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有点低，穿上后稍微挤一挤，定能让杨戬流鼻血。
她不是没注意到，那晚杨戬在她身后抱着她睡，热乎乎的气息扑在她后脖处有点痒，她根本睡不着，清醒间，感触到有什么东西咯着她。
她又不是小孩儿，知道那是什么。
垚善有点赧然，还是压下不好意思给楚芙打了电话。
楚芙对这件事态度很坦然：“男欢女爱，阴阳调和，水到渠成，这很正常。”
垚善都能想象她扬起眉毛，露出夸张的表情：“狗善，你搞清楚，你已经23了，不是13，顺其自然。”
“你自己想清楚了就好，记得做好措施。”
后半句让垚善红温，燥热得她两只耳朵都要冒出水蒸气，发出蒸汽火车鸣笛声了。
她想清楚了呀，一直都认定杨戬是她此生唯一所爱，给他，她绝对不会后悔。
想到这，垚善窃喜笑一下，瞄了一眼坐在厅前沙发上发呆的杨戬，以为他也有点害羞不自在，捂嘴偷偷笑。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以男女朋友身份住一间房，肯定不可能是以前客套有距离的相处模式了。
杨戬又不是柳下惠，他还有过一段婚姻呢。
垚善突然觉得高涨的情绪有点被浇灭，他都有过经验了，而她还是张白纸，不公平。
可谁让她就是认定他呢。
垚善收拾好思绪，想了想还是拿起同色外袍，偷偷跑进浴室里洗澡。
想着等出来之后要穿着这件外袍，红色丝绸腰带系着，要他像拆礼物一样自己解开。
在哗啦啦淋浴头下，垚善忍不住嘻嘻笑出一声。
杨戬却在沙发上，眼神盯着茶几上酒店摆的精致玻璃烟灰缸，他在用神思与幻魔对话。
幻魔起初仍叫他真君，但他认为既然接纳了他的存在，那就是自己人，不必客套，直接喊二哥就行。
“二哥，我一个人在天地间行走了几百年，只做两件事，第一件就是找到鱼。”他沉默了一下，又想到伤心事难免感怀。
“第二件就是找我的哥哥，自多年前的战乱，我们走失于人群就再没见过。”
杨戬明白他的意思：“你希望我能帮你找哥哥。”
幻魔默然一瞬，“如果二哥帮我找到哥哥，我一定誓死效忠二哥。”
这算是口契了，妖怪也好，凶兽也罢，最注重契约。
在凡人的世界，也许存在违约、反悔、成为黑户的情况，可在妖魔界是不存在的。
古有司马懿违背“洛水之誓”杀降将，遗臭万年。在妖界，如有妖魔背誓，不仅会遭所有同类唾弃，还会被天下共妖追击而杀之。
杨戬知道，这已经是幻魔能给出的最大诚意了。
幻魔身世曲折，甚为注重情感，跟鱼的爱情是，跟失散哥哥亲情也是。
杨戬应下，但也提前说明了主要任务是保卫天下，收服凶兽，帮他找哥哥只能暂时作为支线任务去完成了。
幻魔点头，已经感激涕零。
杨戬想了想，“你与朱厌又是如何相识的？”
这才知道，是黑衣人主动找上他的，他在贵区为庄彩华撑起幻境，本意是想看这对有情人还能坚持多久，张谦能忍多久才会支撑不住要逃。
黑衣人又带来了朱厌，让他帮朱厌成事，而朱厌用自己的法术本事，帮他找哥哥。
幻魔同意也是因为，多个帮手总是好的。
“让我铸造出你大婚场景的主意，也不是朱厌提出的，而是那个黑衣人。”
杨戬眉头皱得可以夹死一只蚊子，“又是黑衣人。”
这黑衣人了解太多事情，他的过往，天庭的礼法制度、天宫的陈设摆布……
他合理怀疑这个黑衣人就是天庭里的神仙，但也说不通。
邓浑在他耳边说的话是：“倒锚是龙宫宝贝，不是所有血都能驱动，要的是龙血。”
杨戬手里握着倒锚，指腹摩挲在外形的圆环上。
在静沙镇，那条胖泥鳅能启动，那泥鳅肯定不是龙族，倒锚也是黑衣人给的他……
心里突然有个不可思议的推测，他腾然站起。
浴室门从里面打开，垚善出来看到的就是杨戬站了起来，满脸严肃，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垚善心里还筹谋着大计划，也就没多想。
她赶紧摆出造型，手肘撑门框，手掌撑脑侧，另一只手撑在腰间，努力凹出突显曲线窈窕的姿势。
她笑弯了眼，像个妖精一样：“杨昭惠，我好看吗？”
杨戬脑子里想着事，仓促看一眼，“好看。”
垚善登时不高兴了，造型也不摆了，双手叉腰，气呼呼地瞪着他：“你敷衍我。”
杨戬沉闷地笑了一声，一只手就能抓起短裤t恤，走到她面前，上下认真打量了一眼她的装扮。
眼睛圆溜溜的，双颊红扑扑的，鼻梁翘翘的，发顶蓬松，长发半湿垂在身前，整个人俏生生的。
再是衣服，酒红色的丝绸外套里面是一件吊带裙，他皱起眉头：“这领口是不是太低了？”看了看裙摆，“裙子有点太短了。”
杨戬揉了揉她的头发，进浴室前说了句：“把衣服换了吧，天气凉了怕感冒。”
垚善瞪大了眼睛，被他的不解风情气炸了，在宽敞的客厅里来回踱步了好几回都没消气。
又跑到窗户前看清冷的月光，愤怒的火焰这才灭下来一点。
最后坐在刚才杨戬发呆的位置上，气哼哼的，不知道他在这里想什么。
她手往沙发上随处一摆，摸到了个东西，圆咕隆咚的，拿起来看才发现：“这不是，倒锚吗？”
垚善左转转右转转，还没仔细看过这个东西，看起来就像个普通指引方向的罗盘。
内盘上刻了一圈古时候的时辰名字，还有个小小的指针，尖尖的。
垚善摸了摸外观，就是普通的金属质感，又忍不住手贱用指腹去尝试指针的尖端有多锋利。
“嘶……”一触上去就被扎了个正着，大拇指中央被刺破出一个小口子，渗渗冒出血珠来。
她抽了纸巾出来按住止血，低头看这倒锚指针上也沾了血迹。
浴室门又响了，杨戬要出来了。
垚善又匆忙拿起倒锚，趁他出来之前赶紧把血迹擦掉。
一瞬间，就在她眼前，手里的小小物件暴涨出亮眼光芒，刺到她眼睛，害她尖叫一声。
杨戬在里面穿衣服，听到垚善的声音，飞快把裤子套好跑出来，就见垚善手里捏着发光的倒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