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员从乔木林里跑出来,今天轮到他跟另一个同事外出巡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可疑人员。
本以为又是寻常的一天,谁知还真被他们找到了明晃晃的线索,这才着急忙慌跑出来,另一个同事留在原地保护现场。
也是运气好,一出来就看到齐建成带乾县调来的人来附近熟悉案发地的环境。
杨戬跟和顺对视一眼,同步往小警员指的方向拔腿奔去。
杨哮嗅到危险,仰头“嗷呜”一声,也飞奔而去。
和顺是凡人,到底比不过神仙的速度,杨戬转眼把他抛到身后十几米,杨哮也从来居上,手在他的手肘处托了一把,和顺瞧了他一眼。
位置很好找,杨戬目力好,稍微凝视一下就看到前方穿着警服的另一个小警员。
杨戬停下脚步,面前正是一堆散乱的人骨,不能算是白骨了,骨头表面沾着血丝挂着肉,眼眶没有眼珠血洞洞的,这人骨上还冒着白色的蒸蒸热气。
血腥残酷,让人不忍直视。
小警员不知道杨戬是谁,但看到后面跟上来的穿着警服的和顺,面目陌生,但通过制服也能辨认出这应该就是齐哥说过今天会过来的乾县警察。
已经顾不上相互敬礼了,和顺向小警员点个头后问杨戬:“能看出什么吗?”
杨戬额间银光闪,对面的小警察只顾着盯地上的人骨没留意到,忍受不了恶心的场面,一阵反胃跑旁边吐去了。
杨戬粗粗扫描后,说:“刚死没多久,魂魄却不在身边。”
和顺不理解,杨哮解释:“一般刚死的人,鬼魂是会在尸体身边的,可他现在魂魄不在,就要考虑是不是受外力因素影响去了别的地儿。”
和顺了解后,常年办案的脑子惯性思索一下,联想到饕餮:“也有可能魂魄被吞了。”
小警员吐完回来,还没回过神,脸色煞白,说话虚浮无力:“看衣服像是第一个来报案的朱婶家大儿子,失踪这么多天了,现在一发现,人就成这样了。”
这股味实在难闻,杨哮鼻子比人的灵敏百倍,一来就闻到了,现在实在忍不住了,捏住鼻子:“好臭的口涎味道!腥臭无比,像是几百年没刷过牙了!”
“这可能是被吃了。”和顺发现线索,低下头专注地看到腿骨位置,上面有个牙印:“像猛兽的牙印,看这咬痕凹陷的程度,力度不大,还小心着没咬碎。”
有涎腥的口水味,还有牙印,和顺的推断八九不离十了。
齐建成和张涛后面赶来,上了点年纪,速度比不过年轻人,垚善是女孩子,体力也比不过他们三个年轻男人。
垚善一看这惨状,胃酸翻涌,也差点干呕出来,杨戬挡在她身前,等她缓和好了,她才拍拍他的后背示意没事了。
齐建成让两名小警员回警局找来法医抬担架来,把这堆骨头送回去做检验,确认身份后告诉其家里人。
张涛问:“什么情况?”
和顺把发现一五一十告知他们,齐建成一听眉头皱得就没平整过。
分析咬痕情况,咬合力很大,数个齿痕也均匀受力,可以排除是山中猛虎黑熊等猛兽,而是比之更大的存在。
两个在状况外的小警员离开,在场的都是知情的人了,杨戬也无需避讳,手一挥,脚下这堆零零散散的人骨像是有意识了一般,开始排列重组。
沉闷的一阵骨骼撞击声过后,一具完整的人骨骨架出现在众人眼前。
张涛、赵密和齐建成头一次见神仙显神通,先是被法术震撼到,再是被这完整的人骨震惊到。
和顺前前后后看完整副骨架,确实完整,连个指骨都没少一块。
人骨被送去警局化验,通过提取残留的结缔组织进行比对,确认是朱婶家大儿子。
得知噩耗后,朱婶一家都在警局门口哭天抢地,非要警察找出凶手绳之以法,朱婶过度悲伤直接哭晕了,又被家里人手忙脚乱送去卫生院。
齐建成带着他们又回到了会客室,张涛面目严肃,看向杨戬:“真君,能确认是那山海卷中逃窜出来的凶兽干的吗?”
每隔几天就有人无声无息的失踪,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现在又发现人骨上有非人类所知的现存猛兽的齿痕,受害者刚死却无魂……
几乎所有事都指向这件案子的凶手并非凡人。
提到异常,齐建成又想起一件事:“以前我们井头村的镜波潭没有那么满的水,水位非常低,再有个三五个月不下雨,估计就干涸了,成一个很深的大坑。”
“本来我们都打算填平这个坑了,建一个度假村,想做一个旅游景点,带动井头村经济。但后面不是下了快两个月雨吗,这雨大的,直接把镜波潭填满了,水位一度高得水都溢出来了。”
这事儿他们知道,都在乾县生活的人,那阵子雨下的,降雨量比乾县三年加起来的都多。
杨戬回忆起来,到现在还不知道谁假传了圣旨,让雷公电母长时间施云布雨,若非他发现端倪,这雨恐怕还得下。
说的有点多,齐建成喝了口水,“这不是潭水涨起来了嘛,就有很多人来游野泳。”
和顺点头,深有体会:“在乾县也是,总会有很多放寒暑假的学生去江里湖里游泳,溺水的不占少数。”
“这可不一样,”齐建成道,“这些个游野泳的人一去不回了,家里人一天没见着人就担心是不是溺水了,可在潭里打捞了许久都不见东西,就来报警了。”
前前后后,就接到十几起在镜波潭失踪的报案,来来去去出警寻找也不下几十回了,愣是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我总觉得这镜波潭有古怪。”和顺说出自己的直觉,但又没有任何确切的证据。
齐建成见天色也不早了,几人又是从外地来,开了一天的车来到偏远的井头村,舟车劳顿的,让他们别留在警局了,安排了当地稍微好点的民宿居住。
齐建成安排了个小警员带他们过去,一看就是那个在现场守着人骨还没忍住吐的那位年轻小伙子。
这民宿算是村里装修最好的了,外面是一片片绿色藤蔓覆盖在外墙,枝蔓上点缀着粉紫色小花,看起来温馨接地气,很有当地民风特色。
走进门,庭院左边有一个大水缸,里面铺了几片荷叶,已经快秋天,那朵一枝独秀的荷花已经蔫儿了。
右边是藤编的桌椅,几张椅子上坐着上年纪的中年妇女,正围在一起嗑瓜子聊天,俗称摆龙门阵。
小警员带他们走进来时,听到这些中年妇女零碎聊天的片段。
穿红上衣的女人翘着个二郎腿,把嘴里的瓜子壳吐掉:“村头那个道士你们去算命了没得?听说很准。”
她右边一个女人接上话:“我也听说了,老徐家那个女儿不就是,快三十了没得对象,老徐急得不行,去求那个道士算姻缘,道士说等一个月,果然一个月后女儿就在工作单位遇到了老同学,这两天不是准备见双方家长吗?”
这红衣服的就是老板娘,小警员见她聊得正热乎,都没发现来客人了,喊了一嗓子,老板娘才发现身后站了几名客人。
“来了!”她赶紧从凳子上起来,带他们去柜台办理入住。
垚善新奇,问了句:“你们说的那个道士算命真这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