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垚善打算再去一趟算卦摊。
走到校门口，没看到算卦摊，反而看到等在门口的杨戬。
长身玉立一人伫立在大门旁边，穿着垚善第一次见他时的黑t恤、黑长裤。
一身黑外加冷酷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有种距离感。
可他五官出挑，山眉星眸，哪怕不怎么言语也有足够的魅力让陌生女学生克服这份高冷，大着胆子找他要联系方式。
又一个女孩子鼓起勇气凑上去，还没走到人面前，只听一声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杨昭惠！”
垚善扬声叫他，抬手挥了挥，小跑到他身边。
找他搭讪的女孩子见状，识趣地走开，她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到他被好几个女生围着问这问那，她就不舒服，现在好了，没了这些莺莺燕燕。
那股子劲儿过去后，她有些羞赧，低头盯着鞋尖，“你怎么来了？”
杨戬低头看她，生人勿近的脸柔和下来，她酷似敖灵的脸摆出温柔小意的模样，像是看到不同面的敖灵，竟还有些趣味。
他笑一下，嗓音低沉，“你说在学校附近遇到的那道士，我不放心，来看看。一是怕你再被骗，二是看看他到底何方神圣，有几分本事却不用在正途上。”
垚善失望，“就这？我还以为……”他是专门来接她的，白费表情了。
像是看出小女生心中所想，补充：“也是担心你的安危，最近乾县不不太平，总有年轻女孩被害，也算是专程来接你放学吧。”
垚善心里好受一点，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几时放学，毕竟大学生每天课程安排不一样，想着就问了出来。
杨戬默了片刻，“我不知道，所以我从申时……”顿了一下，“下午三点就在这等你了。”
垚善杏眸圆睁，现在都五点半了，“你在太阳底下等了我三个小时啊。”
顿时心有愧疚，“你们刚下山，连个手机都没有，自然联系不到我。”
于是，垚善拉着杨戬去了乾县最繁华的商场。
商场矗立在经济中心，四周是高楼林立的钢铁森林，被闪烁的五彩霓虹和各种显示屏包围，科技感十足。
杨戬这才真实地感觉到，凡间真的在进步，无数电子仪器给生活带来了许多便利。
虽说在天宫也很方便，随意动个念头就能实现目的，可有趣的东西实打实的不如凡间多。
垚善大气地买了两台手机，给杨戬杨哮，又穿梭在不同的男装店。
每见杨戬从试衣间出来，垚善都要喟叹一番，长得好看的衣架子穿什么都特别赏心悦目，仿佛没有不适合他的衣服。
从最后一间店出来后，垚善才收到短信，卡里只剩3.21块钱了，这个时候她才想起好几天没见的父母，什么时候能打生活费给她。
正惆怅着，垚善眼睛瞄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背影，是齐诗挽着赵谭走出了商场。
她拽住杨戬的衣角，用气音道：“这两个是我同学，我今天上课就觉得他们不对劲了，这女的像上了高科技一样变美好多，而这个男的像没了灵魂一样，目光呆滞。”
又怕杨戬是山顶洞人，不懂高科技，解释了一遍现代医美的理念。
杨戬望过去，一眼看出猫腻，“他们都被施了法，只不过那男同学中的是迷魂术，女同学就麻烦点，不仅被施了以寿命换容貌的禁术，还中了傀儡术。”
跟着两人，垚善和杨戬到了个僻静之处。齐诗左顾右盼一下，垚善差点被发现，杨戬敏捷地抓住她。
暗处走出来一个身穿黄道袍的中年男子，和齐诗交头接耳两句。
垚善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个黄天师！”
前方齐诗情绪有点不稳，表情带着薄怒，又被黄天师说了几句话安抚好，他给了什么东西给齐诗。
杨戬凝视这所谓的黄天师，又是一个妖气浓郁的妖怪。看来这两人的异样，就是这个假老道搞的鬼，像是齐诗跟他做了什么交易。
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没多久就各自离去。
杨戬心中有了盘算。
回到家后，杨戬施了个法，让跟踪符重新恢复效力，用胶水把符贴在阳台墙壁上。
垚善不解，“你不是说这是跟踪符吗，万一那个道士顺着找来怎么办？”
杨戬转头看一眼她，笑一下，“就怕他不来，到时候请你看场瓮中捉鳖的好戏。”
又轻飘飘来了句：“垚善，不用求助别人，我会保护你。”
他盯向那道贴在墙上的符，对她做出承诺，他自信以自己的实力能保护好想保护的人。
她愣了神，眼前那张坚毅的侧脸，流畅起伏的轮廓像在夕阳下镀了层金边。
她下意识地点头，就是没有理由的信赖他，有心安的感觉。
“什么危险？”杨哮懒散的声音打断了垚善的沉迷，他从垚善房里走出来。
杨戬转身看了眼杨哮，把今晚的计划告知他，其实也不需要他配合，只要守在垚善身边就行。
但是……垚善迷惑：“你去我房间干嘛？”
杨哮答：“我去看你的敖丙了，研究了下它的角，没掰断，看来是真的。”
垚善听后，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匆忙几步到房间，把敖丙盘在手心，心疼的抚着它，摸摸它的角。
又转身，头发气得竖起来，大喊：“杨哮，我要灭了你！”
夕阳落下，夜色沉沉，到了十一点以后，小区基本没什么行人走动。
一道黄色身影从隐蔽的树丛中跃出，他左顾右盼片刻后，脚步放轻快速往前移动，嘴里犯着嘀咕。
“奇了怪了，我这跟踪符从没出过问题，昨晚怎么就失效了？好在今天傍晚又重新产生连接，难道是沾上了洗脚水之类的破法之物？”
又收起疑惑，哼笑一声，“不重要，反正结果都是被我吃掉。”
他阴沉地哼笑几声，想到垚善那张脸和充沛着灵力的魂魄，他就压抑不住兴奋。
“这可是千百年难遇的纯净精魂，吃几百个齐诗之流的普通女人都比不过。吃之前，先好好享用一番，别浪费了她那张漂亮的脸。”
“可惜我那师弟没有口福，太愚蠢，遇上打不过的敌人不逃跑还硬刚，让他好好修炼非不听，这下好了吧，命都没了。”
像是忘了这致命一击是他送上的。
他的身影再次隐没在黑暗中，移动的动静几近于无。
夜风再起，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阳台上的白色窗帘也被风吹得鼓起来，空气中只剩气流涌动的声音。
家里漆黑一片，卧房没开灯，垚善盖着粉色被子躺在床上，呼吸平缓沉稳，像是陷入了恬静梦乡。
一个人影敏捷地窜进来，一刹那天花板的灯闪烁了一下，又回归黑暗。
那人逐渐靠近床边，脚步声在静谧黑暗中如此清晰。
月光遂着窗户洒进来，在床上铺出一片阴影区域，那人的身影映照在灰暗中，身影越来越大，直到彻底笼罩住垚善的身躯。
马上就要对床上人的出手，他快速伸手，利爪离脆弱的脖子只差几厘米。
他在黑暗中得意一笑，猎物马上到手了。
忽然，一道强有力的小臂挡在他张开的劲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