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辙自己有车,他就先行开车回了公司,说是还有事要处理。
垚善和杨戬回到车上时,杨哮已经自动自觉坐在了后座上。
这么煽情的时刻,杨哮探出头说了句:“主人,我明天能睡个懒觉吗?”
杨戬笑了笑,不自觉与垚善对视了一眼,垚善想到刚才说的话,也忍不住笑出来。
杨戬说:“可以。”
杨哮睡性大,晚上玩了三两把游戏困意就上来了。
玩游戏之前他还去洗了澡,垚善这回破天荒的没跟他抢用浴室,他虽然觉得奇怪,但乐见其成,笑嘻嘻地进去洗澡。
垚善在自己房里,听着客房没动静了,探头探脑出来,就见杨戬从客房里出来,悄悄带上门。
“咔哒”一声,门关上。
垚善笑眯眯走出来,问:“杨哮睡着了吗?”
杨戬点头:“这几天确实也累了,他入眠很快。”
“那我们要从哪去?”垚善想起接下来要去的地方,就兴致勃勃,巴不得现在就立刻去到。
从高致家出来后,她是很沮丧,整个人都十分低落,杨戬心软了,见不得她这个样子,就承诺今晚等杨哮睡着后带她去个好玩的地方。
她来了兴趣,抬起头就问:“这算是约会吗?”
杨戬笑一笑,目光收回,看一眼云际,已近昏黄,“你如果认为算,那就算。”
模棱两可,垚善真的太想知道她现在跟杨戬是什么关系了。
是,她想跟他在一起的心已经没之前那样单纯了,是抱了想跟他捆绑在一起,他就能更尽心尽力帮她找爹妈,可她也确实是喜欢他,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亲也亲过了,抱也抱过了,还生死与共过,怎么就不能算情侣呢?
如果杨戬敢滚刀,就算他是神仙,她也不要他了,毫不犹豫掉头找别人。
杨戬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只带着她走到阳台,指了指深蓝色的夜空:“就从这去。”
他低下头,声音温和:“抱紧我。”
垚善“啊”了一声,不作他想,真的环住杨戬的腰紧紧抱住。杨戬膝盖一弯,蓄力往上一冲,两人彻底悬空,飞往云层上去。
“啊——”垚善的尖叫响彻夜空,她哪知道杨戬要带她去的地方得靠飞行才能实现啊!
“yue……”她还恐高,惧怕离心力,干呕一把又赶紧死死抱住杨戬,眼睛都不带睁开的。
仿佛停止了升空,脚底落在了实处,她仍觉得是幻觉,紧闭双眼。
杨戬轻拍她的后背:“好了到了。抱歉,没想起你恐高,但是来这里的距离有点高,不飞快点通宵都到不了。”
龙腾云驾雾,日飞万里,怎么可能会恐高呢?
这一点也验证了,垚善确实不是敖灵。
垚善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被震撼到,另一只眼也睁开——
视角下的云层局部覆盖在脚下,露出地球表面的叠嶂山峦、湛蓝海洋,整体是圆弧状,这是垚善头一次这么直观感受到,地球真的是圆的。
视角上,有星星闪烁,不规则的点缀在不同云层上,像是在对她眨眼睛,看在垚善眼里格外不真实。
眼前美景真是胜却人间无数,那天庭呢,杨戬住的地方是不是也在这附近?
垚善好奇心大起:“这里是不是就是天庭了?”
杨戬被逗乐了,笑她无知可爱,手指了指上空:“这才哪到哪,这里连一重天都没到,天庭还在更上的地方。”
垚善拉长音“哦”了一声,也不在意,用力睁眼看这难得一见的宏观景象,实在美轮美奂,想把它刻在脑子里。
可惜没带手机,不然一定要拍照片拍视频,第二天就找到楚芙那儿给她炫耀一番。
欣赏尽兴了,垚善才扭头过去,仰视高她许多的杨戬:“杨戬,你带我来这里是为什么呢?”
嗓音一如既往的沉缓:“想让你高兴。”
垚善笑得更高兴了,比看到壮阔景色还让她高兴的是,她不是没有人在意的。
她看着夜空中云彩变换形状:“我活这么大,从没想过我的生活会变得常人难以置信,爸妈是乾县土地,然后传说中的二郎神还住我家。”
眼前离她最近的星星隐藏在了云层里,像个顽皮的孩子在捉迷藏,垚善觉得有趣:“要是我爸妈也在就好了,想跟他们一起凑这么近看星星。”
从前的日子,她只想混吃等死,啃老一辈子,却从未想过离了他们会是什么样。现在爸妈真的不在身边了,她反而越发念想。
原本欢欣的脸上再次变得忧愁起来,杨戬看在眼里,这和他带她来看美景,让她心情舒爽点的目的相悖了。
杨戬也不知道再怎么劝说,有些事是劝说也无法解决问题的。
星空再美,云层再壮阔,高处不胜寒,垚善没多穿衣服,站久了还是有点冷,寒气侵袭让她忍不住缩起肩膀一哆嗦。
杨戬说:“我们下去吧。”
垚善点了头,他把手搭在垚善的后腰上,起身一跃,就从云层往下界飞去。
这一回,垚善没有叫出来,而是把脸埋在他脖颈处,心里有事,只拧起眉头默默忍受飞跃带来的不踏实感。
杨戬不知道带她来看着夜空的决定是对是错,当晚他就做了场梦,还真是奇怪,他成神后就没再做过梦,这回竟破天荒梦了一场。
回到了成亲那天,敖灵豪迈大气敬酒喝酒,他笑看妻子举杯换盏。
场景一换,他身处杨家篱笆外,又遇到了那个蒙面的红衣女子,她掀开面纱,女子变成了垚善,她和敖灵顶着八分像的脸,可他就是一眼能认出这是垚善。
垚善对他笑,他不自觉地靠近她,抬手想触碰她的脸。她没说话,身后横空出现了条裂缝,她说她要走了,临走前给他丢了块玉佩。
杨戬闭着眼,左右转动着眼睛,最后睁开,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了梦。
他坐起身,目光触及之处,杨哮还在地铺上睡得正香,翻了个身继续睡。他转头看床头柜,上面放着随身带的玉佩,他拿起,指腹在蟠龙雕花纹上摩挲。
许是今夜看了一场星空,许是夜晚人容易情绪浓郁,他心中矛盾与情感交织。
他和刘辙是一类人,又不是一类人,有相似又有不同。
两人一样的习惯运筹帷幄,将全局掌控在自己手中。而面对感情,他习惯了含蓄埋藏心底,刘辙却就是要说出来,表达出来,想要的就一定会去争取,且一定要得到。
所以刘辙注定在感情上比他略胜一筹。
在白天和他们分开时,刘辙说要去解决的事情,也正是跟他与陈苑乔之间的事有关。
刘辙正坐在办公室,手放在深木台面,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心里在衡量着什么。
此时马恢敲门进来:“辙总,维京人的陈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