手,抹了一把嘴边的血,五脏六腑麻麻的,但身上真没有想象的疼。
沈佳看一眼旁边,杨戬杨哮打一个诸怀,哪吒硬刚黑衣人,唯有邓浑占了下风。
受了这股力量,身子发虚,但还能撑住,她让敖灵不用管她,指着邓浑:“你去帮他。”
敖灵摇头不想走,被沈佳推着过去,总不能见着周奇杀了邓浑,他好赖算凶兽里唯一有原则的。
沈佳走前一步,挡住男人看敖灵的视线,她还要杀掉这个觊觎她女儿的恶人。
胸腔一热,又有一股热流涌上,顺着嘴角流下,沈佳背对着敖灵,不想让她发现端倪,默默擦去蜿蜒血迹。
这男人看沈佳,已经身受重伤,还想跟他打,简直不自量力,那他只能吞掉她了。
敖灵飞跃上前,横在中间打断周奇的杀招,局面再次变成二打一。
局势瞬息万变,周奇由隐见胜况转变为渐败颓势,敖灵再怎么样也是龙,混沌发挥实力未必不是对手。
周奇见势不妙,给诸怀和黑衣人打了个眼色,今天的目的达不成,要飞身撤退。
周奇率先转头就跑,诸怀跟黑衣人虚晃一招,杨戬跟哪吒下意识后退,给他们机会后退,飞身隐去。
男人见自己要被丢下,一时慌乱,扭身也要跑,可沈佳死死缠住他,不放他走。
沈佳控制法力缠住他,把往后跑的男人重新拖回来。
男人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奋力一搏,抽出弹簧刀,冲向沈佳。
沈佳运用法力阻挡住他,让他的身躯前进不得,男人直接扔出那把浑身缠绕黑红气的弹簧刀,往前一刺。
敖灵心里记挂沈佳受了伤,根本没想去追,转身就跑向沈佳,“妈妈,你还好吗?”
沈佳没有回她,背对她的身子也没转过来看她,她突然就慢下步子,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不由自主放轻了声音,“妈妈,你回头看看我。”
杨戬本想去追,敏锐地发现异样,停下脚步,和哪吒杨哮跟在敖灵身后。
阿紫见危机暂退,也跑出来,着急地检查邓浑身上是否有受伤的地方。
敖灵脚步放轻,走到沈佳身后,一靠近,她的身子就软下来。
敖灵飞快奔前一步接住沈佳,手托在沈佳胸口,摸到一手黏腻。
她把手伸出来一看,血红一片,全是沈佳的血。
敖灵把沈佳的身体翻过来,胸口正当中是一把冰冷的弹簧刀把柄,上面沾了血的银白色利刃没在肉里。
杨戬飞速过去,将磅礴的灵力输送进沈佳的体内,泛着银光的真气散了出来。
杨戬眉头紧锁,停了手,已经没有再输灵力的必要。
哪吒看一眼沈佳已经没了血色的脸,知道怎么拯救也回天乏术,偏过头没去看。
杨哮震惊得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阿紫再见血腥场面捂住嘴,捏着邓浑衣袖的手都紧了紧。
敖灵的脑子轰然炸开,一片空白,这时候什么都没想。
她哆嗦着握紧沈佳的手,也不管血迹是否染在衣物上,嘴唇发抖,轻声说:“妈妈别怕,我救你。”
她运起体内绯红灵力,往沈佳的胸口输送,龙气至精至纯,有疗愈奇效。
可弹簧刀上附着的法术古老而霸道,心脉被震断,根本没有脉路能把龙气传输到心脏。
源源不断的龙气溢出,沈佳只觉得体表温暖,而身体内部凉透了。
她用尽全力扯开嘴角,想笑,她动了动指尖,虚虚地握住敖灵的手。
她想摸摸女儿的脸,但是不能够,没有力气。
敖灵心灵感应,连忙抓住她的手放在脸上,也不怕血污沾脏。
敖灵不停地一边输送灵力,一边嘴里念叨:“不怕不怕,不疼,女儿救你。”
沈佳摇头,嘴唇白得透明,上下唇轻动:“不要浪费力气,妈妈活不了了。”
敖灵不信,疯狂摇头,仍坚持说道:“不会的!我一定能救活你!”
阿紫忍不住落泪,头埋进邓浑的胸膛里,不忍再看。
杨戬静默地看着敖灵,她黑圆的眼里蓄上一层水光,大颗泪珠直接掉落下来。
她不管不顾,执拗倔强,不停地运输法力进沈佳的体内,额头上覆盖层层汗水,嘴唇也发白。
杨戬心痛难耐,又不忍打断她,也说不出让她放弃的话来,只默默拿手隔空贴在她背后,为她补灵力。
沈佳眼睁睁看着女儿痛哭不已,趋于癫狂样子,反而平静许多,她早已看开,每个人都要学会淡然面对死亡。
她已经有些看不清敖灵的脸,但她笑着说话,坦然拥抱即将到来的死亡:
“别哭,别难过,我只是,去找你爸爸了。”
敖灵不停地摇头,喉咙哽咽,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发出隐隐呜咽声。
她没有爸爸了,不能再没有妈妈。
敖灵紧紧抓住沈佳的手,沈佳不再说话,瞳孔渐渐涣散再没有任何反应。
手也没了力气,是敖灵死死抓住不肯放下。
敖灵承受不住,仰天哀恸地发出长鸣嘶吼。
……
静谧废弃的网吧一条街后面的荒地,响起出一声暴烈而凄厉的龙啸,撕心裂肺,哀鸣凄凄。
惊得栖息在周遭的所有鸟儿,“轰”的一下,飞起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