垚善诧异又迷惑：“很快吗？”
她确实没觉得自己多快，不就是在普通人里稍微快一点……
“根本不是普通人的速度！像这样，”赵密打岔，双手合十，比作游鱼摆动，“咻的一声窜出去了，姿态游刃有余的，像鱼回到水里一样行云流水。”
垚善一下子闭了嘴。
想了想又才回答，“我从小就对游泳有天赋，不怕水，我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儿去学校游泳馆游泳，还被在里头训练队员的游泳队教练相中。”
那泳队的教练一看垚善像海豚一样一头猛扎进泳池里后，跟火箭似的往前游，仿佛脚上安装了什么弹射器，还超过了比她先游一步的旁边赛道的泳队成员。
那泳队成员是个男生，看着一个女孩超过了多年训练有素的自己，停在原地，人都惊呆了。
“但是我爸妈担心我训练太累，拒绝了教练递出的橄榄枝，那教练还说要推荐我进国家队。”
垚善下巴微微抬起，有点骄傲：“如果我爸妈没拒绝，说不定我就是国家运动员了呢。”
杨戬没说话，但认真听她讲，听进去了她说自己生性喜水，还没等他深入思考，又听到赵密说话。
赵密捧场地拍拍掌，“哇，你好厉害啊！”
杨戬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低声打断：“还不喝姜汤就该凉了，你想感冒吗？”
垚善乖巧地把杯中姜汤一饮而尽。
又听赵密问起衣服的事，“你怎么穿了真君的衣服，我还想说帮你去借一套呢。”
垚善手握纸杯，细长的手指收紧一点，眼眸往右下方看：“我……不习惯穿陌生人的衣服。”
赵密又想提醒男女有别，但还没开口，眼角余光扫到杨戬的动作。
杨戬拿起手机屏幕，看了一眼时间，是在间接提醒他很晚了，他该走了。
赵密面皮薄，看懂了这个举动，也不好意思再逗留，走之前还关心道：“今晚早点睡，被子盖严实点，别着凉了。”
赵密走后，房内只剩杨戬和垚善，两人之间的氛围安静得过了。
杨戬眼眸一如既往无波深邃，而垚善在自己床上，懊恼自己怎么变得这样奇怪。
她自诩脸皮厚，喜欢就直白了当表达出自己的感觉，像之前那样，对杨戬喜欢就是喜欢，想亲近就亲近，怎么认识久了，反而心中别扭起来。
“阿嚏！”一个喷嚏打出来，浑身一阵冷意，垚善有点冷了，想赶紧睡觉。
杨戬关心道：“是不是真着凉了，我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
垚善连连摆手，她知道男人体温高，更怕热，她也只是打喷嚏那会儿冷一下。
打算睡了，但刚刚喝了姜汤，嘴里都黏糊糊一阵甜腻，又跑下床去浴室刷了个牙，再回到床上背对杨戬侧身睡了。
杨戬看着垚善身上穿着自己的衣服，胸口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涨涨的，满满的。
等听到均匀的呼吸声，他才下床，手撑在垚善床上她的身侧，把被子往上扯一扯，盖住她的肩膀。
小时候，娘还在，他性子好动，娘也是担心夜里他会踢被子，半夜悄悄跑来他房间，帮他盖被子。
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被子盖住肩头，就不容易受凉。”
杨戬一双深目静静地看了几眼垚善沉睡的侧脸，听到门口有刻意放轻的敲门声后，才撤身走出去。
阴影撤去，床上被子盖过的身子轻微放松了一点。
杨戬走路无声，放轻动作打开门又悄悄阖上。
是张涛回来了，“珠珠没什么大碍，她妈妈来之后对着我就是感谢救命之恩，差点没跪下，我见有人照顾她了就回来了。”
张涛习惯性从裤兜里掏出一盒双喜烟，分享一根给杨戬，杨戬眸光凝了一下，还是摆手拒绝。
“珠珠到了医院之后，才后怕地哭出来，说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控制不住自己的脚，脑子里下达指令要停止的，但腿就是不听使唤。”
张涛心里直发毛，摇摇头：“你说这都什么事儿，之前都好好的我们处理的案子也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灵异事件，怎么这段日子就发生这么大的动荡。”
两人走到房间走廊尽头，中间的墙开了扇窗，杨戬把手肘搁在上方，斜视看外面，也没什么风景，一眼望去的农田。
“是这些凶兽造成的，他们就是想搅乱这和平许久的三界格局。”
时局不乱，他们又哪来的空子可钻？还怎么颠覆天下，他们是想掌握三界啊。
张涛沉默了几秒，这样大的事情也不是他这个层级的人能插手的了，只能把该做的做了。
“对了，之前想让您帮着询问可749局可否与天庭建立联系的事儿有准头了吗？”张涛想起正事儿，这也是上头让他跟进的重要工作。
杨戬收回远眺的目光：“还没有确切的答复，但应该不会有问题。”
人间出现法术异状，妖兽横行，天庭不会不管。
人间也不再是以前的人间，科技发达，技术先进，倘若神与人联手，说不定事半功倍能迅速铲除作乱的异类。
一想到明天没方向的工作，张涛不禁长叹气：“啊，这河神到底何方神圣，闹了这么一出却又不现身。”
他跟赵密跟着珠珠，发现她要去的是静沙河时，心里都捏了把汗，万一这河神发怒，一口气河水把他们淹了怎么办？
杨戬能顾着垚善，可也顾不了他跟赵密两个人吧。
他女儿才刚上小学呢，还需要辅导数学作业呢，可不能没有爸爸。
杨戬却勾起一侧嘴角，明明是笑，张涛却感觉不出笑意：“是神是妖，明天去静沙河遛一遛不就知道了。”
这天边才刚泛起光亮来，镇长就找了过来酒店。
这回在张涛的房里聚集，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带着慌张与恐惧：“不好了不好了，河神又给我托梦了，珠珠就是他要的祭品，你们打断了他的施法，他雷霆震怒！”
镇长还记得梦里，河神气得脸都扭曲了：“你彻底惹怒了我，现在惩罚加重，我要让时间凝固，整个镇子的人都定格在这一刻不得动弹，直到死去！”
镇长到现在还十分恐惧，精神恍惚不得镇定。
“出去看看。”
杨戬提出，连同镇长五人走出房门，走廊静悄悄，连隔壁栋的走廊都没人走动。
再顺着电梯往下走，直到一楼，才看到人，可他们都纷纷被定住了，身体保持被定格时最后一个动作。
赵密惊得后背起了一身薄汗，“同样都是水里出问题，会不会是蛊雕逃了出来？”
杨戬摇头，“如果我没记错，这静沙河曾经的名字叫流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