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苑乔用力推开刘辙，从沙发上站起，她慌乱地向后拨凌乱的额前发，脸上仓惶无措。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思绪如乱麻一样，她很期盼这一天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她非但没有喜悦，反而忐忑难安？
刘辙被一推也是不明所以，愣了一下，他站起来想要拥她安抚，被她蹙眉推开。
“太晚了，我先回去了。”陈苑乔步履匆匆，没看他一眼，开门离开。
刘辙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他也不知道哪里出错了，陈苑乔不是很爱他吗，怎么会把他推开？心中升腾起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抓不住了一样。
高盏洁给他来电：“儿子，见到阿乔了吗？不能再等了，刘煜跟他妈妈娘家已经开始拉拢公司元老支持站队，我们动作再不快点，哪怕你手里再有多少强有力的筹码都没用了。”
“知道了。”刘辙不耐烦地挂了电话后，躺倒在靠背上闭眼假寐。
他原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但今天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脱缰了一样，让他焦虑，有种不踏实感。
刘辙想，他不能再等了。
“男人啊，不是在打脸，就是在打脸的路上。先前还说不就是跳个舞吗，至于说得神乎其神吗，结果呢，转头就真香了。”垚善想起刘辙的样子，就嗤之以鼻。
从剧院出来后，一路上都是垚善和杨哮在叽叽喳喳，杨戬走在一旁没说话。
还是杨哮跟他多年有一定默契，察觉出点什么：“二哥，你怎么了？在剧院后台就看到你一直盯着那个陶兀，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杨戬摇头，杨哮就不懂了，“那你还在想什么？”
“就是因为没有不对劲，才不对劲。”杨戬目光沉着看杨哮，“如果一个陌生人一见面就盯着你看，你是不是会觉得很奇怪？”
杨哮下意识点头。
“但是他没有，他脸上没有露出诧异的表情，而是淡定自若地回视我。”杨戬征战多年早就培养出了敏锐精准的直觉，但很奇怪的是，“他身上没有妖气，连你也没闻到反常的味道。”
垚善在一旁纳闷，“为什么他能闻到，他是狗吗？”
杨戬一怔，杨哮无语。
她说对了，他确实是狗。
演出已经看完了，见垚善情绪稳定，杨戬便打算明天跟着罗盘指出的定位去看个究竟，鲛灯到底在何处。
回到酒店，走进套房，各自回到房间。垚善从包里拿出耳机、手机架，开始捣鼓，她还是准备开直播赚钱，学生赚点钱多不容易啊。
她打算之后等杨戬执行任务时，跟他一同前往，一天找不到父母，她就一天放不下心来。
那要是奔波在路上，衣食住行，样样要花钱，杨戬一个道士，再有点子儿也不够花的，更何况他还把大部分存款用来买了辆三百万的大G，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她打开对应软件，发现提示消息那出现了一个小红点，点开看，是一个叫“emo”的用户关注了她。
这人是谁？名字有点眼熟，而后垚善就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在李莺直播间说李莺灵魂丑陋的那个人吗，只是，他关注她干嘛？
没再多留意，还缺一个小摆件，垚善翻找着包，怎么也找不到，手不小心触碰到隔层，里面发出光芒，一样东西突然窜出，漂浮在空中，是那片龙鳞。
这把垚善吓一大跳，尖叫了一声，引来了杨戬杨哮。她赶紧躲在杨戬背后，生怕又撞见什么灵异事件。
杨戬抬头看：“这不是什么灵异事件，倒像这片龙鳞在做出指引。”
“指引？”垚善也不怕了，探出身子，那片龙鳞果然悬在空中缓慢移动，指向了东南方向，她睁大眼，“是不是在指引我父母在哪里？”
杨哮见后，“二哥，这……”
杨戬面上不显，但心下一惊，龙鳞指引的方向竟与罗盘指示的方向重叠。
垚善已经有点激动，失了理智，“我爸妈肯定就在那个方向，我要去救他们！”
她转身要走，被杨戬拦下，他看窗外深沉夜色，“我带你去。”
事情横生枝节，杨戬只能提前计划，只是计划还多了个变化，就是多了个垚善。但多了一个她，再行腾云术就不方便了。
杨戬敲响了刘辙的房门，打算借他的车。刘辙正处于心烦意乱之际，得知他们要外出，便也跟了去。
这一行由原本的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刘辙打开导航软件，“你们要去哪？”
杨戬坐副驾上，系好安全带，“涂山。”
刘辙一滞，“涂山？你是说传说中狐妖横行的涂山？”
“这不是传说，确有此地，”杨戬看一眼刘辙，“只不过普通的导航，应该导不到这个地方。”
刘辙往地图上一搜，果然查无此处，“还真是。”
杨戬变化出罗盘，让刘辙按照罗盘指示往前开。刘辙好奇地看了眼罗盘，直觉惊奇，启动车子，转动方向盘之余，用余光瞥了一眼杨戬，眉梢微挑，不再言语。
车越来越偏僻，直至荒无人烟的山脚，下车后踩在这片土地上，呼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比喧嚣的城市新鲜。抬头看，一座巨大的山峰高耸入云，看不到顶。
刘辙平视与他身高差不多的杨戬，“真的会有狐狸精吗？”
“鬼魂你都见过了，有狐妖难道是奇事吗？”杨戬浅淡一笑，“涂山一脉是远古狐族，与龙神交好，但从龙族消失后他们也销声匿迹。到现在只有九尾狐一族还有踪迹，其他的或已湮灭，或已隐藏不知所踪。”
刘辙挑眉，好奇道：“那封神传说中的妲己是涂山的吗？”
杨戬知道刘辙在看他，没打算戳破他的意图，“妲己是轩辕坟派系的，封神收尾后，被斩杀于摘星楼台上，轩辕坟中的妖精就彻底没了声息。”
杨哮动了动鼻头，“二哥，这里的妖气好浓烈啊！”
话音刚落，一道快得重影的身影从身边飞速窜过，杨哮警惕：“是谁？”
杨戬额间天眼微一闪烁，就看出了身影原形，“是条九尾狐。”
垚善心中有事，一路都沉默寡言，这时才出声，她焦急道：“是不是跟我父母有关？是狐妖抓走我父母还有我的蛇吗？”
杨戬及时握住想要追去的垚善的胳膊，“别冲动，你一个凡人，不是寻常精怪的对手，更何况是一条九尾狐。”
他大手一挥，一片薄膜笼罩在刘辙的车周围，随后隐匿于无形，把垚善推进车里，叮嘱：“你乖乖待在里面不要出来，我跟杨哮去追，如果你父母在里面，我会帮你安然无恙带出来。”
垚善皱紧了眉头，“你保证。”
杨戬点头，安她的心。
刘辙主动：“我也跟你们去吧。”
杨戬默认，垚善愤懑了：“他也是凡人，他怎么就能去？”
“他不一样，他天生贵人命格，金光护体，妖物大多进不得他身。”
杨哮泼冷水，嗤笑道：“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体质，跟唐僧肉一样，在妖怪眼里你就是滋补的香饽饽，蜈蚣精、蛤蟆精，哪个不是你引来的。你别添乱了，好好待着，不然我跟我二哥还得费劲救你。”
“我怎么没看到金光护体。”垚善撇嘴。
杨戬觉得垚善挺可爱，调侃，“你要是能看到你就是神仙了。”
垚善坐在车后座，关门把车窗摇下来，手臂垫在车窗上，下巴搁在上面，“那你就是神仙了吗？”
一个反问，杨戬杨哮说不出话来，他们向来正直无私，面对好人还真说不出谎。
下一秒垚善说：“你们两个的组合，倒有点像二郎神和他的狗了。”
杨哮怒：“你别瞧不上狗，人家狗也有名字的！”
垚善没理会：“你们姓杨，你的额间像二郎神一样会发光，杨哮的哮又是哮天犬的哮。”
她直直地看着杨戬：“你不会真的是二郎神吧？”